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桃3（1 / 2）
魔术师仿佛忘记了之前对方也问了一遍这个问题,而青年也毫不在意这一点。他饶有兴致地单手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对少年的表情。
“嗯哼，你的名字又是什么呢,魔术师。”
“米斯拉。”魔术师从口袋里挑出一颗骰子，单手抛弃让它在指尖转了几个圈。
“那么,你可以称呼我为果戈理哦。”
魔术师平静的面容上飞速地闪过一丝变化的情绪，他下意识地身躯向后靠上了椅背。果戈理，只要是知晓俄罗斯文学的人就绝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名字，芥川会在抽签时把俄罗斯放入签筒也有一部分他看过俄罗斯文学的原因。
“果戈理……”少年魔术师轻声模仿着对方的俄语发音,指尖的骰子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唇角那缕若有若无的弧度忽然幽深了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连环绕在他周身的冰冷孤寂的气息都消散了些许。
“这不是你的全名吧，我听说,俄罗斯人的名字是必须加上父姓的。”
“米斯拉，你要来猜小丑的全名吗？”青年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颔,笑嘻嘻地从一旁的侍女手中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香槟。“如果猜对的话……”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
青年的动作猛地一顿，放大的瞳孔缓慢地移向魔术师那张异国风情的古典系的面容。
而魔术师的手指互相交叉放在桌上,语调平缓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你的名字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
“尼古莱才是你的名。”他抬起头,左眼的单片眼镜反射着天花板上的光辉,令隐藏在之后的瞳孔之中情绪模糊不清。
“我说对了吗？”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小丑不知道你的真名,但你却掌握了小丑的真名。”青年忽然大笑出声,整个人跳起来踩在椅子上旋转了一圈,“连小丑都被你吓了一跳,怎么做到的？”
“这种事情……”芥川低笑一声，“不是一目了然吗？”
青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露出来的那只金黄的眼瞳死死地凝视着魔术师的右眼，他在里面看见了朦胧的灰雾，漫长的黑夜，除此之外一切都被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
“那么，提问，你知道小丑在想什么吗？”青年从椅子上跳下来，洁白的斗篷垂在他的身后，像一张毛绒绒的白皮貂。
芥川平静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通透感，仿佛一切都无法隐瞒过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在想该怎么样杀了我。”
“看来我又说中了。”芥川笑了笑，站起身，一黑一白的身姿互相对立，如同一道分明的分界线。“你开始感到不适，因为你喜爱戏剧般的不受掌控。但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不被操控的。”
“就像现在，我知道你是谁，来自哪里，但你却不知道我是谁，来自哪里。”芥川歪了歪头，愈发平静的语调在此刻听上去越让人有一种烦闷感，“你不会觉得我和你一样吧，困在笼中而不自知的可怜小鸟。”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沉默，连一旁端着托盘的侍女也感觉出了气氛的异常，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小丑很生气哦，米斯拉。”果戈里脸上的笑容再一步扩大，他身上的斗篷倏而扬起。
下一秒，装满筹码的盒子直冲芥川的面门而来，一旁的侍女吓了一跳，下意识跑到门口想要呼唤警卫，但当她抬起头时双腿却如同灌铅，被眼前的场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并没有出现砸的满天飞的筹码和鲜血，因为在半空中的筹码盒仿佛陷入了什么扭曲的透明漩涡之中，唰拉一声，被一道无形的攻击撕的粉碎，连带着芥川坐的椅子，都化为了碎块。切口处光滑无痕，和她以前见过的无数次暴力冲突中，外露的，满是木茬的残骸。而刚才坐在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二层的开放式餐厅中，闪现出来的两人互相对立。
“能来到这里玩的人身份都不一般，这一点作为本地人的你应该比我懂吧。”芥川看似苦恼地皱了一下眉，用一种听上去极为无辜的语气说，“在这里闹事的话，会被拉入黑名单哦。”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世俗的规矩不过是禁锢意志的锁链，而小丑将会撕开这一切，彻底地化为自由的飞鸟。”果戈里大笑道，披风狂烈地在他的身后飞扬，无数的座椅忽然腾空到处漂浮起来，朝着对面的魔术师狠厉地砸去。
“自由意志……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想的。”芥川眼中的惊讶不到一秒就散去了，他脚下步伐交错变换，几个呼吸间就避开了那些攻击。
“不许动！把手举起……”一旁的警卫刚想拔枪警告，却发现腰间的手/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芥川的手上，而魔术师举起枪，正对着果戈里的后背，连开数枪。
枪声响彻整个房间，被夺走了枪的警卫吓得腿一软，顾不得那么多立刻转身逃走了。
芥川并没有去关注逃走的无关人士，他确定果戈里完全没有避开，甚至连任何闪避的行为都没有。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子弹在对方的斗篷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空间系的能力真是麻烦……芥川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脑内的神经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能力，整个人到了长桌的另一边。他甚至没来得及等自己的大脑分析出对方究竟说了什么，过去的经验告诉他，如果一切都依赖大脑的分析，总会比对方先手的攻击慢一步。
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操控空间，不能停留在一个地方。芥川轻而易举地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开始围绕着在中间椅子上坐下的果戈里开始不断的移动。大厅里的陈设和刚刚的椅子一样，被诡异的无形攻击切的粉碎。
这才是动了真格吗……芥川不停息地移动着，大脑却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一幕诡异得像是被烛火吸引了的飞蛾，转着死亡的同心圆。
坐在椅子中间的果戈里再一次感觉到了无聊，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准备给自己倒一杯红酒。原本以为是和小丑一样魔术师，没想到却只是会玩语言游戏的家伙，一点兴趣都没了。
砰！
子弹精准无比地穿过酒瓶，飞出的碎片和酒液，溅了果戈里一身。
“十环。”魔术师转动着枪支，唇角微扬，“不过，这瓶酒可以记我账上。”
果戈里眯起眼，血红的酒水顺着他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下，他却仍未起身，只是掸了掸自己的斗篷，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口头上的挑衅可不足以让小丑感到有趣哦，米斯拉，作为魔术这还过于粗劣了呢。”
“是吗，那么这一枪，请果戈里先生品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