第十一章 初见玄师（1 / 2）

陈无遇还是按着小溪小说中的内容，继续给韩瑾讲着自己的故事。

陈无遇在老干局一干就是两年。2001年的玉泉山庙会那天，一早，郝大通要去玉泉院执勤，硬拉着浑身酒味的陈无遇起床，要他同去山上游玩。昨晚，郝大通得知陈无遇已被组织部考察，即将提任副局长的消息后，就弄了一斤牛肉、两个小菜、一碟花生米，取出珍藏了十多年那瓶玉泉春，和陈无遇大喝了一场。喝酒期间，陈无遇回顾了自己师范毕业后，从乡镇宣传干事一路干到县干休所所长的艰难奋斗史，个中心酸，冷暖自知。其间两人不免感叹人生不易，甚至话到动情处，陈无遇还落下过一滴酒精含量极高的眼泪。兄弟情深，这是他们无数次开怀痛饮中最激动人心的一次。毕竟，年仅25岁的陈无遇即将成为县老干部局的副局长。在郝大通看来，也是倍有面的一件事。虽然这个局看起来不起眼，但却归组织部管的一个单位，如果上副局长，也可以算是组织部的一个小领导了；再加上25岁这个年龄，全县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当然，已经被组织考察过的这件事，除了郝大通，陈无遇没有告诉过其他任何人。陈无遇被郝大通拉起后，洗漱了一番，两人便在玉泉村农贸市场边的早市上要了两碗豆腐脑和几根油条，匆匆吃了早餐，向玉泉院而去。

这几天，陈无遇对自己到老干局来的工作做了认真回顾。在和郝大通向玉泉院走的路上，他边走边想：自己在基层工作了三四年，到了县上后，又遇上两位好局长，再加上高长功的重视，各项工作都取得了一些成绩。年初，自己还被评为年度目标考核先进个人。自己其实也只是对人真诚，工作认真而已，经常陪着政府退休的张县长下下棋，给人大退休的王主任送送报，在老同志报销住院费和医疗费时腿勤快了些，就成了很多老干部的好朋友。他们每次见面，都要亲切地说上一声“我们小陈辛苦了！”还把自己感动的。记得去年春节前，县上召开老干部座谈会时，张县长就当着全县四套班子所有领导的面，说自己工作细心负责，和颜悦色，对老同志关心周到。让参加座谈会的红鼻子局长很有面子，县委一把手当众表示，要将老干局作为工作作风过硬的先进单位，在年底进行表彰。局长开完会回来，专门召开了办公会，说是要向组织部推荐陈无遇，进行提拔重用，很多同事听了这话，都鼓掌祝贺。就连平时和自己关系一般，甚至有些敌对的李林普，都在会后搂着自己的肩膀说，恭喜陈所长，向陈所长学习。不管李林普是不是真心的，但毕竟这是他在局里这两年，第一次听到李会计说自己的好话。再说，陈无遇经常和见到的人说，关心老干部，不光是老干局每一名同志的本份，也应该是全社会应有的基本态度。他基本上已经成了县委院子里的一名老干部工作宣传员，当然，这也可能和他做了好几年的宣传工作有关系，他已习惯了加强宣传。想到宣传，他还想到了一个人，就是关工委的老蔡。老蔡是一名退休干部，退休后一直负责着关工委的日常工作，和陈无遇在一个办公室。老蔡发挥余热的事迹曾经感动过很多人。但没有人知道，两年前，陈无遇刚来老干局时，老蔡也刚退休，对于如何开展关工委的事，两人进行过深入探讨，很多后来被证明行之有效的办法，都是陈无遇给出的主意。类似做宣传挂件，发党史资料，到学校和企业开展专题讲座，都是陈无遇给老蔡提供的具体方案。老蔡毕竟年龄大了，那个老花镜都戴了好几年了，对一些新的工具和方法还是有些跟不上。但老蔡行动能力强，经陈无遇一说，就立即办，让关工委的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当时就多次受到长东市和县上的表彰。当然，受到中央表彰时，已是多年以后，那时陈无遇已经去了长安城。

再说陈无遇随郝大通到了玉泉院，在门口见过派出所所长王翦，搅了荣院第一风流小伙吴思邈追女孩的局之后，三人就离开吴思邈谈恋爱的地方——石舫，沿着无忧亭南边的回廊走了一阵，曲曲折折的竟走到了希夷洞。关于吴思邈追女孩的这段公案，记得最清的还是郝大通，已在前文讲过，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希夷洞洞门朝东，凿在一个巨石上。洞门口摆着一个香案，香炉里插着三根香，袅袅地飘着青烟。香案边坐着一个老道。郝大通一看见老道，急忙走上前去，见礼道，“玄道长，久违了。”陈无遇寻思，难道这就是人称“玉泉仙翁”的玄道长？只听说仙翁平常只在大山深处修行，从不现世，是不是因为这庙会才出来的？但转念一想，一个小小的庙会，怎么能惊动大仙。或许还有什么大事发生？陈无遇一家也是受过玄道长恩惠的人，他的名字就是道长亲自取的。郝大通见礼之后，陈无遇也上前深深鞠了一躬，行了个大礼。只有吴思邈离得远远的，说他闻不得沉香的味道。其实，谁不知道，这家伙有洁癖。郝陈二人行礼后，只见玄到了说了声：“两位有缘人，来了。”

说着，给他们分别递上一根香。二人上了香后，看玄道长邀请入座，才分别坐在了道长身旁两个木园椅上。郝大通虽和山上的众多道士很熟，但只和玄道长见过一两面，却从未搭过话，虽被邀请坐下，也不好造次。还是玄道长先开口：“想必这位就是陈先生了。”

陈无遇看玄道长说到自己，立即答道：“学生陈无遇，感谢大仙赐名，一直心怀感恩。”

话毕，郝大通也自报了家门。郝大通知道玄道长难得一见，据说今年已八十有七，便将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说了出来：“道长，学生有个问题，想请您指教。”

玄道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郝大通接着说：“您可知道，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仙境？”

玄道长白眉高颧，双目深邃，娓娓道来：“宇宙万方，仙境无数。就是这大千世界，也有众多世人所不熟知的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