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饥民口无食，林雀遇黄粱（2）（2 / 2）

胡老丈逐字翻译，再去揣测文义，最后得到的有用信息也仅此三条。只凭这三条信息来看，契丹人似乎对中原有所图谋，而且很可能有汉人与他们串通一气了。林青心想，“萧萧便是这次行动的关键人物，而且萧萧身后更有幕后之人。”想道此处，便又问道，“写这封书信的人有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胡老丈说道。“笔者虽然留了名字，可。。。。。。可我却并不识得。”

林青追问道，“可有官职？”胡老丈说道，“并未留下官职。”林青从胡老丈面前拾起书信，字里行间仿佛血迹斑斑，晋阳，契丹，中原，阴谋——一切对他来说既模糊又遥远，唯一能够明确的，也仅仅是仇人的名字。

胡老丈欲言又止，“那卖身的契约。。。。。。”林青没有搭话。马六从身上摸出十枚钱币递给胡老丈，说道，“老丈，今日天气比昨日冷，先去吃杯酒暖暖身，今日来卖身的是个孩子，你看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肯说，稍后等他肯开口了，我再差朱贵去请你。”胡老丈得了钱，看了一眼林青和他身后的男孩，林青兀自伫立在那里，那男孩就躲在他身后，低着头，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马六催促说道，“老丈，你快去吧。”胡老丈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步挪到门前，忽地又回头说道，“稍后孩子肯开口了，你再找我来。”马六不耐烦的答应道，“好，好，我知道。”胡老丈叹息一声，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嘀咕道，“世道艰难，世道艰难。我那孙儿还饿着肚子。。。。。。这几枚钱也只好先去买三升米来。”

胡老丈离开后，林青坐到窗前，怔怔的发着呆，过了许久马六开口问道，“林首领，你来云州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么？”林青听见马六声音，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马上就要腊日了，还有祭祀用品要置办。”马六说道。“这些东西我会替林首领置办妥当，你就不要外出了，在我这里安歇几个时辰，等晚些时候，出城的人多了，我再送你离开。”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闯进一个女人，那女人骨瘦如柴衣不蔽体，看样子应该是走投无路了。马六暗自抱怨，“偏偏这时候来了生意。”他这些年一直在贩卖人口，眼光毒辣，一般不会看错，况且他这里本来就是做着这样的生意，旁人也不会随随便便进来。可是有一点他却想不通，往常别的人进来时多少会有一些犹豫，可这女人进来时很急促，倒像是被人追赶一样。

马六刚准备上前询问，忽然外面喧声四起。虽然这里地处西市，平时就很喧嚣，可现在情形与以往不同，外面的声音都是大声叫嚷，反而听不见了叫卖声。马六快速赶到门前，向外望去，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只见房子前面已被清空，一队契丹人马正把房子团团围住，个个手里都是长弓利箭。

马六见此情形，失声对林青大喊道，“快躲开！”此时林青正坐在窗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当他听到马六的喊声，心神立刻收了回来。林青知道，窗前是整个房间中最危险的地方，他来不及细想，身体立刻向后发力，连人带椅子一起向后方倒去。就在这一瞬间，房子外面的契丹兵弓箭齐射，箭矢穿窗而入，贴着林青的脸颊飞过，虽然惊险，好在他应变得快，因此有惊无险。

林青倒地之后，顺势一滚，便离开窗前，就在这时，契丹兵已经破门而入了。屋内狭窄，契丹兵来势汹汹，林青和马六只能护着女人和孩子退到角落。契丹兵虽然占有人数优势，可在角落中却发挥不出来，林青和马六反而大开杀戒，一连砍死砍伤十余人。林青手中短剑，由镔铁所铸，锋利无比，挥舞之间契丹兵手中的马刀迎刃而断，稍有迟缓者，更是被林青砍的血肉横飞。

那些契丹兵眼看林青勇猛，马六又以命相搏，一时竟然无人再敢上前，而林青看准时机，迅速冲进人群一连又砍倒五、六个人，余下的契丹兵大为惊愕，纷纷朝外面逃去。林青与马六算是暂时抵御住了契丹兵的攻势，将他们赶出房间，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听外面有人喊道，“房间里别无出路，可用火攻，再安排弓箭手守住门前，待他们出来立刻乱箭射死！”

马六在房间中听得真切，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手下朱贵，他气急败坏的向外喊道，“朱贵！你为什么要害我！”朱贵在外面大笑道，“马六，你这是自作自受，别以为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就是驼子岭匪首林青！你勾结劫匪，死有余辜！”马六听他揭破林青身份，诧异看向林青，问道，“他怎么知道你的身份，莫非你们认得？”林青说道，“我虽在云州长大，这次却是第一次到城中来，怎会认得他？”马六又喃喃说道，“往日里我和各山寨也常有接触，朱贵也不成揭破，怎么今日你一来，他便招来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