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草原天马（2 / 2）

龙小马等了一会，回复说：“你也是个马大哈。知道了。”

她着急回去，还真是想看看信里写了什么？又或许是担心信真的丢失了，毕竟已经一年多了。

这夜，陈无遇虽然喝了很多酒，但却没有骚扰韩瑾。韩瑾平时很少喝酒，回到家，安顿好了女儿，洗漱了一番，便上床睡了。头一粘枕头，就进入了梦乡。陈无遇在韩瑾入睡后，穿着睡衣，到书房找出龙小马写的那些新闻稿，再看了一遍。一年了，韩瑾曾多次让陈无遇邀请龙小马聚聚，陈无遇之所以没有邀请，自然是不想让这两个女人见面。

龙小马毕业于长安师范大学新闻系编剧专业，22岁便进京成为港资第一媒体风雪传媒的驻京记者；26岁回到老家西海省，在一家国企工作了几年，又到一家创投公司，做了两年总经理；一年前，突然辞职，应聘到长安日报社，重操旧业，成为报社要闻部的一名有职无权的主任记者。这是长安文化圈，对这个大龄美女的全部认识，至于她的家庭和至今未婚的原因，众说纷纭，多是猜测。其实，甄观说得没错，在龙小马面前，他们虽然同龄，但比起新闻行业的从业经验和资历，甄观确实和龙小马差距太大。

就从东方晓交给龙小马的第一项任务——采访陈小溪的事来看，报社上上下下，都不得不惊叹这位女子的神力。起初，陈无遇只是觉得，既然女儿写完书了，就帮孩子出版了，也算是对孩子的一个鼓励。而始终和出版社强调，只用“小溪”来署名，不宣传、不推广、不接受任何采访，给孩子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所以，当龙小马找到出版社时，出版社拒绝提供作者的更多信息；无奈，又联系了长安市教育局的一位朋友，才找见陈小溪在长安第二外国语小学读书；但到学校时，学校也拒绝了她的采访，理由是陈小溪的家长明确表示不同意孩子接受任何媒体采访。最后，她和学校要来了陈小溪父亲陈无遇的电话。多次联系后，陈无遇最终答应见一次面。于是，便有了那第一篇轰动长安城的新闻稿“神女出长安，可惊世界殊”。此稿之后，紧接着就是她在发稿前已经写就的另外11篇稿件，包括普通人家的女儿、小城旧事、文化大省、教育强国等几篇主题新闻稿和一系列对作品的正反评论文章。这些文章，她分别以不同的笔名，错落有致地发在几个全国性的主流媒体上。一时间，长安文化圈风起云涌，各方评论大家纷纷出手，全国众多网络媒体接连转载，陈小溪的小说已经卖的脱销了。东方出版公司的那个聪明绝顶的贾一刀立即通过东方晓，联系到了龙小马。在龙小马的安排下，郭小明陪着贾一刀和陈无遇见了面，反复沟通，终于签署了一份授权东方出版公司独家再版的合同。随后，报社也收到了东方出版公司20余万元的专刊费用。至此，龙小马完成了东方晓交给自己的第一项任务。她是在刊登第一篇新闻稿时，就将所有的稿件一并呈报了东方晓，并用十分钟时间简单陈述了“小作家的大作品”这一深度报道思路，得到东方晓的默许后，才走出了总编办公室。这次深度报道，要闻部的同事们也都拿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大家对这个一出手就来钱的女孩都从心里有些感激。当然，这些都是报社内部流传的只言片语。

陈无遇喝了一杯红茶，想起一年前龙小马在大唐书城四楼的咖啡馆，和自己谈起小溪的小说时的情景。那是十一月的一个下午，初冬的阳光依然温暖，透过宽大的玻璃幕墙，照在她那张发际线太向上而显得瘦长的脸上，大大的丹凤眼黑白分明，而此刻常常眯着，光点集中在高鼻梁的鼻头上，下巴稍稍有些尖，涂了淡淡的口红的唇边，有个微笑时才显得有些调皮的小酒窝，酒窝边一颗隐隐的美人痣。这些，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他们当时说了什么，似乎并不重要，因为录音笔一直开着，记录着他们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次停顿。龙小马讲起西海之边那些辽阔的草原，讲起她小时候策马飞驰、长发飘飞的日子。

就这样，陈无遇竟睡着了。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还在书房。关了灯，便准备回卧室。当他刚刚走出书房，看见女儿陈小溪轻手轻脚地从儿童房的卧室出来，推开了他卧室的房门。他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过了一会，孩子又从他的卧室出来，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上了床，盖着被子睡了。

他急忙回到了卧室，想叫醒熟睡的妻子。可转念一想，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说吧，妻子也累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