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1 / 2）

新帝登基不过数日，又是新婚伊始，相对冷清宫城显得格外热闹，到处都是佩戴着武器巡逻士兵，几处出入关卡和天子寝宫跟前更是不分昼夜都有重兵把守。

“什么人？”走来走去兵士利剑出鞘，可在看眼前，只有空荡荡红砖宫墙，和他组队同伴几乎是同一时间拔了佩剑，紧握着剑柄，无比警惕地看着四周。

此时正当午，日光明媚，树梢上叶子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偏瘦弱一些小兵松了一口气，随即抱怨道：“一惊一乍，哪有什么人。”

最先发出警报兵士揉了揉眼睛，弱弱为自己辩解说：“我明明是看到了金色，真有人！”

后者看了眼天上明晃晃太阳：“我看你是被照昏了头，看花了眼。”

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确没有出现什么生面孔，而且那种陌生气息也消失了，或许是看久了太阳看差了，前头个子高一些士兵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等换完值，我请你去喝酒。”

引发误会龙津和兵卫们擦肩而过，旁若无人地在宫中漫步，明明到处是人，他却如入无人之境。龙津也不是一次两次进皇宫了，皇帝太子应该住在什么地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他第一时间就是落在了天子寝宫，但是寝宫除了士兵和宫女之外没有其他人，而且大婚时日，天子寝宫看不到一点红色，毫无喜庆氛围，要不是他在市井间听到百姓议论，光从这里根本就看不出新帝大婚气氛。

没什么婚庆氛围也就算了，这里摆设，龙津也一点都不喜欢，金银器物基本没有，更没有亮晶晶各色宝石，全都是些不值钱字画、烂木头。

龙津嫌弃地皱皱眉，这也太素净了些，哪里像是宫殿，燕弃他爹品位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还知道摆一些漂亮红珊瑚之类东西。

他并不是一条有耐心龙，龙津屈起修长手指，调整力道后轻敲了敲房梁，屋子摆设可能会变，但是宫梁没换，这些和布满岁月痕迹宫墙一样，都是这座有数百年历史皇宫一部分：“燕弃在哪？”

“在太和殿，新帝在处理政务。”恢宏厚重宫殿发出只有龙脉才能听得到呓语，它对年轻小皇帝评价很高，“是个很勤奋君主，比原本太子能干多啦。”

宫城喜欢好君主，一个善于经营君主，不会总是把钱花到乱七八糟地方，也不至于让宫殿衰败，皇宫热闹一些，它腐朽身体也能逐渐漂亮一些。它可不像龙津，就只喜欢金灿灿亮晶晶东西，一条俗气龙。

龙津轻哼一声：“那可不一定。”

原本太子又蠢又毒，但是因为足够蠢，杀伤力还没有那么强。燕弃越聪明，发起疯来才可怕，这种人报复社会起来比前者恐怖多了。而且看这摆设，他就知道燕弃是个没有品味人，自己住窝都冷冰冰，看不到一点暖意。

食色性也，宫里那么多美娇娘等着他，新帝居然还坐得住处理政务，这家伙肯定是个冷心冷肺冷血人。要不是他发现燕家血脉都断在了这一代，燕弃就是最后一个，龙津才不会来给这个断绝燕家江山人治病呢。

午时刚过，燕弃这样勤勉冷静皇帝自然是不可能迫不及待入宫，龙津光明正大走进大明宫时候，正好碰到同燕弃一起夺权臣子问他：“今日陛下可是要去贵妃娘娘宫里？”

几位妃嫔和贵妃是同一日被她们父兄送进宫来，贵妃份位最重，要说是后礼相迎，皇帝也只是在聘礼上给足了面子，并不是真按皇后规格娶亲。

不过比起另外四妃，贵妃入宫还是繁琐一些，送聘礼最为贵重，份位也是在四宫之上，问名、纳吉之类只需要差事大臣，女方配合流程有，但是册封皇后仪式是没有，祭告天地、命使奉迎之类需要劳烦到天子步骤，那更是想都别想。

妃子们和她们身后世家各有盘算，至少初进宫，没有摸清皇帝性子，她们还算是安分，燕弃冷淡地应了一声：“按照原计划安排。”

他手下笔都未停，表情淡漠，像是今天成婚人不是他一样。年轻帝王生得其实非常俊美，他这会儿眉梢眼角并不见许若檀口中暴戾恣睢，正相反，他看起来相当温柔，像是小佛堂里常驻观音菩萨。

郎君唇边甚至常带笑，咋看上去是个俊秀雅致温柔郎君，但是这温柔笑意只是他假面而已，骨子里他就是个冷血无情帝王，追随天子身边人都知道，燕弃笑得越温柔，就代表他算计人会越惨。他这副没什么表情冷淡样子，倒说明此时此刻皇帝心情还算不错。

龙津送走了几十个燕国皇帝了，满脑子江山事业皇帝就这样，冷静理智很，也许会偏心，但是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重要，若是喜欢女人家族犯了错，皇帝们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人处理掉。有君主多情，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看起来心软，但多情就是无情，倒是有几个痴情种，自己没用，护不住心爱女人，唧唧歪歪那么多，搞得大家都怨气十足。

说到底，皇帝也好，妃嫔也好，大家都是延续大燕江山工具人，哪怕他们不喜欢那些宫妃，延续香火是他们应尽职责，要是做不到，做不好，如果不能够雨露均沾，勤奋播种，还会被朝堂上臣子指指点点。

越是想做明君、仁君皇帝，就被约束得厉害，昏君和暴君就自由很多，但是暴戾却没手腕也不行，做太过，会被枕边人弄死。听老宫城意思，燕弃其实挺有本事，本来可以力挽狂澜，再延续江山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