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2 / 2）

汉子一听，以为小公子庄子上有人贪墨银钱，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如此，小公子尽管放心，我定会帮你们查清的。”

恒王称谢，“如此就劳烦大哥了。”

汉子腼腆笑道：“自家兄弟，无须多礼。”

至于后来牛家郎君晓得，小公子乃当今圣人的亲侄子，大周的恒王时，大吃一惊，为他曾与大周的恒王称兄道弟，震惊不已，他的庄子，旁人又怎么敢贪墨？

此事都是后话。

就说林然伤好后，两人回了府。恒王便忙碌了起来，主要是休憩了将近三个月，每日的公文虽快马加鞭从京师送到牛家，也还有好多积压在府内。更重要的是，他想通过朝中大事，公文卷宗，要找出那个暗中筹谋之人。尤其关于六年前，幽河战败的卷宗。此人既能在诸王之间游刃有余，后来又杀害新帝，嫁祸给牟宁，地位必然不低，不然又如何影响他人的决策，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恒王也觉得奇怪的很，有些想不通，上辈子新帝死后，他一直认定凶手是牟宁。但那梦中，他都死了，死了都几十年了，都未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说是自己弑了君。

按说杀害皇帝，不就是为了登上九五至尊么？不然他的那些堂兄堂弟们，何以稍微经人一怂恿，就斗得你死我活。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李毓觉得，只要他猜出那人的目的，就能抽丝剥茧，在这风云将起的庙堂中，将他揪出来。

然而他还未查出半个线索，皇伯突然下了旨意，说北狄公主就要回去了，要他护送那位公主回去，顺便代表大周出使北狄。

那日大朝后，泰安帝将他叫到后殿，语重心长道：“九郎啊，你此去北狄定要小心，先保全自个，再图其他。那北狄太子的求和书你也看了，愿以十座城相送，这小太子不简单啊，有魄力，很是舍得。他想让咱们替他除去他的那些身强力壮的皇叔们，自己好高枕无忧坐稳帝位。但咱们又不傻，北狄若是内部团结稳定了，以其狼子野心，怕要吞没咱们大周了。”

说到此，泰安帝顿了顿，“但又得让北狄太子相信，咱们是愿意助他的。所以出使的人选，朕想了很久，朕的那些儿子们，竟没有一个能担当的。”

泰安帝愁啊，若是让那些兔崽子们去出使，赶明儿他死了，那些兔崽子们就敢联合北狄将太子赶下台去。本来太子去也极为合适，但一国储君，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半途出了事，恐国祚不安。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恒王最为合适了。

“此事交给旁人朕都不放心，只能辛苦九郎去一趟了。到了北狄国都，自有大周暗探与你连络。还有——”泰安帝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低落，“也替朕与阿词问好，就说，说朕对不住她。”

李毓晓得皇伯说得阿词，便是嫁到北狄的大公主李词。李词和亲北狄之时，他还未出生，后来他听六姐讲过，说大皇姐十二岁就和亲过去了。皇伯这辈子，就两个女儿。一个李词，一个李若。李词去了北狄，这辈子不复相见。所以皇伯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六姐李若，从小，六姐及宠爱一身，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六姐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但有时她也郁闷，悄悄与他讲，说她有些不是滋味，阿爹怕是将对大姐的愧疚都给了她了。

李毓一年前就派人去了北狄，探听大公主李词的消息。毕竟那时他刚重生而来，要阻止牟宁取得泰安帝的信重，第一便是要阻止李词的死。上辈子李词郁郁而终，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牟宁，使得皇伯心痛神伤，本就生病的躯体，得知噩耗后，一病不起，将所有得思念都寄托在了那小小的婴孩身上。

虽然现在他晓得，牟宁有可能不是弑君叛国之人。但大皇姐的死像是一个讯号，像是压垮了皇伯的最后一根稻草。即便不是为了皇伯，为了那样一个十二岁就远离家乡，身赴北地的女子而言，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但不知为何，他派去的手下，凭空消失了一般，起先还有些许消息传回，后来再就没有了。他本就想再派人过去，如今刚好，趁着出使，亲自过去探探情况。他也想知道，上辈子，大皇姐在北狄究竟遭遇了什么，那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在自己最好的年华，还有女儿的情况下，瘗玉埋香。

北狄给的官方说法，是大皇姐郁郁寡欢，生下孩子没多久便去了。但他不太相信，为母则刚，是什么促使皇姐，在临死之时，将女儿托付给一个大周战俘，也不留给北狄皇室。显然是怕自己去后，女儿在皇室中没有依仗。如此可以想象的到，大皇姐在北狄的日子确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