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上吊绳（2 / 2）

他退出房间，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坏事发生了，林白鹭在哪里？

这是他混乱如毛线团的思绪中，他唯一可以抓住的线头。

“白鹭！”他大喊，他下楼梯的时候几乎是一路踉跄，奇迹般的没有摔断自己的脖子。然而楼下的每一个房间都是空荡、寂静的。只有屋外的暴风雪包围着他，还有隐隐传来的绳索的扭动声。

“白鹭！”

张一凡又毫无逻辑的折返上楼，在每一个房间内寻找，除了张云方上吊的那间屋子，他小心的避开很远，仿佛里面藏着毒蛇。

“白鹭！”这是他最后一次哭喊，他意识到自己得找个东西坐下，不然肯定会摔倒。

他靠着掉漆的墙壁，扶着额头痛哭起来。

绳索吱吱呀呀的动静继续传来。

张一凡的耳朵自动屏蔽掉死尸挣扎的声音。

他站在破败的厨房里，正在做着早餐。他一直在和看不到的同伴说话：“钟煜菲生病了，今天我来做饭。”

他将鸡蛋打在碗里：“你们是想吃面条还是炒饭。”

他能听到林白鹭的声音。

“炒饭，对吗？”

张一凡打开冰箱，那磁力吸状态不佳，冰箱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里面只剩下一筒面条。

“不好意思啦，白鹭，只有面条了，其他人也将就一下吧。”

透明的人们围着餐桌，纷纷表示没关系。

他将锅里的水烧开。

“能把碗递给我一下吗？”他对着空气说话。

然而，确实有人把碗递给了他。

张一凡惊叫着，碎片在瓷砖上炸开。

他背靠在橱柜边，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身后锅里的水汽喷在他后背上。他反手关闭了炉灶，惊慌的到处搜寻着。他的听力暂时恢复，为了排除想象中最坏的情况，他确定绳子的声音继续从楼上传来。

不是张云方的尸体，那是谁把碗递给了他？

思考像是连锁反应。

赵宇飞和林白鹭死了吗？

他何时也会死去？

是饿死还是被怪物杀死？

我该选择自杀吗？

一连串的思绪在饥饿感中败下阵来，他继续下着面条，但仍然神经质般的不停回头看着，仿佛有野兽会扑向他。

他坐在餐桌前，由于自己的手艺不行，面条味同嚼蜡。那绳索的动静像苍蝇一样烦人。

“别吵啦！”张一凡大吼。

那声音真的停止，他疑惑的望着天花板，顶部的表皮脱落下垂。

他继续茫然的盯着前方，机械般的进食着，通往湖面的大平台的玻璃门上，他看到了之前忽略的东西。

水雾已经覆盖整个窗户，上面却用手指划出一行字：

来林间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