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相了(2 / 2)
黑沉沉一片寂静里越出一张清俊朗逸的脸来,顺利兀地一愣,在来人眉梢捉到尚未褪去的冷清。
“如何?”
柳骋一开口,顺利立马反应过来,“李知县与李夫人瞧着有些许憔悴,在坟前停留了许久都没离去。”
顺利犹豫片刻,不知该说不该说。
柳骋淡淡看他一眼:“说。”
“不过李家大公子精神头倒不错,他等李二公子下葬后就离开了,后来才折返回来接走李知县与李夫人。我打听的时候听说他跟李二公子关系没那么亲近,兴许是因为这样,看着并没有太难过的样子。”顺利此番所见所闻道出,因得知柳骋与李叙永间的交情,他心中自然而然地偏袒起李叙永。
“见未真,勿轻言。”
顺利听出柳骋不想他妄言置评的意思,便低下头,不再乱说。
不了解之下胡乱评论确实他人不对,公子教育得很是有理,只是他怎么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呢。
“阿骋,走走走,快开宴了。”院门边上倚着一锦袍男子,招手喊人。
平日里因着柳骋伤势之故,都是独自用膳的。年夜饭到底是不同的,虽然柳骋姓柳,但乔氏并不把他当外人看,早早便与他说好,年夜饭无论如何,都是要一起用的,若是他不便到正院,他们便到他院子里过。柳骋见无法推却,只得答应前去。
这不,盛嘉风就准点来唤他了。
顺利接过盛嘉风手里的橘色灯笼,在前头为两人开路。
盛嘉风把柳骋周身打量了遍,“你怎么回事,年三十都不穿些明亮点的袍服?”伸手过去捻起柳骋左边的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的衣袖,袖口浅浅印了零星点墨,“还有,你这是做什么了,袖子脏了也不知道。”
“这件穿着舒服,如今这身子,无暇在意其他了。”柳骋抬了抬袖,失笑道:“方才在练字,竟未留意。”
柳骋从前极少穿素浅色的衣裳,在军中还是深色耐脏,穿多了深色到外头就格外爱艳色的衣裳,箱笼里摆的不是玄色便是朱色,也难为他这些日子素色袍服日日不重样。
听到他在练字,盛嘉风心里那点对他衣着改变的奇异感霎时被抛诸脑后,翻涌上来的是更大的吃惊:“练字?你开什么顽笑!”
柳骋无奈地将手负于身后,“字着实有点差,是该练练了。”
“你字确实像狗爬!”盛嘉风无比赞同地点头,又疯狂摇头:“可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竟然花时间练字?从前不是被总兵大人追着打都不肯练吗?还说练字都是文人做派!”
顺利提着灯笼的手一颤,终于明白自己心里的那点不对劲是从哪里来了……
该死的文人做派!
卫千野是不是趁他不注意,暗中给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