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性（2 / 2）

一个模样凄惨的人跪倒在地上，还在不住的颤抖，他的后背血肉模糊，一个带着防毒面罩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锯骨刀，向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伸出手，手掌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了五颗子弹，其中有四颗子弹上有着奇异的花纹。

如果齐盛等人在场的话，会震惊的发现在房间里面跪着的人正是那天逃走的长右。

沙发上坐着的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一身灰色唐装，双手拄着一根兽头拐杖，拐杖上的兽首很奇怪，形状像兔子，却有着鸟一样的嘴巴。老者遍布皱纹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微眯的眼睛里却有一股杀气。

他接过那四颗带有花纹的子弹，凑近了看了，“嗯？符篆？”

他将手中的子弹递给旁边一张沙发上坐着的一位绝美少女，笑道“九姑娘，你看看。”

“不必了，犰老，我见过。”少女端过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犰老，关于我刚刚的提议，不知您意下如何。”

老人用微眯的眼睛盯着少女看了许久，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里面的人却丝毫不慌。

“哈哈，九姑娘当真是世间绝色，老朽要是年轻个二三十岁，恐怕是丢了一切也要博美人一笑啊！哈哈。”老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下又舒了口气“只可惜老朽上了年纪，没了当年的冲劲儿，人，或者是异兽，一旦老了，就怕了。”

“犰老，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是为了异兽的利益……”少女正打算再度解释，老人却打断了她。

“丫头，你还太年轻，想法太幼稚了。”老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城市“你看这座城市，十年前成了人类的禁区，同时成为了异兽的家园，那时候，异兽们互相帮助，在这个世界上坚强的活着，可是你看看，不过十年的时间，这里变成了什么样？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人类，而是异兽本身。”

少女并未说话，老人看着窗外，自顾自的讲了下去。“为了食物大打出手，强大的异兽欺侮弱小的异兽，同伴之间互相掠夺，异兽们把人类所谓的人性发展了出来，却不是什么好的方向。而你刚刚设想的伊甸园，不是和十年前的这里一样吗？”

“不是这样的。”少女反驳道“我们会有管理，不会让异兽们互相厮杀……”

“谁来管理？”老人转过身看向她“异兽崇尚力量，那就必须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才行，可是力量会放大欲望，拥有强大力量的异兽除了那些隐蔽于山林之间的，另一部分哪一个不是一方霸主，若你想收拢他们就必须打得过他们，凭借你这如同收容所一样的势力恐怕没什么胜算。另外就算你打算让他们收留你们，不是我说，没有什么势力想要白白保护一帮老弱病残，异兽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少女沉默了下来。老人看了她一眼，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不瞒你说，当年的我有着和你一样的打算，想让异兽团结，想让大家都能活下去，想让异兽的处境更好，可是我还是变成了年轻时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坐拥权力却忘却本真，我让那些弱小的异兽作为马前卒，来供养强大的异兽的成长，以此来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优胜劣汰无论是哪个种族哪个社会，都是不变的真理。现在说这些你可能听不进去，但无论如何你早晚都会经历这一切的，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成长一些。”

少女听完了老人的这一番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多谢犰老指点，阿九受教了，告辞。”

“等等，九丫头。”老人叫住了她，从茶几下面掏出了一盒茶叶“我看你刚刚的喝茶的动作，想必也是个爱茶之人，这点儿是我的珍藏，你拿去吧。”

阿九接过茶叶“犰老，我……”

“诶，别推脱了，这个茶叶不错，只有武功山才有。那里还有几个老家伙，他们一向超脱世外，有什么麻烦可以带着这个茶叶去看看他们，不敢说一定，但多多少少会帮点儿，也算是我对当年的一点补偿吧。”

阿九还打算再说点什么，可嘴巴张了张，却还是闭上了，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多谢犰老。”

老人背对着她，朝她挥了挥手便没怎么多言了。

阿九站了片刻后又向老人鞠了一躬，然后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老人再喝了口茶“那丫头不简单啊，三圣二邪都在她那里，或许再过个几年，异兽就又得换一片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