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训（1 / 2）

茶几上放着手机，手机应该是青年的。手机正在充着电，充电线顺着茶几拖到地上，一直连到墙角的插座。

白山带着怜悯看他一眼，去拔了充电线。

机械性窒息，是指因机械性暴力作用引起的呼吸障碍所导致的窒息。由于机械作用阻碍人体呼吸，致使体内缺氧，二氧化碳蓄积而引起的生理功能障碍。

引致机械性窒息的方式很多，如缢颈、勒颈、扼颈、闷压口鼻或压迫胸腹部，以及异物或溺液进入呼吸道等。由机械性窒息而引致的死亡发生较快，常被用作他杀、自杀和杀害后伪装为自杀的手段。

充电线不是一种太友好的绳索，对施刑人与受刑人而言都是如此。当白山第三次收紧充电线的时候，他的指节已经被勒的有些隐隐作痛了。

青年在他手底下挣扎，双眼充血。他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又翻来覆去说了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当痛苦上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除非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基本上所有人都会把知道的所有东西吐出来。

白山知道他不知道。从开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白山就知道他不知道老掸在哪里。

“老掸什么时候走的？”白山松了手，把充电线缠好，放到茶几上。

青年瘫软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挪到墙角，惊惧的看着白山，猛烈的咳嗽。

“三天三天前。”

三天前，正是沙美乐的监控拍到他的时候。白山在沙发上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你们在什么地方分的手？”

“贡松”青年喘过了气，先前失了的神魂回过来一半。

“他之后就不带着你一起玩了？”白山看着他。

想也知道是这样。青年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嘴唇哆嗦一下，变了脸色。

“你知道对老掸而言，你最后的作用是什么吗？”白山低头，看一下手表。

你唯一剩下的作用就是拖延时间了。这是一个恶毒的揣想，白山没有说出口，但看样子，地上瘫坐的那个人已经明白过来了。

“不可能！”青年眼里的惊诧转变为不可置信。

白山没说话，笑笑，感受了一下梗在袖口的匕首。他甚至连拔刀的功夫都不用花。

“不可能！”青年坐起来，眼里的不可置信转变为绝望和疯狂。

“看来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呢，”白山站起来，拍拍牛仔裤上并不存在的灰，“抱歉叨扰了。”

他若无其事的绕开瘫坐在地上的青年，开门，就要走了。

外面的女孩不知道和他是什么关系，一直守在门口，哭得很厉害。白山歉意的冲她笑笑：“抱歉，但是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如果想的话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女孩儿跑进去了，却被青年挡开。

青年拉住白山的衣角，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我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

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白山嘴角扬起一点，他转身，耐心的听青年说出了老掸老家的地址。

“谢谢！”白山点点头，吹着口哨走下了楼。

他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顺着楼梯走下，那个陌生男人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他靠在门框上喘息，尚有余悸。胸腔还残留着缺氧的阵痛，脖颈上的勒痕像是不小心被火燎着了。恍惚中有一个人撞进他的胸膛，塔雅紧紧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和他们那帮人混在一起你不听你不听！”塔雅抬头看他，满脸的泪痕。

“你看看现在你看看”塔雅哭着抚上他脖颈的勒痕，“你都去做了什么啊他们要这么对你！”

他不说话，默默地把塔雅抱紧了。

“走吧，走，我们回家去。”他拥着塔雅进了门。

这里是塔雅的家。他帮老掸运完那趟货之后，老掸告诉他找个地方躲起来。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塔雅。

“对不起我明天就搬走”他低着头，不敢看塔雅的眼睛。

“你还想要搬到哪里去！”眼泪滚下来，塔雅的双肩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你都已经藏起来了，他们还能找到你！你还要到哪里去？”

塔雅是他的女朋友。他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敲响塔雅家的大门。他不该把塔雅牵扯进这趟浑水里面。

“对不起”现在除了对不起，他似乎也已经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来说了，“我到洗手间去一下”

他要先洗把脸，然后再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刚才用充电线勒住他脖子的男人其实很仁慈。如果再有其他人找到他的话，下场就不是三次被勒住脖子又松开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他走进洗手间，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镜中的自己，站了很久才想到要开灯。

在打开灯的同时，洗手间的门被关上。

不是他关的门。

下一瞬他的眼前就模糊了。有锋利的匕首顺着他脖子上的勒痕划开，原本火辣辣的勒痕一下子凉快了。当血从动脉喷溅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一下子就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