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054章遇袭3(2 / 2)
封越:“……”
封妈妈瞅着封越那郁卒的表情,以为自己说到了封越的痛处。
她认认真真教育儿子:“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想着一口吃成胖子。”
“既然是替补就说明你的技术确实不到家,这段时间正好休息休息、看看比赛也是好的。”
封越:“……”
他妈妈不懂,但他也不好解释。
现在的封越如何能够对他妈坦然地说出,
他原本是想和mtc一起打比赛、然后拿下世界赛冠军。
最完美,是在世界赛冠军奖杯颁发的那天,向凌以求婚。
他想要和凌以在一起,一生一世、永永远远。
不过他妈妈倒是提醒他,左右现在无事,留院观察还有一两天时间。
封越拿出了领队小妹留给他的pad,想要看看mtc最近几场比赛的复盘。
封妈妈看他又开始鼓弄竞技的事情,
自觉地没有再说话,给封越交待了一声就说要回家拿点住院用的东西。
封越应了,然后自顾自看得入迷。
看了几局比赛后,
封越忽然被领队小妹pad里的一个视频名字吸引了目光。
不怪封越注意,只因为那个视频用他之前那个id“hound”命名。
封越动了动手指,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视频。
他一点儿没觉得不妥——毕竟领队小妹都放心将pad交给他了。
而开车将凌以送回基地休息的领队小妹,
长舒了一口气、想要翻两篇外宣团队写好的通稿时、却没有在pad上找到自己的资料。
她愣了愣,然后将pad的保护套拆下来一看。
然后她“啊”了一声,大叫“不好”,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前天,因为接连不断的出事。
蒋烨为了表彰他们外宣团队的辛苦,给他们没个人发了不小的一笔奖金。
小妹的pad用了两年,她拿到奖金后第一时间去换了个新的。
店里推销的小姐姐很热情地给她贴膜、送了保护罩。
但那保护罩和她原本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小妹想着将新的拿给封越打发时间没问题,可她根本是忙中出错!
——她拿给封越的,是她平时用的那一个啊啊啊啊!
——里面有不少资料不说,还有很多她平时暗搓搓存下来的……
存下来的那些超话里面写封越x凌以的小作文啊!!!
领队小妹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迎来职业生涯的第一次社死。
只盼着封越只感兴趣看视频,只关心联盟的竞技、是个专业而心无旁骛的选手。
封越,确实心无旁骛。
只是视频开始播放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淡去了。
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懒散变成了锐利,像是看见了猎物的猛兽。
视频明显是用gopro拍摄的,摇晃着、却能清楚地看见桑加蒙河畔的波光粼粼。
秋日的阳光将整个河面洒满金辉,反射的阳光将那间小公寓的西厨也映照得满室金芒。
凌以穿着封越从没见过了漂亮毛衣,长长的头发高高扎起,
他脸上是封越后来再也没有见过的温柔,身上还系着一个蓝绿色的围裙。
封越看见他站在那一室和他不算搭配的糕点甜腻中,
手中捏着打蛋器、一个个将浑圆的鸡蛋送入碗中,看着他笑着搅拌鸡蛋。
台面上高高架着一个手机,手机拨通视频那边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
为了宣传需要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领队小妹的镜头没有给她。
她说,怎么练习了一个多月,还这样手忙脚乱。
凌以笑骂她,说不是人人都在做烘焙这方面有天赋。
……
封越听出来了,对面的女孩在申城有一家蛋糕店。
而凌以,曾经跟着这女孩学了一个多月的烘焙。
蛋糕。
封越被这两个字,生生扼住了喉咙、攥住了心。
他颤抖着手指,忍不住地点在那个还没有成型的蛋糕坯上。
视频因此暂停,却没有停留在蛋糕的画面,而是凌以的一个侧脸。
画面中的凌以垂眸将蛋液倒进容器里,
他卷起的袖子露出了修长的一截小臂,劲瘦的腰肢被那围裙的带子勒得很紧。
即便只有一个侧脸,
封越还是看见了凌以眼中无限的温情。
明明只是一团团的面粉、一个个普通的鸡蛋,
那双眼眸却如春水、如莹润的宝石。
封越捂住了嘴。
他手指颤抖,播放键被触动,视频继续。
他看见了之前那个成型的、已经很好看的蛋糕。
听见领队小妹劝凌以别丢掉,就用这个蛋糕坯。
听见凌以笑起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做蛋糕,想要尽量做到最好。
他说还有时间,他说封越不是晚上才回来。
他羞恼地瞪着镜头,骂领队小妹,说有空在这儿看热闹,不如出去帮忙布置现场。
领队小妹笑,然后镜头一转——
封越看见了,凌以捏着裱花枪,一遍遍地在台面上练习。
他见过凌以左手漂亮的圆体字,
也见过情浓时、凌以左手扣在床单上凸起的青筋。
但是,他没有见过凌以用裱花枪作画。
也没有见过,凌以那样单纯的快乐——
画面中的凌以似乎画出了不错的画面,
领队小妹走过去,然后封越在那台面上看见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小狗是黑色的柴犬,微笑着面对镜头,
神态动作灵活、似乎想要跑过来,小尾巴还摇晃着。
凌以的轻笑响起,似乎就在封越耳畔说:
“可惜了,画最好一只,竟然在台面上。”
领队小妹啧啧两声,然后将镜头对准小狗停留了很久很久。
在视频的最后,封越看见了那个漂亮而完美的蛋糕。
蛋糕坯靠得松软蓬松,涂抹上去的奶油完整得像是抛光过。
憨态可掬的小狗被“捧”在凌以怀中,
他的鼻尖上、脸颊上还有一抹面粉,人却笑得温柔:
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
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封越从没有见过的神情。
医院的走廊里却传来了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
还伴随着陈阿姨本地腔调很重的声音:
“噢哟,六院的叶医生啊,那可是老好的呀——”
封妈妈笑着推开门:
“儿子,你看谁来看……儿子你怎么了?”
两个女人提着营养品和住院用的小包进门,
结果坐在床上捧着pad的封越,却已经满脸都是泪。
他浑身颤抖,左手紧紧地攥着被单。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几乎要将被单生生撕开。
“怎么了小封,是伤口痛吗?我去喊医生?”陈阿姨急急出去。
封母上前两步到床边,
封越却突然大力地单手搂住母亲。
——他终于,看见了:
隐藏在凌以的疲惫和憔悴之下,血淋淋的真实。
他终于知道了:
自己在美国春田市的那条河畔,到底错过了什么。
不巧,被领队潘达和白经理带来探病的fye队员们,
也在这个时候敲响了封越病房的门。
而匆匆忙忙赶回来的领队小妹,
混在人群中,心里七上八下地跟着fye走进病房中。
封越这辈子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刻,
被迫晾晒在了他亲近的、尊重的,尊重他的、亲近他的人眼中。
凌以总骂他是狗。
封越也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一只傻狗。
茫然而莽撞地用肉骨头讨好了猫咪一辈子,
却错过了,雪白的猫咪满身狼藉、笨拙地想要拖一条“肉骨头”给他的关键时刻。
后来,他再也没能碰到猫咪柔软的肉垫。
得到的,只有猫咪伸出爪子来,不客气地落下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