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2 / 2）
allen兀地握住韩依依的手，目光一凝，缓缓放大眼睑，眼里有了温色，“韩依依，你先做好准备。如果一会我要说的话你支撑不住，想哭也好想闹也好都可以，但不许死撑着说没事。明白吗？”
韩依依双腿开始发麻，感到了飘渺迷蒙的失重感，但她的烟波清澈柔和，“好。”
得到她的回复，allen薄唇轻启，“杨医生替你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
空荡的房间响起allen的声音：“肿瘤是恶性的。”
allen望着她稍显呆滞的脸色，那双杏仁眼里此刻如寒星，看起来遥远又朦胧。
allen张了张嘴，还是把压在嘴里的话道了出来：“还有一件事。你怀孕了。”
韩依依的心弦猛然一跳，嘴唇哆嗦着，好像拼命想说话，但嗓子发干，刚刚那杯水在此刻起不到任何作用。听到这个消息，比听到她得了癌症更震惊。
脸色没有一点血色，手心开始淌汗，整个头皮开始发麻，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太阳穴像两只铁锤一般疯狂敲打自己的大脑。
怀孕？
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韩依依22年的生活中，虽然有时候会偷偷躲被窝里看看颜色文，但她绝对没有逾矩过！
说她怀孕？打死她都不信！
良久，她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反驳，“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向王萌萌投去质疑的目光，王萌萌歪过头去，然后闭上眼睛点头。
身边allen的身影像一座大山盖住了她的所有光芒，在王萌萌点头的瞬间她开始疯狂的回想自己是哪一步出了差错，怎么会怀孕呢。
“王小姐，麻烦你照顾好韩依依。”头顶上传来allen冷静疏离的声音。
韩依依立马别开脸，她根本不敢直视他，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她没有做过那种事，却在allen存在的空间里，恨不得永远消失。
王萌萌走到床边，韩依依用自己的头发挡住半边脸，她道：“麻烦你了，allen先生。”
allen还想向韩依依打声招呼，犹豫了下，活生生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门被allen轻轻带上，韩依依才敢仰起头，让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秀美的面容上，满是泪痕。
韩依依需要休息，她需要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她要回想自己是那一步出了问题。
王萌萌帮她拉上了窗帘，没去打扰她。
下午六点，韩依依在王萌萌的搀扶下，准备离开医院，王萌萌去叫车，韩依依在门口等她。医院门口，传来一阵吵闹的吵架声。
韩依依不想注意的，但其中有一方的声音，韩依依很熟悉，是魏蓉。
“爸，妈。我上次已经给过你们钱了，这才过去多久？”
“上次给的哪里够？你弟弟这次生病住院，花掉了多少钱？现在还在医院里静养，后期不需要买点补品多补补？”
魏蓉跺脚，满是不屑，“他那个不求上进的样子？救活他做什么？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忍心看着他在医院受苦？”
“有什么忍不了的？他和我有关系吗？自从他出现在我家，你们多给我花过一分钱吗？结果呢？不学好和人家出去鬼混，混不下去欠了钱灰溜溜跑回来问我要。我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他欠下的钱我已经替他还了，要我说，他这次被打骨折，就是活该！”
后面的话韩依依没再听下去，她抿了抿唇，向马路边走去。
没有人是没有故事的，如果他不想说，是选择了隐瞒。隐瞒那些丑陋的、肮脏的、难堪的、令人受伤的点点滴滴。
回到公寓。
公寓楼下有一家便利店，韩依依想了没想进去，找到酒柜区，正要拿起一瓶啤酒，王萌萌按着她的手，放了回去，拉着她回到公寓。
王萌萌只会熬小米粥。煮的有些过火。
她把一个勺子塞到韩依依手里，韩依依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机械般舀起一勺粥，往嘴里送。
这个座位不是她经常吃饭的桌子，她更喜欢坐在现在王萌萌坐的地方吃饭，那个方向可以放三脚架，韩依依一般用它来固定手机。
弹指间，她眩晕的脑袋里浮现出周晨坐在外面位置上的样子。
那是韩依依从林城回来第一次和周晨见面。她那天喝醉了，周晨也喝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体极不舒服，她差点在床边绊倒，周晨说她低血糖，她吃了块糖去洗澡，出来后定了外卖，和周晨一起吃完，然后第一次和周晨提分手。
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晚上！当天晚上，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这之后呢？韩依依睡着后周晨有对她做什么吗？他记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王萌萌发觉了韩依依的不对劲，她摇摇韩依依的胳膊，“一一姐？一一姐？”
她措手不及间站起身，拿出手机要给周晨打电话。在按下十一位数字后，她却停止了动作。
上一次见周晨，他说的话还萦绕在她脑海。
“我不会轻易放弃你的，钱我每个月都会还，你也不用还我的那部分。”
“一一，我这样说你心里的负担是不是会少一些。我妈没什么太大的愿望，我爸很早就走了，她一个人独单了多年，到老只想尽快抱孙子，如果你能怀孕的话，她看在孩子的分手也会对你多点笑脸。我们到时候结婚就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你也不用因为欠了我这么多人情而内疚。”
抛开所谓的阴谋论，如果这个时候被周晨知道自己怀孕，他会选择让自己治癌症，还是让自己先怀孕？
“一一姐？”王萌萌在她面前挥手，“你好些了吗？”
韩依依很想说自己不好，但面前是王萌萌，她硬撑着扯出笑容，“还好。”
王萌萌：“一一姐你睡着的时候，杨医生来说了些注意事项，我怕自己记不住，全部录下来了，已经发到你的微信里了。”
韩依依木楞的点点头，王萌萌没给自己盛一碗，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她关了静音，把手机翻过去。
韩依依温热的笑了，“你快回去吧，田参找你都要着急了。”
“我没事的，你一个人住在，我不放心。”王萌萌圆溜溜的眼睛看出了些照顾人的大人感。
韩依依失笑，“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安静的想想事情。”
王萌萌还是不放心，“一一姐？”
“快回去吧，我在自己的公寓里能出什么事情。”
想想也有道理，王萌萌嘱咐她，“你有事要给我打电话！”
“好。”
韩依依没有食欲，小米粥放在桌面上慢慢变凉，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是周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