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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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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忘了措施。

急急刹住弄在外面时,谢原一身修养尽碎,满腹骂语,骂的全是怀玄道人。

怀中人嘤咛一声,谢原心神一敛,转而打量岁安,她已累极,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已沉沉睡去。

谢原放轻动作清理了自己和岁安,待躺回她身边时,隐在夜色中的脸色极沉。

北山的事,该着手了。

他得想办法找到妖人线索,解了岁安的困。

身边的人于睡梦中动了一下,谢原将人抱到怀里。

她突如其来的陈情,当真震住他了。

意外动人之余,还有一份欣慰,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欣慰。

谢原侧首,在她发间轻轻一吻。

是啊,何必在意此刻的喜欢爱意有多少呢?

只要他们在一起,每一日都会比前一日更好,共赴将来,不困今朝。

这样很好。

……

岁安这一觉睡得极沉,睁开眼时,身边已经空了。

她下意识动了动,尚未恢复的身体涌上一股疲惫感,连眼睛都睁的艰难,索性不动了,安安静静的回神。

新婚才几日,他们亲密的有些频繁了,但几次亲密,每次都不同,只有切身感受才能察觉。

有一瞬间,岁安竟觉得,男女间的这种事,比言语更加直白真实。

是克制约束还是释放动情,是顾忌怜惜还是真心欢喜,相拥的时候,便全感受到了。

她和谢原的关系,是一直在变化的,且是朝着好的方向。

岁安闭着眼,唇角弯起。

这样就好。

……

谢原拾起了往日的习惯,一早就出来练剑。

耽误了两日,剑招却并未生疏,练完时一身薄汗,浑身舒畅。

派出去的手下便是这时回来的。

谢原收招,提剑一掷,笃的一声,长剑已钉进木台寸许,他扯过汗巾走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久良也跟了过来。

“回禀郎君,霍岭这两日发出了两封书信,一封是给他自己的镖局,安排日常事务,一封是给他留在松州的兄弟,他的人应当还守着那边交易的人。”

谢原擦着汗:“只有这些?”

他对霍岭尚有疑虑,这两日也是有意晾一晾他。

久良:“也有奇怪之处。”

谢原敛眸,手中汗巾随意翻折几下:“说。”

“他出去逛了个街。”

谢原眼一抬,以为自己听错了:“逛街?”

“是,除了送信联络,他两日都出了门,大街小巷的逛,没有目的地,没有约见谁。”

“他去过哪些地方?”

久良早有准备,拿出城图,跟谢原大致比划了一下,谢原神色一动:“他住在南市,却往东市跑的最多,西市其次。”

长安城内,东贵西富,南虚北实。

他往富贵之地晃悠,是何目的?

“会不会是他还有动作?”

谢原神色一凛。

霍岭能想到利用皇室贵族来引起外界注意达到目的,如今在富贵之地晃悠,的确有动机复萌之嫌,但他已在北山露过脸了,靖安长公主敢把他放出来,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个。

突然间,谢原想到一个问题。

松州的事情发生后,万劼的血书直接送到了大理寺,可是帮万劼送信的人,去哪里了?

什么样的人能得万劼如此信任,却又在甘冒大险之后销声匿迹?

霍岭心里想必也是不信他的,所以才会继续联络自己的人手。

那当初给万劼送信的人,会不会也是他的人?

若那人没走,一直留在长安,霍岭这两日,会不会是在寻他?

谢原:“今日我要带夫人去城东走走,晚些时候,我会去见他一面。”

“是。”

……

回到房中,岁安已坐在妆台前。

妆奁里各式金银珠钗,阿松为她梳头,朔月在旁选饰,谢原一进来,岁安已瞄过来。

谢原目不斜视,慢悠悠晃到屏风边,长身斜倚,扯了扯身上汗湿的衣裳,清了清嗓。

妆台前的人纹丝不动。

谢原挑眉,指尖在屏风边轻掸,一下又一下,哒哒声响,清脆短促,暧昧无言的催促。

岁安从铜镜里看的清清楚楚,给朔月丢了个眼神,朔月心领神会,将来禄叫进来了。

“夫人无暇,你来为郎君更衣。”

作为近身侍奉郎君的备选,来禄恭敬地走到谢原身边:“郎君请更衣。”

谢原没动,眼一直看着妆台处。

岁安知他在看,索性捏着拳头装模作样的轻垂肩头。

好累哦,不想动,也不知是谁干的。

谢原将她小模样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一声,转身去更衣。

梳洗毕,谢原携岁安去同母亲孙氏请了安。

孙氏问他们今日可有去处,谢原简单说了些,孙氏点头道:“是几个好去处,听说岁安往日少有走动,待大郎归值,像这样闲暇的日子也不多了,可别浪费了这几日的时光。”

说着,她还转头问身边的鲁嬷嬷,长安城内还有什么好去处,鲁嬷嬷不妨被问这个,一时竟想不出。

谢原淡笑道:“母亲不必操心,儿子自会好好陪伴岁岁。”

孙氏的热情似被堵了一下,笑容略不自然,又很快恢复正常,“那就好。”而后看向岁安,眼里皆是和善笑意。

岁安甜甜一笑:“母亲不必担心,夫君待我极好。”

孙氏仍是笑,没再多说。

谢原让来禄去备马车,牵着岁安去正门,到门口时马车正好也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

谢佑今日要归学中,见兄嫂在外,特地停车拜见。

谢原:“赶紧去吧,别耽误时辰。”

谢佑垂首称是,上车离开,全程恭敬严肃,仿佛昨日和岁安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待谢佑的马车离去,谢原牵着岁安上车,见岁安眼瞄着离去的马车,忽道:“你昨日说我什么来着?”

“啊?”岁安回头,没接上思路。

谢原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有人说我瞧着端正,实则性子顽皮,能说出这话,大约是没见过他们几个顽皮的时候。”

岁安眼神一动:“你怎么背后议论人。”

“这不是议论,是事实。”谢原言之凿凿:“待你与他们熟了,便知我的端正才是实实在在的端正,他们……”

谢原笑了一声:“孩子罢了,言行天真想当然,有时实在叫人头疼。”

岁安看他一眼,笑了笑,不予置评。

接下来的行程基本都是谢原安排。

谢原挑的是东城附近的沁园,依山傍水,宽广精致。

岁安常住北山,对这种山景园林本不稀奇,但适逢夏日,沁园在避暑上狠下功夫赚足卖点,一度引得达官贵族欣然前往,避暑游玩,议政闲谈,文武会友,皆是逸兴。

这当中又以曲水流觞最为引客。

也是园主经营有方,以各式各样的屏风、绸布或是篱笆石墙格挡,分出雅座,每个雅座都挨着一颗参天古木,自成阴凉,又有私隐。

雅座内凿出窄道,蜿蜒曲折,引活水灌入,流动不息,上置杯盘,可顺水而流。

因是循环活水,随意坐哪里都可以,酒食顺水而来,循环往复,凭心而取,自在多趣。

饶是岁安读过古人曲水流觞的雅趣,但这样更具巧思且精致的呈现,还真是头一回见。

谢原见她喜欢,找人包了一座,四周以花墙隔绝,更具私隐,又叫了酒食来。

岁安也不挨着他坐,非得隔得远远的,亲手把盛着酒食的叠盏放进去,看着它们飘飘荡荡流向谢原,还提醒他:“来了!快拿!”

谢原没想到她这么喜欢这个,忍着笑探身去取,悠悠道:“表情再虔诚些,就可以许愿了。”

岁安一愣,反应过来他是笑她放酒食的动作像放河灯,眼一瞪:“那你别吃!”

谢原已捞起那新鲜的鱼鲙,回她:“就吃!”

谢大郎君难得闲散,一口酒一口肉,一举一动仿佛用戒尺衡量过,在视线里呈现成极致的风流恣意,岁安无意看了一眼,心尖像被什么撩了一下,又在谢原发现之前垂下眼。

眼中不看他,脑中却现他,岁安咬了咬唇,轻轻一笑。

吃饱喝足,日头也没那么晒了,谢原带着岁安继续逛。

“附近还有个园子,球场,蹴鞠、马球、门球样样俱全,还有射击、赛马之处,那里时常会有些西域的马商贩马,都是极好的品种。”

说到这,谢原想起来问:“会骑马吗?”然后发现岁安像在出神。

他眼神一凝,顺着岁安的眼神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因他看去,纷纷转身离开。

谢原了然。

他在长安城可不是生脸,保不齐这园子里便有熟人。

北山与谢府联姻震动不小,岁安又不常露面,难免引人好奇,前来一观究竟。

岁安也回过神来,她显然一心二用听着谢原的话,“以前会一些,但已许久不练了。”

谢原伸手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摸到指尖。

温的。

大婚那日,还有进谢府那日,他牵她的手,指尖都是凉的。

岳母说,她不喜都是生人的场面,觉得不自在,他后来回想,才察觉端倪。

也不知眼下这个情景,她是否会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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