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1 / 2）
即使非常努力去解释什么叫做异能力,警员看中原中也的目光却还是没有半点变化。
更别说旁边的太宰治还在“看笑话”。
这个认知简直像是一口郁气死死堵住了中原中也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幸好警视厅出动的速度一向很快,搜查一课的人没多久就赶来了现场解围。
——来的正好还是熟人。
“太宰？中原先生？”
跟同事一起来到现场的松田阵平慢悠悠地停下脚步，似乎有些惊讶会在这里见到这两个人，视线不由得在他们中间打转：“你们已经遇到了吗？”
稍微算算，他应该是前天昨天才刚见过这两个少年的吧，那个时候他们还处于一方完全失踪的状态，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
“你和认识他们吗？松田。”
目暮十三正在和警员交流现场信息，抽空看了眼,在松田阵平说完“只是一面之缘”后黑着脸吼道：“还有你——大半夜的戴什么墨镜！”
“这是潮流，目暮警官。”
松田阵平习惯性地回怼了一句,摸摸鼻尖,却还是顺手把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敷衍道：“之前忘了摘了。”
可目暮十三完全不相信,冷冷哼了一声。
但这段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搜查一课的人只怀着“松田这家伙今天又被训了呢”这样平静的感叹继续工作，而当事人更没有类似于“羞愧”的反应，非常自然地跟太宰治两人聊了起来。
“……所以你们是正好遇到了这件事情,还是凶杀案？”
黑色卷发的青年摸了摸下巴：“按照我们一般办案的流程，先调查死者身份,建立关系网锁定可能嫌疑人，再根据死亡时间、不在场证明和手法等进行决断……”
“就算你们只是目击者,也只能暂时留下来配合调查。”
“反正我没问题。”太宰治非常积极,第一个举起手表态：“当然，如果阿涉能过来就更好了。”
“……千涉？”
“嗯？池泽也在这里吗？”
和松田阵平同时开口的还有中原中也。
当初和太宰治一起在横滨的那段时间,他一直听对方念叨着“阿涉”“阿涉”,简直都快练成了条件反射。
“池泽是在东京……？”
“哦对,我记得首……我确实听说过他要来东京的事情。”
下意识提到森鸥外的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掐了把胳膊,一边狠狠瞪回去一边也飞速改了口。
就算再糊涂，他也知道mafia的事情不能随便往外说，更何况，中原中也还比旁人还要天生敏锐的多，就算不提示也会很快改口。
只是他有些奇怪，奇怪太宰治这么“紧张”的原因。
中原中也总觉得其中不单单是为了隐藏身份这一个理由……
“看来中原先生也认识我的弟弟。”
松田阵平倒没想那么多，和头发同色的双眸中乍看不出情绪，至少声音懒洋洋的，还多少有点意味深长。
“正好，太宰前天跟我聊过千涉在横滨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并没有提到中原先生和池泽这个姓氏吧，太宰。”
威胁，他的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松田阵平本不清楚“池泽”这两个字的指的是谁，没道理这么大反应。
只是他从刚刚的对话中隐约推测了出来，这个有些熟悉的姓氏，似乎指的是千涉……？
他从来没听千涉说过，也从来不知道，对方竟然在外面自顾自的改了名字。
想到这，松田阵平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这种脱离状况的焦躁感让他难得犯起了烟瘾，可手刚摸到口袋，松田阵平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在那个小混蛋的糖衣炮弹下戒了好几个月的烟。
一瞬间，“趁对方不在偷偷抽一根”和“还是算了”两个种心思蠢蠢欲动，而他最终遗憾地选择了后者。
没办法，松田阵平最后只抑着口干舌燥的感觉舔了舔唇瓣，啪嗒啪嗒地甩着刚刚摘下来的眼镜，垂眸笑道：“我很担心……怎么样，你们有从他那里听到过什么吗？”
“不、怎么说呢……我们大概也不太清楚。”
中原中也这才知道，面前这个警察就是池泽千涉哥哥，心中原本的疑惑也很快变成了然。
——没有一个哥哥会高兴知道自己的弟弟是mafia成员，也难怪刚刚太宰治会特意阻止他。
“我们和千涉只是在横滨偶遇，具体的事情松田先生最好还是去问阿涉本人。”
旁边的太宰治也同样做出了回答，只是边说边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机：“但松田先生，我刚刚问过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正好和毛利小五郎先生最近接到的一个委托有关，阿涉并不打算插手。”
“意思是阿涉现在不来吗？”
松田阵平重复了一遍，抬手看了眼表。
“没关系，如果是那位有沉睡小五郎之称的名侦探的话，今晚的案件估计会很快结束……至少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他清楚太宰治跟池泽千涉之间的“暗通款曲”，干脆直接把要求落实在前一个人身上。
“太宰，麻烦你跟千涉说一声，今天晚上我需要在家里见到他。”
松田阵平强调道。
“就今晚。”
——
“我这次不去了。”
甜品店里，池泽千涉将亮起的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淡声回答了柯南刚刚同行的提议：“既然毛利先生会接手这次的案件，你肯定也会跟过去吧。”
“当然，那个大叔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在胡乱推理。”
一说到毛利小五郎，柯南就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可以我现在的身份，也只能借他的名义处理案件了。”
池泽千涉不置可否。
“那我就更不能出现了……你特意待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也是为了通过侦破案件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吧。”
“这是你的舞台，工藤。”
因为身高的关系，江户川柯南必须得仰头才能看到少年的眼睛。
而在甜品店特有的柔光照射下，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家伙似乎不那么可恶了。
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混蛋，会在别人刚开始感动的时候，瞬间打破这样美好的情境。
池泽千涉当然也不例外。
“万一我过去抢先你一步找到了真相，现在被aptx4869变成了小孩子的你估计会不甘地哇哇大哭吧。”
他用一种非常平静、似乎确有其事地口气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我对人类的幼崽没有任何办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类幼崽】
【柯南：有被冒犯到】
【弟弟好犀利hhhh笑死我了，柯南的表情也笑死我了】
【柯南[真心实意发问]：我可以干掉这个家伙吗？】
【每次看弟弟逗柯南都好好玩】
【迫害！我爱迫害！迫害摩多摩多！】
柯南的表情恰如弹幕所说的那般难看。
他瞪着对面的家伙，狠狠磨了磨后槽牙，心想你才是个长不大又爱哭的人类幼崽。
这个混蛋果然还是一如以往的可恶！
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名侦探！
在池泽千涉不动声色的“暴击”下，柯南本就汹涌澎湃的斗志瞬间升到了满值，如果不是没有异能，估计他都想直接瞬移到现场，立刻展开调查。
可柯南并没有看到的是——
这个一直注视着自己背影的少年，在他彻底离开后慢吞吞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一切都在按照您的计划执行，池泽先生。”
忽然出现的男声，甚至带着细微的赞叹和崇敬，可听上去并不是从甜品店里发出的。
毕竟这个时段的店里鲜少有客人，现场除了一个正在看视频的女高中生，几乎只剩下了池泽千涉一人。
而细细分辨下来，这道声音似乎来自池泽千涉被碎发遮住的左耳，如果柯南还在的话，估计一眼就能发现，那里正闪着细微的蓝光。
“我刚刚接到了搜查一课的消息，他们果然根据绵贯辰三联系记录找上了我。”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按照他们的要求赴约就行。”
“放心，中谷。”
池泽千涉应了声，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在经过服务生时下意识顿了顿声音。
一直到走出店门好一段距离，他才终于点了下耳机，继续道。
“无论怎么样，这件案子只会有一个结局——”
“绵贯辰三死亡，凶手毒岛桐子彻底落网……现在泥惨会持反对意见、完全不可救药的两个家伙，会在今天晚上彻底消失。”
【天哪——】
【弟弟这是要做什么？毒岛桐子？绵贯辰三？这两个名字总感觉有点耳熟……】
【楼上，这都是柯南剧情里面泥惨会的成员：毒岛桐子，有一次贝姐刺杀土门康辉的时候就易容成的她的模样。】
【绵贯辰三我记得！那个那个，有一集叫《园子的红手帕》，他好像因为争夺位置杀了人还想埋尸来着，虽然后来被柯南发现了】
【哈哈哈哈我也记得他，那一集超级赛亚人京极真和小兰可是联手把泥惨会的50个帮手全部打趴下了】
【救命，泥惨会这么弱的吗？】
【所以弟弟要搞他们是为什么……诶等等！难道！】
【难道什么？楼上快说！可恶，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咳咳我来了我来了，大家别急。是这样的——你们想啊，弟弟扶持的中谷真悠这段时间泥惨会疯狂升职，肯定已经威胁到了他们两个地位……】
【所以这是灭口？】
【好家伙，弟弟好狠，我爱了】
同样走在夜路上的中谷真悠屏息听着耳机对面的话，因为幻想中的场景呼吸不住急促了几分。
他瞬间想起前几天对方找到自己，淡然说着“想不想彻底坐上头目位置”的模样。
可中谷真悠同样有自知之明。
他做惯了被人命令、吩咐、压榨的角色，纵使已经一点点掌握权力，却还是更习惯服从安排，按部就班的生活，哪怕有心也无力去带领整个组织。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拥立一个绝对值得信任、也同样担得起这份责任的家伙……而中谷真悠的目标显然是池泽千涉。
“我还是有一点没明白，池泽先生。”
他怀揣着小心思，深吸一口气道：“我当然相信您的安排，可我实在好奇，您是如何让毒岛桐子主动干预绵贯辰三死亡的呢？”
虽然这两人一直争锋相对，可作为小头目里最元老级别的两个，他们自持身份，鲜少真的动手——更何况是这种决绝的死斗。
所以在池泽千涉说出这一点的时候，中谷真悠下意识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当然，池泽千涉的回答也相当果决。
“一旦生命和地位受到威胁，哪怕再心平气和的人也坐不住，”
说出这话的时候，少年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只是让她意识到了绵贯辰三的野心。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绵贯辰三已经杀掉了不止一个会有干扰的干部，迟早也会把手伸向她这个最大的阻碍——”
“至于其他的事情……到了现场之后，你就会明白所有的一切，中谷。”
这是他们今晚事发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接下来，池泽千涉依旧在不知名的地方闲逛，而中谷真悠终于走到了案发的花园附近，在表明身份后，他立刻被警员放开的封界线那边放了进去。
因为即将面对警察，中谷真悠难免有点紧张，一路上反复搓着手指复习之前的说辞，直到背得滚瓜烂熟心里才有底，也同时听到了旁边警员的话。
“目暮警官，中谷先生带到了。”
瞬间，其他人的目光全部投射了过来，中谷真悠甚至还从中看到了两个格外眼熟的家伙。
——赫赫有名的港口mafia准干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不是，等等，他们两个怎么也在这！
池泽先生之前并没有说港口mafia的人会来这里啊？！
中谷真悠还没到面对两个准干部依旧能不动声色的地步，差点就想直接跪地打个招呼，却在快要开口的那一刻重新找回理智，咬住了舌尖。
“中谷先生？”
冷静。
现在还有警方在场，就这样大明大方讨论黑手党事情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中谷先生？”
不用在意他们，应该只是凑巧，他们绝对不会是冲着他来的。
运气不好、运气不好而已。
“中谷先生！”
沉浸在思考中的中谷真悠终于被目暮十三放大的声音唤醒。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神情严肃的男人指了指身后。
“死者叫绵贯辰三，根据手机通讯的记录，我们总共找到三个可能的联系人——中谷先生，你是在今天晚上七点钟左右给他打过电话吧。”
身为多年的老警察，目暮十三的语气和眼神都非常犀利，似乎能一眼戳破嫌疑人的谎言。
中谷真悠难免紧张……却也只是紧张。
毕竟在来之前，有个同样熟悉搜查一课流程的家伙，已经把所有可能的问题都预先排练了一遍。
“是的，目暮警官，我的确在七点……应该是七点零五分左右给绵贯先生打过电话。”
说着，中谷真悠还露出了恰当好处的悲痛。
而在目暮十三讶异于“绵贯先生”这么生疏的称呼时，他又解释道：“我是绵贯先生的下属，之前找他是有些工作上的问题需要核实。”
挑不出错的回答。
至少光听这番说辞找不出漏洞。
意识到这点，目暮十三下意识蹙眉，扭头去问旁边的佐藤美和子：“毛利老弟来了吗？”
“据说在路上了，”佐藤美和子看了看手机：“应该很快……”
“目暮警官！诶诶，没想到又见面了哈哈哈。”
佐藤美和子的话音还没落，一道非常有辨识度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
这会就连严肃工作状态下的目暮十三都忍不住露出无奈的表情，转身看向门口吐槽道：“毛利老弟，你每次的出场还都是这么与众不同啊。”
夜色笼罩之下，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哈哈把手放在后脑勺上，靠着大长腿的优势直接跨过了封锁线。
而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脚边似乎还跟着一个眼熟的，穿着蓝色西服的小男孩。
“都是柯南这小鬼非要跟来，没办法，再拖下去委托人都要等不及了……还真是麻烦的小鬼。”
毛利小五郎三言两语解释了带着柯南来现场的原因，很快在目暮十三面前站定，一脸严肃地敬了个礼：“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报道！现场情况怎么样，我已经顺利把嫌疑人带到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柯南利用身高优势钻过来来往往的人流，熟练地给自己套上脚套和手套，默默跟着取证的警官勘察现场。
这次的死者名叫绵贯辰三，算是柯南的半个老熟人。
曾经他亲手把对方送进警察局，虽然在那不久后他就被人暂时保了出来……却没想到今天会死在这种地方。
柯南瞥了眼被放在旁边地面上的男人，扭头小跑到正在记录的警员旁边问：“警察叔叔，毛利叔叔让我来问下现场的情况——”
因为他一直跟着毛利小五郎到处跑，帮忙问东问西的行为几乎成为了常态，警员没多犹豫，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死者的时候，他正面朝下被一根树枝贯穿了心脏，因为撑力的关系，呈现出脚着地，上半身悬空的状态。”
“这么说凶器是树枝？”柯南蹙眉嘟囔道：“树枝有这么大的威力吗，而且还是一击必中。”
虽然用削尖的树枝或者木棍去杀人的确可行，但在对方明确挣扎反扑的状况下下手，这种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柯南从地面上凌乱的脚步判断出，凶手和死者必定在这片小树林里打了一架。
而在这样混乱的殴斗场景下，用树枝准确无误地刺中死者的心脏……
除非是专业的杀手，否则柯南无法相信会有这种可能性。
“啊对，有点我想你搞错了，凶器并不是树枝哦。”
似乎看出了柯南的疑惑，警员进一步解释道：“我们的鉴定人员在贯穿伤上发现了另外一道重叠的伤口，创面更大，也更薄。”
“经过初步推断，那应该是把匕首造成的伤。”
匕首……
柯南眨了眨眼睛。
对，那这就说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