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段:以事论事（1 / 1）

母女俩走出公安局，丁姗儿：这样说来，颜永章没有骗我们，是勾红明骗了我们，我们现在又该怎么办呢？晓春：你爸几年前就被火化，连骨灰都找不见，还能怎么办？

姗儿：就这样算了？

不这样算了，还能找谁报仇去？都是你爸自己找死，非要借口去找千年灵蛇，而会老情人，你爸和你大姨也是臭味相投，干了不少坏事，再遇到鬼影的掌门人，能有不死的理？

姗儿：妈妈也别再生那无用的怨气，现在已经知道爸爸死了，又知道大姨也死了，我们已无什么牵挂，就回漠北吧？晓春：可你大姨还留下了后人，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啊。姗儿：怎么管？晓春：带他回漠北，传他我门功夫。姗儿：可他太狡猾了，就怕过些时日，我们驾驯不住他。晓春：不管驾驯得住还是驾驯不住，可他终属你大姨之后啊。姗儿：妈妈菩萨心肠，我怕你以后会后悔的。晓春：可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回漠北呢？姗儿：他要是一个平常人，会跟我们走的，怕就怕他不是平常人。晓春：他要不是平常人呢？姗儿：他要不是平常人，就不会跟我们走。晓春：他孤儿一个，能有啥作为？姗儿：他既会我门功夫，又隐藏在颜永章身边，说不一定他能偷学一些鬼影神功，再寻机为大姨报仇。晓春：我观他小子，不成英雄，便是祸害一方的枭雄。姗儿：我们是帮他还是不帮他呢？晓春：先观察观察他的言行，再作决定。母女俩重新回到石兔坝，走进颜永章的棚房，晓春：未曾把事情搞清楚，就贸然向你下手报仇，实在是不该，万望你能原谅。颜永章微微一笑：其实，我早知实情，怕你俩不信，害你母女多多跑路，实实不该。两相一笑，前事了之。姗儿：午饭时分，怎不见勾红明？马双慧：这孩子自出了麻疹以后，有些呆头呆脑，不知他一天到晚在干些什么？颜永章：其实，他非常聪明，做事常常神神密密的，自我受伤以来，未曾过问他的学业，别让他荒废了学业，才好。晓春：多谢你们平时照顾，年少贪玩，让你们费心了。颜永章：这小子聪明绝顶，要是好好培养，将来还能奔个好前程。晓春：能得鬼影掌门人培养，那是他小子的福气。颜永章：就怕他小子是非不分，聪明人走邪路，那就令人挽惜了。晓春内心一惊，鬼影掌门人真不愧是神人，啥事都洞察分明，就怕勾红明的心思，终有暴露的日子，岂不又失我门一个能干之人，她赶紧一笑：在掌门人面前，想学坏他也不敢呀。颜永章：他是欧阳艳丽的儿子，但愿他别子承母志，一生以害人取乐，鬼影掌门人对他也是爱莫能助啊。姗儿：大姨美貌压江湖，难道心还如蛇蝎？颜永章笑笑：姑娘年青，不知你大姨害死了多少人，却赞你大姨美艳绝伦，我不怪你，但我必须告诉你，就是因为她美貌倾城，尤其是她那独一无二的夜来香，更不知害了多少人，她在世，恐怕连她自己都记不清吧？晓春：掌门人说得不错，作为她的亲妹妹，我也是其中受伤害人之一，只不过她惧怕父母，我才没有死在她的手上而已。

姗儿不信地看着妈妈：大姨真有那么坏吗？晓春：姗儿，你知道旧江湖人最惧怕我门两样东西是什么吗？姗儿：不就是爸爸手中的纸金银骨扇中的暗器和毒粉吗？晓春：纸金银骨扇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害就是你大姨的夜来香，不然你爸也不会丢下我母女不管，明知是祸害也要来寻她。

姗儿问颜永章：掌门人又是为什么与大姨为仇的呢？颜永章：以情。母女惊问：以情！颜永章点了点头：是的，以情成仇，她与我爱人是同学，我们相识时，她认为，只要是她看上眼的男人，都该是她裙下之臣。她多次达不到愿望，就多次设计陷害我，解放后，利用我妻彭婉霞作掩护，躲过人民政府多次的清查，挑拨离间我夫妻，害我妻离子散，易我容貌干坏事，嫁祸我入狱二十多年之久，弄丢我鬼影门无字传功天书，打死多人灭口，又嫁祸给她丈夫勾文革，你爸寻来之后，多次寻机要除君儿新儿，被我废除武功，害不到我三人，就写反动标语来害永泰，是她独特的反手毛笔字，我才识破她勾艳丽的身份，她走投无路，才服毒自杀。姗儿：走完她罪恶的一生，对么？晓春：姗儿，你大姨确实是一个千万人咒骂的大祸害，你外公外婆在世之时，都时时咒骂于她。姗儿：可惜大姨美貌一世，却只留下一生骂名。晓春对颜永章道：我姐一生以害人为趣，掌门人却大度为怀，收留了她的儿子，我们感激不尽。说完，对着颜永章一揖到地，颜永章轻轻一笑：你也不必多礼，除了授他一些学业，我也没有传授他什么。姗儿：掌门人不如也授他一些功夫？颜永章：授他功夫不难，就怕害了他。晓春惊问：掌门人的话，让我们不懂。颜永章：小子聪明过人，功夫一旦学成，我便是他屠城的帮凶。姗儿：掌门人的话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呢？颜永章：姑娘不要不信，他妈妈死时，他不满十岁，只见过他妈演练你门惊燕飞鸿的轻功，便能自练，我不是忌妒他过人的才能，说他做事神神密密，不如说他鬼鬼祟祟，如果是正义之人，就应该坦坦荡荡，不应该偷偷摸摸苦练，难道我鬼影门还惧怕他一门逃跑的轻功不成？姗儿：掌门人就此断定他不会成为英雄，只能成为枭雄之辈？颜永章大笑起来：观察一个人的品质品德品行，一次二次三次，乃至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那他还有多大的改变呢？姗儿：等他长大了，就会改变了。颜永章笑了起来：猫就是猫，鼠就是鼠，它还能变成虎？晓春在内心再次惊讶颜永章对勾红明的洞察，小小年纪，见人就骗，遇人就讲谎话，就骗人去杀人，其心之毒之狠，与他妈妈相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为人阴险毒辣，观其相貌，三角脸形，相书上说，这种人不是大善人就一定是大恶人，绝对不是平庸之人，特别是后颈项一骨高凸，绝不是屈居人下之人，颜永章讲得对，这样的人永远都是躲在阴暗角落搞阴谋诡计，如能学得一二招鬼影神功，就会成为祸害世人的人。

姗儿惊问：掌门人打算几时将他除去？

颜永章哈哈大笑：姑娘心中的鬼影门，竟然是这种滥杀无辜的门派？这样不容人的门派？母女看着颜永章，好大一阵又才问：明知他是一个祸害，竟容他滋生？颜永章神色庄重地说：除非他已经坏到天地不容的地步，鬼影门的人才会出现在他面前，为世人除害！姗儿：难道掌门人早定下了制他之策？颜永章傲睨万物地说：天有天道，地有地路，这不是人为能改变的事，但凡作恶之人，终不得善果，最终会在正义面前低头倒下。晓春内心又是一惊，想起前夜之事，让她不寒而栗，明明看见两个娃娃同奔林场，怎么也不会想到中途会奇快地折转一个回来，而一招打败我母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真乃神人也，怪不得颜永章会撂下这么大句话来。她又想起勾红明说这两个娃娃就是当年楚天成所希望的石兔转世之人，怪不得有这么的厉害，既然是天意之人，当然是傲世之人了，她这才认识到父母口中的鬼影门人，虽是本门宿敌，却不得不承认是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之门派，说话坦荡，做事光明磊落，敢做敢承担的真汉子。

姗儿：鬼影门中之人，个个傲视世人，难道从没有出个败类之人？

颜永章：我门门规极严，不识无字传功天书的人，入不了鬼影门，每一代掌门门下，从不超过五人，而且先祖留下门规，凡我门中人，说假话，明知错而做错事，将受扣心五雷掌的酷刑的惩罚。姗儿：不处死刑？晓春：姗儿有所不知，那扣心五雷掌，远比死刑残酷。丁姗儿怒视着颜永章：这样残酷的刑罚，却惩治在我爸身上，掌门人是不是太残忍了呢？颜永章正色道：丁野风将炸药放置在发电房之内，当时情况万分危急，他又负隅顽抗，宁死也不肯说出炸药的位置，我虽然拿住了炸药的摇控引爆器，但据他说，还有定了时的定时炸弹，我不敢拿整座发电厂和发电厂所有人的性命与他赌，情况万分危急，迫不得已，我只有施以一层扣心五雷掌的功力，迫使他说出炸药炸弹的位置，才保住了整座发电厂和发电厂所有人的性命，你是他女儿，应该为父报仇，我无话可说。晓春忙站起来大声说：姗儿不得无理，掌门人当时那么做，是在拯救整座电厂和电厂所有的人，替你爸减轻罪孽，这是天地间的大道，万万不可指责，还不快快向掌门人谢罪。颜永章哈哈大笑道：姑娘有此孝心，是为人之孝道，我酷刑你爸一人而救众人，却是大道，望姑娘好好思之。丁姗儿虽生在涂天星传下的门派中，虽是丁野风之女，但从小生在母亲欧阳晓春的教养之中，人性依在，听了两人的话，方觉失言失礼，她也害怕地想象着，要是颜永章不施扣心五雷掌，找不到炸药炸弹的位置，时间一到，整座电厂变成一堆废墟，所有电厂人员死于非命，这才是真正残酷，并且，爸爸的位置本身就是破坏者，属坏人之列，是正义之人都该痛恨之，生为他的女儿，应以他为耻，于是，忙说：掌门人和妈妈教训得理，身为他女，情急未分对错，还望恕罪。颜永章哈哈大笑：此女能深明大义，该归你母教育之功。晓春歉意道：管教无方，还望掌门人恕罪。颜永章仍然哈哈大笑：欧阳恨鬼有此女儿和外孙女，能如此明白是理，还有如此心胸，可见欧阳恨鬼也不是什么恶人了。晓春：掌门人谬赞，我替先父谢谢了。姗儿：掌门人先前遣走两个娃娃，你就这样有信心相信我母女不对你突施杀手？颜永章笑了笑：如果我失了这个信心，就算你母女合平生之功力，就算我不用金笔，就算君儿新儿不突然出现在你母女面前，也只不过让我颜永章在床上再多躺时日罢了，我惧你母女何来？姗儿：你就这样藐视我母女的武功？颜永章：不是我托大藐视你母女的武功，自你母女前夜离开我的棚房，远去县城查问真相，我就相信了你俩，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辈，遣走他俩，也是对你俩一种试探，姑娘坦率问之，我也坦诚地告诉你，鬼影功之厉害，就是从不给对手以机会，最为精髓的一个字，那就是快。晓春：掌门人之言，我们受益非浅，人活在世，本应行善走正道，练武之人，本应行侠仗义，而不应该持强凌弱，去干坏事，多谢掌门人相信我母女。颜永章笑笑：这都是你母女善根所至，不用谢我。这时候，马双慧送来饭菜，三人就坐在简陋的木桌边，简单地吃过午饭，母女俩谢过双慧家的招待，告辞后又来到勾红明练功之处，勾红明：前夜事败，不知姨妈二人去了哪里？姗儿：小小年纪，竟然编谎话骗我们，几乎害我们铸成大错。勾红明：姗儿姐姐为何这般说话？姗儿：我们已去县公安局查明我爸死在谁人手里，你还准备如何编造？勾红明愣愣地站在那里，晓春：野风虽然是死在你妈手上，但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事怪罪在你身上，我们此来，只问你一句话和告诉你一句话。勾红明惊恐不安：姨妈请问。晓春直截了当：颜永章早就知道你在苦练惊燕飞鸿，你知不知道？勾红明大惊，忙说：我确实不知。姗儿：那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回漠北？勾红明：只要姨妈再給我演练几遍无极雷电圆形掌，姗儿姐姐再练练青龙喷火，我去漠北还有啥意义呢？晓春：你练成神功，还去报仇？勾红明忙道：不不，我只想自卫，少受别人的气罢了。晓春：心不对口，不是英雄处事，不过，传你本门武功，本是我门份内之事，但姨妈要告诉你，就算你练成了神功，你也永远报不了你父母之仇，那两个娃娃既是石兔转世之人，在他俩面前就绝对占不到半分便利，如果不听，后悔无药医。

勾红明：姨妈的话，红明不敢不听，姨妈传我神功，侄儿感激不尽。晓春：好，每夜子时，在此等候。勾红明大喜，忙应：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