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后母难做(2 / 2)
若以此说来,她才是罪魁祸首。清珩拧她不过,只得平顺了气、道
“罢了,看在你师傅的份上,饶你一次。”他始终记得,千年前,他已将稚童许她为徒。
“我没有师傅、亦无母上。”
墙上之人,奄奄一息的冷眼睥睨,“更不需要她求情。”
“你!”清珩恼的恨不得拧下那逆子的头。
“夜色已晚,明日还有早政,清珩你先去吧。”
她显然不愿与他这个育儿无状的男人多说,古说术业有专攻,九天政务、御兽擒怪于他来说不过信手拈来,可这训教幼子,亦是三界臭名远扬。
清珩闻言,持术御法,解了那人身上捆仙锁,见鲛奄奄一息,周身再无半处完整的皮肉,讳莫如深。
许是想起幼时襁褓里的婴童,于这九天玄殿日夜啼哭,怕它哭的哑了声、只得万般变化的逗其玩乐,他亦不知,她是何时受他帝灵之引,求而不得,深受情爱之苦,他只是想,像幼时那般,拿着虎头球,抱着她做个好爹爹。
他负手而立,思虑停驻了许久,微乎其微轻叹口气,认了输,向清玟一步一步走来。
清玟只得颤抖着伸出手,揪住那人襦衫,仰着头,细看那张她爱恋了千年的皮相,哑着声,哭求道
“爹爹…”
话毕,就昏厥过去。
清珩将他横抱而起,轻置榻上,御法为其疗伤,又留下了伤药,临走前对她道
“男身也好,以后就不会受帝灵之引了。误她半生,亦非我旧时所愿,若是他醒来、宽慰几句,多多教训他些做男子的好处。”
她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做男人有哪些好处。夏染已将对这个九天之主御子之术感到迷惑了,难道他平时训教幼子、都是这样打完,再疗愈,如此这般周而复始么?
得了御令,她只得留下来照顾这个小祖宗,要说源渊,她们却有几分,从前世不死不休的情敌,到今日几番纠葛的旧友,现下又成了男人,往后,亦可能做他后母,反正不论他愿不愿意、看来是黏定他父子了。
她以术法尽收了清玟殿内杂乱,又将他的冕服配冠一一归结齐整,窗外夜色朦胧,打了呵欠,看着昏厥已久的少年,他的身上大部分的伤痕已被仙法治愈,只留下些许伤疤,以手背贴了那人额头。
没有发热…
松了口气,又觉得,是不是应该给他换件衾衣,好方便入睡,旧衣早已被血弄得黏腻湿稠,已然不便。
思来想去,为了尽到后母之责、她更不该随意懒怠。
夏染一时母爱泛滥,便去柜子里取了新的衣裳来,对着床上昏睡的男人,思虑了会儿,又觉得男女有别,停了动作。
踌躇不决时,清玟却悠然转醒,见床边之人手奉衣物,正襟危坐,不知所措。
“你在这里干嘛?”
他口头上要喊打喊杀这泥,亦知,若是真的动了父君心头至宝,不要说留在这清鸾殿、想必是连父子亦不愿做了。
“哦,你的衾衣黏腻,想是要换洗了,如今醒了正好,我把衣服放在这,你自行更换便是。”
说罢,夏染欲起身离去。他前世为了眼前之人,甘愿自承千年雷火,她亦不愿因此与他生隙。
“你替本君换。”
“什么?!”夏染不可置信道。
清玟眼下虽是个身长九尺的俊美男子,可他心下只当自己是女子,他涨红着脸、支支吾吾继续道
“本君自幻女身千年来,冰清玉洁,尚未跟男人……怎么,又怎么可以看除了父君外别的男人的身体,而且,也不能摸啊,有误本君仙誉。”
这又不是别的男人,是你自己啊。而且你这话是说我不清白么?夏染暗中气的牙痒痒。
“下仙也未曾做过这样的事,君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她说罢就欲转身便走,又听他理直气壮的说
“那本君去求爹爹帮我换,他向来怜惜我,如今成了男身,亦不必避嫌了。”说罢,那人竟真的恼得要起身。
“我来!”他说到底,不过是披着男身皮囊的女子,若是与清珩赤诚相见、难免要出问题。
少年遂了心意,心满意足地说,“去取个布条替本君蒙上眼睛,不要让这腌臢污祟的东西,脏了本君的眼。”
夏染气得发抖,忍气吞声来,道“不如下仙用术法帮您换上吧。”
“不要,既然是来服侍讨好本君的,就要好好做,做好了、兴许哪天本君就接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