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当雨欣送给程程巧克力的时候，她会说：“丁老师，你会不会嫌太单调？总是这两种？可是我就只觉得这两种好吃，太贵的吃不起，其他的又不好吃！”程程总会混乱这话是他自己说的，还是雨欣说的。

有时雨欣也无理和撒娇。假如程程某天状态不好，记错了之前给雨欣布置的作业，或者把之前的小朋友发生的事情跟雨欣犯的错误记混淆了，程程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记错了。这时雨欣会突然板起脸来说：“你自己承认错了，对吧？！”程程会手足无措，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生会这样，无奈地点点头。雨欣一本正经地说：“没办法，你教这么多学生，难免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你下课时候弹一首曲子给我听，那么我就原谅你！”说完还带着狡猾的微笑。慢慢地程程明白了，雨欣是故意的，故意骗曲子听的。

或者雨欣抓到程程把柄，程程又会被威胁弹一首曲子；又或者雨欣做得很好，程程会在雨欣的要求下奖励她一首曲子。每次雨欣都好兴奋地认真听，在她看来程程弹琴就是最好听，哪怕是一台已经破旧到该扔掉的音色很差的钢琴上，程程也能用自己的技巧掩盖钢琴的缺陷，有时候程程弹完一首曲子，雨欣情不自禁地鼓掌喊起来“好听！好好听！！！”雨欣对程程说她是程程的脑残粉，每次听到雨欣这样说，程程都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中默默问到“什么是脑残粉？”

程程发现无论什么事情，雨欣都会以弹一首曲子结尾。雨欣就是喜欢听程程弹琴，有一次程程给她做示范，雨欣突然说：“丁老师，为什么这样音色的琴，在你手里也会这样好听？”雨欣总是很奇怪，明明是琴行里一台很破旧的，音色很奇怪的钢琴，在程程手里就会很听话，音色也会变好。她当然不知道，程程的琴技，即使在专业领域，也是个佼佼者，只是造化弄人，只能在这个小琴行与各种破旧的钢琴以及各种小鬼头和奇怪的成人学生为伍。程程从没有提过他的事情，他不想提，因为算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痕，也因为他需要面对现实，或者干脆忘记他的天赋和才华。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雨欣只要骗程程给她弹一首曲子听，哪怕是一首很短小很简单的曲子，她都会感觉心情舒畅，满满的幸福感。程程也很喜欢被雨欣劫持弹琴，在程程心里，雨欣像个迷，有时候感觉她好像一张白纸一样，有时候又觉得她特别深沉，说话非常有哲理，令他怀疑雨欣一定是心理学毕业的；有时候又觉得她开玩笑有点奇怪，胡说八道，张口就来，似乎跟谁的关系都很好……

每次给雨欣弹琴过后，他都会觉得他脑中似乎有一串音符在涌动，而且会逐渐变清晰，有时甚至能写下来几个小节，虽然断断续续的，几个小节与另外几个小节之间似乎没有联系，但程程确信它们是一首曲子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