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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二 当年江湖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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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竹一笑,两道细眉就弯了,像个月牙,她得意地指了指带来的酒,说道:“不知道他在这儿啊。本来是要拿这酒给穆爷爷,让他帮我找人的。”说罢,拍了拍魏远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就叫‘命里有时终须有’,你就乖乖和我回去领赏吧。”

穆关陵也在一旁起哄:“远书啊,宋家姑娘温柔貌美,你不如从了人家嘛,老头子也好蹭喜酒喝喝,反正你小子办案也不好好办,若闻教你的东西你是忘个干净,不如回家相妻教子。”

说着,把那坛酒拆了封,顿时酒香四溢。魏远书闻着这酒味,精神一振,推开魏明竹,窜到穆关陵旁边深吸一口酒香,赞叹道:“色若流霞,味如山月,这‘寒容’酒我只听过,没想到还能见到。”

时若闻叹一口气,半夸奖半挖苦道:“小魏你喝酒的本事和做饭偷懒的本事,真是让我佩服啊。”说着,指了指正在洗的碗,无奈道:“我是来述职的,怎么还做起了这种活计?”

穆关陵只回他一句能者多劳,就忙着和魏远书枪酒喝。这哪里像是巡捕司的总楼,倒像是个嬉闹的乐园,但偏偏穆关陵和时若闻就是有这种本事,真“害群之马”也。

倒是魏明竹,白了一眼大呼小叫的两人,上前主动帮时若闻收拾残局。时若闻也不阻拦,只交给她几只碗去洗。待到柴火炉灶搞定,魏远书和穆关陵已经是有些微醺,穆关陵打个嗝,一幅回味无穷的样子,低声道:“这酒真乃上上之品,比起宫里的兰生酒也是不相上下。”

魏远书饮尽杯中酒,笑着道:“穆大人一生好酒,不如评一评喝过的酒,让后生晚辈有个大致了解啊。”

大概是醉意上头,穆关陵也起了谈兴,叫来时若闻与魏明竹两人,寻了张矮桌坐下,还摆了一碟花生米,倒是像个讲故事的样子。

四人围着矮桌盘腿坐下,穆关陵捡起一粒花生扔进嘴里,缓缓开口:“我比若闻大两轮,也就是,这个这个,二十四年。我年少时,别说若闻,西云和音芸也只是两个孩子。所以我见着的江湖,和你们其实是不太一样的。”

“我那会的时候,村子里遭了山贼,父母为了保我,死在山贼刀下。当时是先皇扩展巡捕司的时候,巡捕司人一多,查案就利落,查出来这一行八人的匪寇,捉了七个,偏偏没捉到杀我父母的那个。那个人我记得清楚,我在桌子底下看见过他,是个跛脚。所以我也没忘了。后来我拜师学艺,远游查案,在岭南一处地界上查到他。他当时患病,寡居等死,我没一剑杀了他,而是和他说清因果,留下三十两银子。一是因为他的病无药可医,却能靠药,吊着一口气,生不如死,二是因为他当初杀人放火,也不过是为了三十两银子的赌资。”

“后来他吞银自尽,也不知算是悔改,还是贪财。我自幼不饮酒,那天却开个头,在云景楼喝得大醉,那次的酒叫桑落酒,是有名的美酒,清、香、醇,在我一生所饮中,可排第五。”

时若闻听这故事,心中不免有感,他亦是父母双亡于贼人手中,深知大仇得报之悲喜交加,肃穆道:“确是好酒。”

穆关陵淡淡地笑了笑,并无多少悲哀之情。事情过去太久了。他继续道:“后来我佩剑远游,在淮南道一带游历。我师出名门,又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讲到此处,还指了指魏远书,“说的清楚一点,比这小子还强上不少。”

没理会魏远书的白眼,穆关陵继续道“当时我也是初到及冠之年。那会儿十五州还是大选一年两次,巡捕司挺多人的,江湖上一时也没什么大阵仗,我也算是矮子堆里的高个了。只是,毕竟那会儿,百年之祸过去也快五十年了,江湖渐渐有了生气,挺好的。当时太平盛世,北边也打不过我们,突厥还来议和,送了得有不少好东西。”

“那会我有三两好友,有一日同游于金陵城中,观金陵夜色,其灯火辉煌之处,仿若白昼,那一日我大醉酩酊,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躺在郊外,穿个短裤。身边只留一柄长剑,嗨呀,这可吓死我了,躲躲藏藏,偷了农户几件衣服胡乱裹上,回城找到我那狐朋狗友们,才知道我喝大了发酒疯,跑去当时名声还不算大的青玉洲闹事。当时青玉洲还不叫青玉洲,也不在太湖。当时是叫‘翠意山庄’。我去哪儿嚷嚷着要和管事的比剑,倒也赢了几局,只是惜败给后来山庄的大师姐一招,被扒光了,唉,奇耻大辱啊。”

听到这儿,魏远书面露质疑,笑着揶揄道:“怕不是惜败哟?我听说你后来常去青玉洲找那位大师姐切磋,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哟?”

穆关陵白了他一眼,说道:“至少不用逃婚到巡捕司,魏大捕快。别打岔。”说罢,继续道:“那次喝的是三十年份的‘翠微’,金陵城一等一的好酒,易醉难醒,当时不信邪,后来才后悔没有仔细品,唉,可惜。翠微酒香味不显,但入口醇郁之处,远胜桑落,故而排第四。”

“这排第三的酒,说起来和若闻有点关系,当时若闻是我的侍卫。当初我奉命去西域整肃,使的手段严酷无比,不过当时西域之乱,真是称得上酷烈,也非得这手段不可。中原的江湖当时有些歪风邪气,巡捕司大力肃清不少,但很多都逃亡西域。那时我经历了人生一场大变故,性情变得残酷,只觉世上之人行恶之丑陋,真当不起‘生而为人’这四个字,故而杀人从不手软。”讲到此处,穆关陵语气疲惫,似乎这些事情太费心了。

“一日有西域的番僧来找我,要劝我放下屠刀。唉,他那一脉是秘传苦行,你说和我讲什么道理,我生平最烦就是讲道理,所以我和他说:‘你和我打一场,赢了我就听你的。’那和尚却说佛家不动刀兵,哎呦这不扯淡吗,伽蓝神十八刀术不一样是秃驴创的,他又说我生平好酒,要和我斗酒,我满口答应,他就掏出一壶酒来,请我喝,若不醉,便是他输了。”

魏明竹此时眼神一亮,大叫道:“喝酒的西域番僧,难道是七佛药师王那一脉!”

穆关陵对这个乖巧的姑娘向来喜欢,笑着点了点头,道:“那酒入口苦涩,就是咽下去,也犹如药酒,只是喝下这酒,脑海中便如走马观花一般,照见过往种种,如琉璃瓦上日月同辉,只觉有生皆苦,不如遁去,嗨呀,原来这和尚的酒喝不得。然而我一遍遍照见过往,却照见了我在青玉洲和明月生死相搏的那一刻,明月的剑术通神,一剑之威,犹如天道,那一剑没能取了我性命,却让我记得清楚,再回忆起来,只觉其中精妙绝伦之处,远非人力能为。故而杀伐之剑破了慈悲之意,这一剑赢了我,也赢了这和尚。那和尚于是离去,我也懒得留他。后来我上个折子,辞去西域都护,这事也算了了。那酒叫‘三昧’,排第三。”

魏明竹撇了撇嘴,说道:“那三昧酒是天下一等一的奇酒,排第三委屈了,七情谷的师父们想要这酒都想疯了。”

时若闻赞叹道:“确实,当时穆大人喝过这酒,我在一旁看得清楚,虽神色不改,但气势大变,端是奇妙。”

“七情谷以医道入武道,对这治心病的药酒自然上心,我一个俗人,不一样不一样。”穆关陵笑着看着魏明竹,笑着继续道:“这排第二的酒,喝得时候却比三昧酒要早,是在我最初拜在师傅门下学武的时候,师傅私藏的酒。”

“我那师傅人称‘剑气横秋’,其实嘛,‘老气横秋’还差不多。他教我习武,教我识字,偏不许我喝酒。无奈我那次桑落酒开个头,就上了瘾,隔三差五偷他酒,那酒是师门后山天然酿成,其中造化神奇之处,我就不说了,总之这酒实在好喝,天然所成,清风明月,天星繁露,都在这酒中,实在是天下无双的酒。”说着,舔了舔嘴唇,仿若回味无穷。

穆关陵讲故事的本事比做饭的本事要高明,这也是他一生传奇使然,三人仔细听着穆关陵,听着他用平淡的语气讲出这些事情,心中对眼前这个身着粗衣的老人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些岁月的剪影里流露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有时和这个老顽童似的人物格格不入,有时又使人觉得这就是他。

“那第一呢?”魏远书见他停下,好奇地问道,穆关陵笑着回他:“世上奇趣无穷,这第一要到死才知道,有机会托梦给你啊。”

魏明竹皱着眉道:“穆爷爷口无遮拦,这种话也乱说。”穆关陵瞧着她皱眉的样子,全不在意,笑着道:“生死嘛,你个七情谷的大夫又不是没见过,不用在意。哎,丫头,皱眉可就不好看了,我见过多少女侠仙子,人家可从来都是笑语盈盈的。”

“比如那位青玉洲的女侠?”魏远书显然对这件事情尤其感兴趣,不过穆关陵不愿讲下去了,挥挥手道:“有兴趣自己去查,做捕快的哪这么多问题。好了,时候不早了,故事讲完了,回家领你爹赏去吧。明竹,让你爹下手轻点,还有案子要办。”

说着起身,把身上不伦不类的围裙摘了,笑着道:“都滚吧,老头子回家睡觉去。”

众人起身离去,时若闻问道:“那穆大人,刘千财的案子,分哪一类?”

穆关陵淡淡回道:“事关江湖大势,分乙类,列入三等,今夜入宫见过皇上,再定是不是记入秘档。这案子在西山,若闻你掂量着点办吧。”

时若闻点点头,抱拳离去,魏明竹亦拽着魏远书回家去了。

穆关陵目送三人离去,起身锤了锤肩膀,把屋子里的烛火熄灭,面上难得露出一丝老态。

方才的故事实则缺了些东西没有讲,关于师门,关于师傅。

穆关陵缓缓坐下,一粒粒嚼完花生,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真费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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