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段:潜伏名单（1 / 1）
颜永章一夜之间三次相救夏明七个地下共产党人，到底杀了多少敌人，恐怕他也不清楚，这在整个明火县城，引起不小的震动，特别是那些怕死的军政要员们，都悄悄躲进城防团部，就连警察局长洪永明的灵堂都是冷冷清清的，警察局更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市民悄悄议论着金笔鬼影人是如何如何的厉害，可他们绝没有想到，一对男女大摇大摆地来到城防团部大门口，男的就是金笔鬼影人颜永章，女的就是美女除奸队长任青霞，颜永章一身商人打扮，戴副大大的墨镜，携带着美貌，打扮成富太太的任青霞，傲慢地对大门卫兵说道：通传你们的皇甫新团长，就说重庆与他做生意的人到了。卫兵不敢怠慢，一边通传，一边恭恭敬敬地将二人请进客厅，那皇甫团长听说从重庆来了与他做生意的人到了，他反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他当了这个城防团长，从来就没有与人做过生意，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与他做生意的人来？卫兵说：团长，看来人，气势和派头都不小喽。皇甫团长：既然气势和派头都不小，那还不快请进来。卫兵讨好地：早替你请进客厅了。皇甫团长一听，人已经到了客厅，忙忙地一边走一边说：怎么不早说。来到客厅，见到仍然戴着墨镜的颜永章和任青霞，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谁来。忙摆手让卫兵退出门去，颜永章这才哈哈大笑：皇甫团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天不见，就把我这刑警大队大队长颜永章给忘了呢？皇甫团长一听这话，又见来人已经摘下了大墨镜，果然就是颜永章，搅得满城血雨腥风的金笔鬼影人，他惊得忘了要拔腰间的手枪，任青霞却没见过颜永章的厉害，慌忙抓住皇甫团长腰上的手枪，颜永章大笑：放回他的枪，简单说，就是给他拔枪举枪开枪的时间，他也奈何不了我，皇甫团长，你信不信呢？皇甫团长扭着脖子，鼓大眼睛，狠狠地说：老子就是不信。颜永章对仍抓住皇甫团长没松手的任青霞说：任队长，松开他的枪。任青霞似信非信地看着颜永章，他笑了笑：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么？任青霞这才松了皇甫团长，能当上城防团长的皇甫新也非等闲之辈，他这两天都在了解金笔鬼影人，知道奈何不了颜永章鬼影神功的快，他也不傻，任青霞刚刚松手，他就快速地拔枪在手，疾伸左手，抓住任青霞的头发，右手的枪就抵在任青霞的头上，谁知，颜永章却哈哈大笑，慢慢问道：皇甫团长拿把无子弹的手枪，能干啥呢？皇甫团长一惊，确实感觉到枪轻许多，忙一看，确实没有弹夹在枪里，他大惊之后，却说：可你的人在我手中抓着，你又该怎么样？颜永章哈哈大笑：你能怎么样？你不能把她怎么样。皇甫新愣愣地看着颜永章，问：为什么？颜永章：你此时连只苍蝇都奈不何，你还能怎么样？不信，你试试手上有力没有。皇甫新一听这话，猛一使劲，却连哎哟都叫不起来。只是站在那里裂嘴做作怪样，任青霞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才用手指梳理她那一头秀发。颜永章笑了笑：相信这两天你们都在研究我颜永章，但不知你是怎么研究我的？边说边收了罩在皇甫新头上的那股天罡霸气，又才问：皇甫团长倒在地上，是不是要我颜永章扶你，你才肯起来？皇甫新一下感觉身体如被松了捆绑，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天才问：你是什么时候缷了我枪里的弹夹？颜永章笑了起来：你和卫兵刚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皇甫新与任青霞都大惊，皇甫新：我全身乏力使不出劲，又是怎么回事？颜永章：半层天罡霸气，你就只有束手就擒，这，你该相信了么？皇甫新无奈地点了点头，接着惊问：难道颜大队长再回城来，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颜永章笑了笑：卫兵是怎样给你传报的？皇甫新想了一下才说：他们通传说与我做生意的人来了。颜永章问：那么，我们之间的生意还做不做了？皇甫新想了好一阵才问：你到底来与我做什么生意？颜永章笑了笑：皇甫团长不要慌忙，告诉你，我与你做的生意，保你只赚不赔，信么？皇甫新：与你金笔鬼影人颜永章做生意，只要不输掉我的项上人头，我就算赚大钱了。颜永章大笑起来：皇甫团长聪明人，这生意做得通，你赚个盆满罐盈，做不通，确实要输掉你的项上人头。皇甫新惊问：不会是要我这城防团吧？颜永章大笑：我要你一个城防团干啥？我只跟你要两个人。皇甫新惊问：哪两个人？颜永章：皇甫团长，千万不要惊慌，这两个人对你没有半点用，对我却是大用，就是我们共产党里面的叛徒马常青和你们特务科长石占海。皇甫新：颜大队长要的这两个人，应该去油房公馆，怎么跑到我城防团部来要？颜永章：皇甫团长，你是聪明人，没有确凿的消息，我会平白无故地跟你要人吗？皇甫新：马常青确实对我没有一点用，可石占海却是我党精英，我怎能交给你啦？颜永章轻描淡写地：你不交出石占海，那我就给你两条路走，要么，让我带走石占海，要么，就是你皇甫团长今天死在这里，两条路，请你慎重选择，不过，我明白地告诉你，等你死后，那石占海我还是要要的。皇甫新叹了一口气：只赚不赔的人是你，哪里是我。颜永章笑了笑：与我金笔鬼影人面对面地谈话，而没有死，你不是大赚特赚了么？皇甫新想起金笔鬼影人杀县长，宰团长等等事件，冷汗就流了出来，看来，他说要我死，确实不是在恐吓我，再说了，这金笔鬼影人也不是拿话来恐骇人的人，想起几天前的夜晚，谁不害怕谁他妈是孙子，他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任青霞，这才想起，她就是美女除奸队的队长任青霞来，听说除奸队的美女个个都了不得，也是势必除掉马常青，为了保命，他别无选择，只好交出这两个人了，他站立屋中，轻轻问：要现场交货？颜永章：从不赊欠，现场交货，再告诉你一句，别跟我耍小聪明，我也不想在你面前亮金笔。皇甫新知道亮笔就意味着取他的性命，忙说：不必亮笔了，不必亮你的金笔了。他对门外轻轻喊道：孔尖头，快去把石科长石占海和那个马常青请来，有钱的大老板来了，叫他们来打打牌，大家都发点小财，同时也放松放松。
门外孔尖头答应一声是，转身走了。不多一会，孔尖头就带着两人来到门口，颜永章轻挥一手臂，门就开了，石占海和马常青二人高高兴兴地走了进来，那马常青见到任青霞，吓得呆了，石占海一见颜永章，也吓坏了，二人转身就朝门外跑。
颜永章哈哈一笑，门就自行关闭了，任青霞一把抓住马常青的后衣领，提起一下抛在地上，马常青倒在那里全身就发。起抖来。石占海看着皇甫新问：你让卫兵来骗我打牌，我看这牌室倒象刑场，对吗？皇甫新哭丧个脸：我也何尝不是待宰的羔羊啊。石占海：皇甫团长，这里可是你的城防团部啊，咋也跟我一样凭人宰割呀？皇甫新：阎王和判官，谁能惹得起呀。石占海：谁是阎王，谁是判官？皇甫新：难道金笔鬼影颜永章和共党美女除奸队长任青霞，还不够胜任吗？石占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见的人见不到，怕见的人偏偏来到，看来，老话说，是祸不是福，是祸躲不脱，罢了罢了。
好大一阵，才换过一张笑脸，走到颜永章面前，奉承道：颜大队长的神勇，厉害，无人能及，不知找我有何指教？颜永章哈哈大笑，慢慢地站起身来：石科长，既然皇甫团长已经把我比喻成了阎王，你我又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那么，我们说话就不必客客气气的了，也不必绕圈子了，对么？石占海：颜大队长说话跟你的功夫一样，不拖泥带水，干脆，说吧，什么事？颜永章：跟你要一样东西。石占海：虽然我为官多年，对党国忠心不二，可以说是两袖清风，除了项上这颗人头，别无它物，颜大队长不会是为了我这颗精瘦的人头而来吧？颜永章又是哈哈大笑：石科长真会说笑话，我要你的人头来干啥？但那东西，石科长必须交出来！石占海的脑海里闪了无数念头，颜永章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立刻，他猛然想起，最近重庆交给他的潜伏名单，不由得他激凛凛打了一个冷颤，这么重要，这么绝密的事，他是怎么知道在我手里的呢？他在心里感慨道：他们真是无所不能呀。只见颜永章走过皇甫新和石占海两人的身边，对趴在地上发抖的马常青：我们今天来，也是向你要一样东西，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吗？马常青颤抖着说：我没有你们要要的东西。颜永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要要的吗？马常青：我真的想不起你们要向我要什么东西。任青霞走到马常青面前：你还真忘了我这除奸队长是干什么来的吗？马常青一下又趴下本是撑着的身子，半天才说：我知道，你们从来就不放过叛徒，我明白，自我叛变那一刻起，我这颗头就已经不是我的了，但，我绝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这样快，早知苟延残喘地活这么短的时间，悔不当初死在他们的毒刑下，还能留下个好的名声。颜永章：马常青，悔之晚矣，今天，由美女除奸队队长任青霞对你执行死刑，你还有何话说？叛徒马常青又撑起身，好大一阵才摇了摇头，任青霞拔出手枪呯地一声，马常青的前胸冒出一股鲜血，仰倒在地，彻底不动了。
门外四名卫兵冲了进来，皇甫新大声问：谁让你们跑进来的？
卫兵愣愣地看着死去的马常青，颜永章笑了笑：皇甫团长，他们闯都闯进来了，就让他们把这个死人弄出去吧。石占海急忙给皇甫新使眼色，让卫兵捉拿颜永章和任青霞，皇甫新无奈地摇了摇头，卫兵抬走了马常青的尸体，颜永章才对石占海说道：石科长的身手比卫兵了得得多，为何你自己不动手？石占海内心一惊，刚才那么微小的几个眼色，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到底是神还是鬼？听问，他忙回答：颜大队长有神鬼之能，我石占海自愧不如，怎敢以卵投石呢？颜永章：既然已经无法避免，那么，石科长手里的东西要不要自觉地交出来呢？石占海：我真的不知道，你向我要什么东西，你也不要与我打哑谜。颜永章：重庆下派的潜伏名单，石科长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此事吧？石占海：这么重大的事，岂是我石占海能掌握的东西？颜永章：你是个聪明人，我不向皇甫团长要，也没有向明火县长要，却偏偏向你要，你知道为什么吗？石占海：也许有人想借你的手，来害死我。颜永章：石科长想在我面前装无辜，演不幸？石占海：不敢。颜永章：石科长准备与我打赖皮软磨仗，宁死也不承认？石占海：不敢。颜永章：你知道啥叫金笔鬼影么？石占海：不知。颜永章：想不想知道？石占海：不想知道。颜永章：不交出潜伏名单，不想知道都不行。说着，伸手在石占海的胸口轻轻一拍，顿时，石占海全身筋脉收缩，如被网捆的山猪，鼻口血射，汗流浃背，动弹不得，人如断气，喊不出声，旁边的皇甫新都吓得胆战心惊，忙对石占海：石科长，给他吧。颜永章隔空一挥，石占海立减痛苦，人却站立不稳，倒下地去，皇甫新将他扶了起来：石科长，不是我皇甫新不帮你，实在是他太厉害了，我也不知是谁泻的密，如果你不交出潜伏名单，更加痛苦的刑罚还在后面。石占海看着皇甫新：皇甫团长，你知道这潜伏名单的重要性吗？皇甫新：就因为它重要，共党方面才势在必得。石占海又把颜永章看了看：颜大队长，你就是一掌打死了我，也得不到潜伏名单。颜永章：我一掌打死了你，潜伏名单我向谁要？如果你不交出潜伏名单，我就让你生不如死，直到你交出为此，刚才的刑惩是最轻最简单的了，要不要再来一次更有滋味的麻辣烫？边说又边伸出手掌，石占海大骇，猛地一头朝墙壁撞去，颜永章笑了笑，待他将要撞上之际，才隔空一抓一拉，石占海又站立屋中，傻愣愣地看着颜永章，好一阵才说：势必要寻死的人，你能阻止得了吗？颜永章：你知道江湖中做恶之徒为什么惧怕我鬼影门吗？石占海默然无语。颜永章：因为他们惧怕的是我鬼影门生不如死的刑惩。石占海鼓大双眼问：我咬舌自尽，你能阻止吗？颜永章哈哈大笑：石科长要咬舌自尽，你咬给我看看。石占海知道，一旦潜伏名单落入共党手里，潜伏人员就全部暴露了，党国的计划又要落空，宁可自己一人牺牲，也要保全潜伏的人，于是，他双眼一闭，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头，可是，怎么使劲也咬不了舌头，他又愣愣地看着颜永章。皇甫新也为石占海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所感动，颜永章却笑了笑：石科长真可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你孝忠的国民党却早早地失去了民心，我也为你感到不值。石占海抱着必死的信念说：不管你是千刀万剐，还是油煎火燎，我终是不交，你奈我何？颜永章：那么，你就跟我走。石占海问：跟你去哪里？颜永章：去你愿意交出潜伏名单的地方。石占海：你自持有劫持我走出这戒备森严的城防团部？颜永章哈哈大笑问：石科长，我有皇甫团长亲自陪送，何愁走不出这小小的城防团部？皇甫团长大吃一惊，忙说：有石科长陪你们出去，我就不必陪送了吧？任青霞：皇甫团长已经知道了我们在索取潜伏名单一事，不跟我们走，以后，我们就是找到名单，又有何用？皇甫新：为了这张潜伏名单，就这样苦苦相逼？颜永章笑了笑：石科长不合作，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这样，皇甫新不得不命令卫兵将小车开到门口，假装出去办事，随同颜永章，任青霞，石占海驶出了城防团部，轻易地落入川中游击队的手中，最后，石占海不得不交待出潜伏在各处的国民党特务。颜永章回忆到这里，马大官却冷不丁地问出一句：颜老哥，你说句实话，当时你怕不怕死？他笑了，但笑得很悲凉，好一阵才说：蝼蚁都知贪生，何况是并不傻的人，不过，这要看在哪种情况下了，大道理你理解不了，打个比方说：昨晚我们明知留下来有生命危险，但为了大家，我们和刘啟四个人，还是义不容辞地留了下来，你不能说我们不怕死吧？也不可能说我们四个人是傻子吧？农村人没有鼓掌的习惯，大家以不断地点头来表示无限的赞许！康维成叹息了一声说：可是，你二十多年的铁窗冤狱，却又是多么的不值啊！他也叹息了一声：冤是冤枉了，可它也成了我躲避无数次政治运动的挡风墙呀，多少明明白白干革命，功劳不小的老共产党员，在一场又一场的政治运动中，有的不明不白地被折磨死了，有的想不通而自杀了，更可怜那些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勇往直前的同志，却被无休止的批判弄得神精失常，整天疯疯颠颠的了，后来这些，你们都经历过了。一树人又仿佛都在回忆从前那疯狂，可笑可悲的动荡不安的愚味年代………………。颜永章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就好比这场无情的洪水，我们不都是从危险中活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