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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看越觉得这女孩古怪,皱起眉,有点担心接下来的采访会出问题。
作为一个前辈,王海晨别的都能忍,唯独不能接受自己手底下的人怠慢工作。
到王海晨走近的时候,肖悦已经彻底消失了。
张塔塔暗暗心惊,一时搞不明白究竟是她说的话戳中了肖悦的点,还是因为王海晨的出现,但她脸上没什么表现,笑眯眯地对王海晨说:“没有没有,王哥,我正准备出去找你呢,肖悦已经回来啦。”
“回来了?”王海晨一愣,将信将疑开门,自言自语:“奇怪,我刚才差不多整间医院都找遍了,她究竟是躲哪儿去了?”
姚素素和常庆已经起来了,但气氛有点儿尴尬。
姚素素说了一大堆,这个肖悦,竟然半句话也不回,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就跟个木偶似的,她已经放下脸来求和了,眼下也不太愿意热脸贴着冷屁股。
常庆则更加无话可说了,发生了那种事,作为一个人民教师,他也是知道要脸的。
因此王海晨进来的时候,三人各自占了一个角,完全不像是老师和学生,同学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反而像三个冷漠的仇人。
张塔塔愣了愣,目光落在肖悦身上。
女孩面容白皙,长得干干净净的,垂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单眼皮,眼角上挑,乍一看有点高傲冷淡的模样,此刻面无表情地坐在一处,目光呆滞,看起来几乎就像一个傀儡。
也许还真是个傀儡。张塔塔心想。
这就是姚素素眼中看到的肖悦?
因为变成鬼怪的肖悦消失,所以她也就能看见另一个“肖悦”——这个肖悦浑身死气沉沉的,壳子里面也许根本就没有灵魂,只不过是噩梦演绎法为了某种合理性,而让她出现在这里。
大病房里极其空阔,因为只有五个人,夜里的风便极其阴冷,连着将远处的声音都带了过来。
门还没有关。
就在这时,走廊外面忽然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就像一个脚步蹒跚的人,慢吞吞地拖着脚走路。
这一回,终于不再是只有张塔塔一个人觉得奇怪。
除了肖悦,另外几个人几乎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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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窗外扬起一把冥钱,白色的冥钱隔着窗漫天飞舞,而后纷纷扬扬中,一个穿黑衣的老太太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是之前在十字路口那里烧纸的老太太。
隔着窗,她的面容有些模糊,就像一个会移动的蜡人,动作僵硬而缓慢。
沙沙——
突然,姚素素脸色微白,眼眶里蓄着一团泪水,使她看起来有点儿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张塔塔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姚素素一副见了鬼的害怕模样,未免也太敏感了吧?按理说,在噩梦演绎法里面,像姚素素这种原本就在剧情里的人物,是被“蒙蔽”了双眼的,她会被强制性地忽略掉一些不正常的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姚素素很快就察觉到了张塔塔的眼神,她抿了一下唇,小心翼翼地挨过来,颤声说:“我、我不太喜欢医院,所以有点儿害怕。”
张塔塔点点头,心想我可没有问你,但既然送上门来了,当然还是顺口问一句:“为什么呀?”
姚素素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亲亲密密地挽住她的手臂,不说话。
单看外表,姚素素属于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有点儿甜甜的女学生,很讨人喜欢,极其容易亲近人的外表——前提是,张塔塔没有听见她和常庆的对话。
但她还是拍了拍姚素素的手,“别害怕,只是个普通老太太而已。”
话音刚落,便感觉姚素素又往自己身上挨了一点儿。
张塔塔没忍住瞅了她一眼,这个姚素素,怎么一副干过点什么“坏事”的样子?
“我也听见了。”常庆表情不愉地说,皱起眉,“我出去看看那老太太干什么。”
王海晨接着说:“我也去,这老太太,奇奇怪怪的,刚才在医院里烧纸钱也就算了,还神神叨叨,医院是怎么回事,这种老太太也不管管?”
闻言,姚素素吓了一跳,慌忙把人拉住,“别、别去!她、她可能……”
“她可能?”张塔塔睁大眼瞅着她。
姚素素身上肯定有问题!
就在这时,老太太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人已经走到门口了,拖着脚,迈着小碎步,黑色布袄带着一股极其不详的气息,身体一摆一摆,仿佛坐在轿子上。
她嘴巴一张一合,念念叨叨,面无表情犹如在梦游中呓语。
张塔塔仔细一听,这老太太竟然在哼歌?
低低碎碎的调子,声音嘶哑难听,宛如一个破旧的老二胡,拉长了调子,哀愁又悲痛。
老太太扬起手,又是一把冥币乱飞,有些甚至纷纷扬扬地飘进了病房里,常庆平时最讨厌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一阵冷风飘来,卷起那冥币,几乎打在他脸上,见状,常庆愤怒地拨了几下,也不管什么去不去的问题了,走过去问:“你怎么回事?医院是你搞这些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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