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驱霆策电-2（2 / 2）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林炎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萧越短促一笑，“没什么，就随便问问。国安部的秘密多了去了，谁知道他——”

对方轻道：“心源性猝死，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

这次林炎听清了，是王劲川的声音。

林炎纳闷这两人讨论的是谁，一时没有走开。王劲川又说：“你要是想看，阚闻海教授的病历也可以给你。”

竟然是阚教授！

林炎的心突地一跳。既然连王劲川都这么说，看来阚闻海是真的不在了。

“不用了。”萧越拒绝得十分干脆。

既然不是应颉，林炎寻思再偷听下去也不太好，正要走开，又听见王劲川说：“这是林炎想看的，阚教授的研究记录，我顺便给带过来了。”

林炎又把耳朵牵了回来。

本以为阚闻海的研究记录是国安部机密，没那么容易要到，没想到不但陈嘉穆能要来，王劲川还给萧越亲自送来。

轻微纸张翻动的声音。萧越淡道：“多谢王副部。”

王劲川没再多说，走出病房，打头碰上林炎，点了点头，“林老师来了。”

林炎本想把刚才的事跟王劲川交待一下，可王劲川明明应该已经接过陈嘉穆的电话，却没主动提这事，反而示意林炎进去。于是林炎只能也跟王劲川打声招呼，走进病房，问萧越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萧越将床头升了起来，正倚坐着，没回答林炎提问，只将手中资料向林炎递过去，“你想看的。”

林炎接过来。

这叠文件并不厚，大约五十来页，实际上是阚闻海的实验计划概览。林炎粗略看了一遍目录，视线停留在了目录的最后一条。

记忆移植。

萧越说：“阚教授的研究记录，能对外公开的部分都在这儿。其他的我也看不到。”

林炎将资料合上，放在床头，从容不迫望着萧越，“既然能对外公开的部分都在这儿，为什么你知道他的平行空间实验失败了呢？这份资料里，并没有平行空间的记载，也没有时光机的记载。”

一瞬安静。

林炎有时候真的很想做个不务正业的人，因为只要一和萧越正经讨论章鱼实验室，就会发现萧越身上全是破绽。

林炎深呼吸，尽量让语气平缓些，“那天出现在实验室里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这事我没告诉陈嘉穆，我只和他说我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但如果平行空间真的开启了，那么或许第二空间的‘萧越’出现在此的理由，你是知道的。因为你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即使并不相同，也有可能非常相似。所以……”林炎低垂的睫毛微微抬起，“如果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出于第二空间的‘萧越’之手，至少你应该有所猜测，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吧？”

林炎无意探问萧越隐私，是以这个问题问得足够隐晦。然而萧越沉默许久，只说了句，“对不起。”

林炎的措辞已经给萧越充分预留了蒙混过关的空间，可是萧越的回答暗示也再明显不过。

萧越知道许多事情，可他就是不想说。

大概是周围太过安静，林炎甚至可以感觉出自己的脉搏。胸腔之下，扑通，扑通，如同血液渐凉，林炎连手脚都冷了下来。这一瞬间林炎甚至恨萧越为何如此坦白，哪怕萧越粉饰太平，林炎也不至于觉得自己没有台阶下。

萧越抬起眼神望着林炎。林炎见此，局促地移开视线，故作轻松道：“别这么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呃还有，”停顿片刻，梳理一下杂乱思路，“他们想找的东西应该是用在时光机上的，要让我猜的话，我猜是用来锚定特定时间点的锚点。宋教授的遗体手指被掰断了，很有可能锚点已经被拿走了，但这件事我没让陈嘉穆知道。拿走宋教授手提包的人是应颉，他已经逃走了，陈嘉穆派人去找还没找到，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多加小心。”

说到最后，林炎掏出口袋中的钥匙，轻轻放在阚闻海的研究记录之上，“昨天陈嘉穆破门进实验室，实验室换了锁，这是新钥匙，都在这儿了。或许你说得对，我应该回五道口。”

林炎始终觉得他是不相信萧越的，因为即使萧越舍命相救，萧越身上的无数秘密依然让林炎不敢盲目相信。可林炎似乎潜意识中又甘愿将萧越当做与他并肩的人，宋文雍手中的秘密林炎就连陈嘉穆都没有告诉，可偏偏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告诉萧越。林炎觉得自己在被这两种极端判断反复拉扯，如果继续拉扯下去，只要一步走错，迎来的就是重重危机。

所以林炎选择知难而退。

林炎放下钥匙，对萧越说：“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