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叶氏员外（2 / 2）

“老身不认得。”

季儿并不懂人情世故，却把她的表情看得分明。便糯糯说道“可是看夫人的样子方才分明就是认得的啊……”

“季儿，不得无理。”夏染轻声制止了季儿，忖度说辞道

“老夫人，您再仔细想想，可曾认得这面镜子，事关人命，切不可儿戏。”

秦氏却再也不看镜子，隐藏方才的错乱，迎上众人的目光，说道“姑娘，老身不知姑娘在说什么，这面镜子确实从未见过。”

“秦夫人，可是霖芳阁老板亲口说，这镜子出自叶府。加之这素镜材质珍贵，绝非寻常百姓之物，不可能是下等的丫鬟可以用得起的。您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府里的吃穿用度裁剪都是经了您的手，所以您该是认得的。”

缙和说话并不拐弯抹角，让秦氏避无可避。

秦氏不知为何，却不愿再与之纠缠，反倒是咬死不认，手里捻着佛珠，嘴上低声念念有词些什么。但她越是逃避，便越是让人深觉，此事的非同寻常。

“老夫人，实不相瞒。当日这面镜子入了霖芳阁，无意间被我所买，却引了镜鬼入府，接连不断的死了两个下人。夜半勾魂，那镜鬼依稀道出它乃姓叶，我们这才找上门。

冤魂厉鬼无故滞留阳间，乃大凶之兆，若它为叶氏一脉，必定祸患子孙，折损叶氏风水。所以我们今日前来，一来是自救，二来也是叶氏先祖的护佑，让我们为叶氏解开这个结。”

冤鬼索命，岂是凡人可以阻挡，覆巢之下复有完卵，若是她执意要隐瞒，那最终也只是害人害己。

“若是老夫人还是不信，那今日就当我们没有来过，另寻它法吧。”

“夜半勾魂？你到底是何人？”

鬼神之说本就信者有不信者无，她将话说得如此邪乎，难保秦氏会听得进去。见秦氏眉眼间尽是谨慎小心，便反其道而行，故意将事情说得严重些，诈她一诈。就算她真的不认得这面镜子，也会因这番话替他们在府里搜寻。

“我只是个普通的道人，勾魂问灵乃是粗浅的道术。”

此话说完，秦氏又陷入了深深的迟疑，夏染见此只得说

“若是夫人不愿意说，那我们也不强人所难，就先告辞了。”

说罢便示意缙和等人先离开，众人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

叶氏也是员外郎，方才的作派已经是给足了缙和面子，万不可强勉，若是硬是要细查，便是吃力不讨好，而今之计，便唯有回衙向伊大人请示朝廷的公旨。才算得上名正言顺。

“等等，那鬼可有说什么？”一行人正欲离开，果真被秦氏的话唤住。她的语音轻微颤抖，夏染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它只说自己姓叶，便无它话了。”

“音儿，是我的音儿回来了。”

话未落音，只听得秦氏突然嘤嘤啼啼抽泣起来，哽咽着嗓子嘶喊道

“是你自己选的路，并无人害你如何作孽啊，如今闹了鬼，尸骨未寒，是冤孽啊……”

“老夫人，你说什么？什么尸骨未寒？”

不等夏染问完，缙和便沉默不语的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操之过急，等秦氏顺过气来，才吩咐阿彪取了纸笔出来做详细记录。低声善诱她道

“老夫人，这事您从头说起，音儿到底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秦氏由老嬷搀着怀抱着素镜坐了起来，抽泣地说不上话来，便属意老嬷为我们解释这个事的来龙去脉。

“这素镜的主人是我们家的小姐，叶音。夫人和老爷是老来得子，叶氏膝下就只有这一个嫡系女儿，自然是自小千恩万宠的。

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出生的时候，落下个隐疾，眼睛老是看不清东西。在十五岁那年来了个方外术士，求得要方曾一度治好了小姐的病，却不知为何，半年后竟双目失明了。不想留下了疤，从那以后，小姐便足不出户，成日将自己关进了房里。”

“那你们家小姐又为何会死于非命呢？”

“小姐，她在半年前偶然说要去寺庙上香，不想途中支开了丫鬟婢子、找到时，小姐已然投湖自尽了。更诡异的是后来她的尸骨打捞上来后竟遇火不化，维持着死得时候的样子，大家都说是闹鬼了，老爷怕丑事外扬，便把这事压了下来。”

那嬷嬷有一句没一句得说的含糊，倒把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季儿因是好奇便开口问道

“那你们为何肯定音儿小姐是自杀？”若是自杀，她又怎么会变成怨魂厉鬼滞留人间，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音儿自然是留下了亲笔文书，说是因双目失明而厌倦世事，就选择轻生。音儿，你怎么这么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