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偏执(2 / 2)
“秦醉生听信偏方,用整个晚香楼献祭,杀了所有人。”他平静道,“楚楚也死了。”
“你是说晚香楼覆灭了?”付石开震惊道。
“正是。晚香楼无一人幸免,就连秦醉生都死了。”沈寂听回道,他抬起头观察着付石开的表情:“同时,我查到当年钧雷山庄覆灭之事乃是阴谋,有人在幕后推动事情走势。”
付石开却没有说话。
沈寂听于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钧雷山庄之事与晚香楼之事乃是同样的人所为,那人是…”
“行了,”付石开却忽然抬手示意他停下,疲惫地揉着眉:“这件事,以后再说,至于晚香楼之事我自会处理。你与盛欢先回去休息,带着朋友们好好玩玩。”
“可是…”沈寂听还要再说,付石开却是直接站了起来,开始赶人:“回去吧,我还要处理山庄事务。”
付盛欢见付石开似乎十分避讳这些事,感觉到两人气氛开始紧张,忙打哈哈:“哎呀哥,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等义父忙完了再说也不迟嘛。”
沈寂听此时已经明白了付石开的立场。
他可能早就知道钧雷山庄的事乃是人为,甚至知晓了此事是谁造成的。一句‘当年的事是沈昔照和秦醉生联手造成的’硬是没说出口,被付石开强行塞了回去,不让他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义父是不是早就知晓当年之事的真相?”沈寂听很不甘,原本决定与付石开锋芒相避,此时却是忍无可忍选择与之争锋。他昂着首,第一次真正将自己的棱角展露给眼前人:“莫不是义父想要包庇此人,抑或是你也在当年的事中赚取过红利?”
付石开听罢,将手中笔‘啪’的一声掷在了案上,冷着脸肃道:“胡说什么!”
“哥,少说两句吧。”付盛欢也不知今日的沈寂听究竟是怎么了,忙劝阻他。
可他却还是分毫不让地继续顶嘴:“为何不让我将话说完?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不能再对她做的脏事视若无睹了?”
“住口!”付石开暴喝一声,面上青筋乍现,似是气极,“滚回自己房间去!再给我口无遮拦,别逼我重罚你。”
“看来你还是更在意你自己。”沈寂听似是十分失望,长吁了一口气,撇开了眼,大步跨出了厅门。
“你也给我滚出去!”付石开瞪了付盛欢一眼。
一回到冲衡门,红翊便独自前往沈昔照的房间。房间陈设一如往日,简朴而又端庄;屋内通风良好,燃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高雅梅香。沈昔照就倚在贵妃榻上,半阖着眼养神。
“夫人,红翊回来了。”红翊朝她行了个礼,站在了她身后。
“你还记得回来呀?”沈昔照轻轻笑了几声,睁开眼坐起,随意套上布鞋。
红翊没有应答。
沈昔照也不多说,略扬下巴:“替我将猫儿抱来。”
“是。”她走上前去,将玩着竹球的黑猫抱了起来,递给沈昔照。
“嘶!”谁知那黑猫却忽然乱窜,扭动着身子,一脚蹬上沈昔照的手腕,划开了几道见血的长印。
红翊心里一惊,正要替她擦拭伤口却被她猛然挥开。沈昔照没有看她,只是掐住了猫的脖子,漫不经心道:“现在连只猫都敢欺到主子头上了。”
“红翊该死。”红翊知她脾性,低下头认错。
“你有什么可该死的?”她轻轻一笑,偏头看向一旁烧得正旺的茶壶,将它端起,忽然用另一手撬开那猫儿的牙关,根本不顾它拼命地挣扎,将那壶滚烫的沸水倒进了它的喉咙。动作之闲适,仿佛在做最平凡不过的事。
那可怜的猫被着冒着泡的开水一浇,挣扎得更甚,惨叫着昏死过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夫人!”红翊忙阻止她的动作,“这猫什么都不懂,何必拿它撒气!何况这猫是付少爷送的,也算是他一片心意,要罚就罚红翊吧!”
沈昔照却根本不管她的话,被她忽然一拉,这壶里剩下的水就全洒在了红翊手上,霎时间她的手就被烫开了许多水泡。
“你这是何必?”沈昔照终于停下手里动作,哂笑道:“我在惩罚它,你又何苦插一脚?受伤可怨不得我。”
她嫌弃地捏着猫的后脖颈,哼道:“有些东西就是不能给好脸色,就像这只破猫,宠着爱着不乐意,非得往喉咙里灌开水才知道要乖乖的,你说它是不是贱呐?”
“人啊,就是要做好自己本职的事,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免得哪天丢了命还不知道上哪儿说理去,你说呢?”
红翊早知她说这么多皆是为了警告自己,老实低着头:“夫人说得对,红翊明白了。”
“行了,你下去吧。”沈昔照扫了她一眼,便挥手放她离开。
“夫人,我可以将猫带走吗?”红翊看了那奄奄一息的猫一眼,终于忍不住,硬着头皮道。
“拿去吧,反正也是快死的东西了。”沈昔照没有抬眼,似乎根本不在意那猫的死活。
等她将猫抱回房间,已是傍晚时分了。
她身上没有药,冲衡门内也暂时没有医师,无奈之下,只能将猫儿先放到床上歇着。只见这猫出气多进气少,若不是她阻拦那一下,又如何能活?如今却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就在这时,她却听见有人敲门。那声音十分熟悉,带着些许拘谨约束,却掩盖不住声音里的欢快。
“红翊,红翊?你在吗?”付盛欢站在门口,小心地敲着门。
红翊一时不知该不该开门。若是叫他看见这猫的情况,他一定会很伤心。可现在的她,却隐约觉得,自己不想叫他伤心。
但是这猫快死了。
左思右想,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蹭到门口,慢吞吞问:“有什么事?”
“给你送些东西,你方便开门吗?”他试探道。
红翊终于打开了门。
“你看,这包子是我去城里赵婆婆那里买的,可香了!”他兴奋地举起手里的包子笑着,表情却忽然有些尴尬:“上次给你吃了压瘪的包子,感觉有点对不起你。”
“多谢。”她想告诉他猫的事情,正要开口,付盛欢却喊出了声。
“呀,你这手怎么了?”他举起她的手,表情很是心疼,“怎么弄的?有没有上药啊?”
“我没事,”红翊愣住,继而局促地抽回了手,“只是你送给沈昔照的猫受了伤,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