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少年（3）（2 / 2）
“都是同族的后代，理应如此。”格雷笑着给篝火里面添了些柴火，晚上的气温很低，不烧些柴火取暖根本熬不过去。温暖的篝火映着两个女人的面庞，看上去倒是温馨很多。
“雪诺真的是越长越像他爸爸了……”格雷欣慰的看着依偎在修塔身边的雪诺说，“谢谢你和修塔，才让雪诺像个男子汉一样健康的成长。”格雷真诚的对身边的莱雯说道，因为莱雯和修塔常年的照顾，减少了雪诺成长时期因为父亲缺席带给孩子的创伤。
“你这样说才见外，你我一同长大，还有什么可谢的。”莱雯有点不喜欢格雷这么客气的口吻。
“没有见外，是真心的。”格雷笑着喝了口茶水，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些平和的笑容，“我最近，总是梦到雪诺的父亲……”
“……”莱雯不知道怎么答复，值得静静地听着格雷的诉说。
“我总觉得，我最近的日子快到了……”
“姐姐！你怎么总是说这种丧气话。”莱雯听的心惊肉跳，鼻子不争气的有点微酸。
“没有瞎说。”格雷安慰着拍了拍莱雯的手说，“你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莱雯看着眼前坦然的格雷，感觉这一次是真的，鼻子一酸，赶紧扭过身子去，怕滑下来的眼泪让丈夫和孩子们看见。
“雪……雪诺知道吗？”莱雯顺了顺气问道，只见格雷摇了摇头。
“我没有告诉他。”
“那……”
“莱雯，你觉得我们家雪诺怎么样？”格雷突然严肃的问莱雯。
“雪诺？当然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心眼好，脑子灵活。身手敏捷，为人也很有正义感。”
“那……你觉得雪诺和索亚……”格雷有点暗示的问。
“你是说？”莱雯反应过来格雷的意思，“只是索亚大雪诺五岁，这个……不知道雪诺是不是愿意？”
“我问过，他似乎很喜欢索亚。”格雷笑着说道。
“我不久于世，希望你们能够照顾好雪诺。至于他和索亚，如果两个孩子愿意，希望你们能成全他们。”格雷真诚的看着眼前的姐妹说道。
“那是自然，如果他们真心喜欢对，我们也一定全力支持。不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雪诺，就像照顾伊尔一样。”莱雯的回答也是那么的真诚，这让格雷感动不已。
就这样，热闹的欢聚之后，大家都各自回到帐子里休息。渐渐的天空中显得鱼肚泛白，东方的地平线上一团红色的光芒普照大地。寂静的河边开始逐渐有洗簌的人们，大家起的都很早，开始了起航前的最后梳洗。族长派几个年轻人开始一家一家的叫醒，准备出发前的整顿。渐渐的各个帐子里开始忙碌起来，牲口的叫声和人们的交谈声融为一体，热闹到不行。
过了不知道多久，“族长，都通知到了！大家一会儿在空地上集合！”几个青年跑回来回话。
“嗯。好。一会点名确认没有人遗漏，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族长不舍得看着这片生活了几个月的地方，对这里多少有些感情。只是突如其来的气候变化让他们不得不选择新的地方扎营安家，不然这里真的是一个绝佳的世外桃源。
过了一会，全族的老少都集中在空地上。族里的长老开始清点人数。大家将行李整理好后捆在马匹或者骆驼上，大家都显出了些许的不舍，有的人甚至当场落泪。这个平原原本是他们觉得最合适的地方，前方是大河，河的对岸是广袤无际的草原。后方是茂密的树林，林子里面的浆果和野味不断。野兔子和各种野味也是年轻人狩猎的最佳选择，有了这片林子，他们不再担心夜晚寒冷而没有合适的柴火取暖；有了这片林子，他们的蔬果变得丰富起来，各种野菜和野果子取之不尽；有了这片林子，少男少女的幽会地点变得浪漫而丰富，林中的探险给年轻人带来了很多趣味性。前方的河流然他们不必再为水源发愁，大家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净的，沐浴也不再变得奢侈，就连自家的骆驼和马匹也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这片福地带给这个游牧族太多美好的回忆，以至于当他们要离开的那一刻，觉得十分不舍得。很多人有默默的垂泪，一些年轻的姑娘甚至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族人们！”族长也带着不舍得情感开始讲话，“我知道，大家对这里都有留恋。我也如此。只是，现在的环境变化太大，这里很有可能会成为肉食动物的栖息地。我作为族长，不能让我们的族人深处豺狼虎豹的危险之地。所以，今天我们必须舍弃这片美好的地方。我相信，上天一定会赐福我们找到另一片更适合的土壤。”
大家争先恐后的附和了族长的号召，格雷在场下看着年迈的兄长为族人的去留一直操心，心中充满了怜悯。兄长自20岁继任族长以来，他们的族群才得以不断壮大。随着兄长的事无巨细，族里面没有再因为迁移的时候落下谁而发生争执。兄长让族里最好的医生选拔一些有天分的又心存善念的孩子教导，使族里的年轻医生不断的壮大起来，逐渐的提高了族里人的寿命。
只是，兄长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医生说是因为操劳过度导致的。自打雪诺的父亲死后，兄长似乎总是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导致妹夫的离世和胞妹的悲剧，所以一直心存愧疚的活着。格雷也试着劝说过兄长，但是总是以失败告终。每到祭日，兄长都会不吃不喝来惩罚自己当年的过错。这让格雷和雪诺也是过意不去。
就这样，格雷坐在马上静静地回忆着过去的往事。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大限将至，她总是想起那些尘封的往事，如同河水一般在她的脑海里流过来流过去。身后骑着骆驼的雪诺看着母亲又在发呆，不禁有些疑问，难道是父亲的祭日快到了的原因，才会让母亲这么失魂落魄？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已经向西方向前进了很远。那片留恋的土地已经看不见踪影了，雪诺和伊尔交流着，时不时看看旁边的索亚，她漂亮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雪诺知道索亚喜欢那片土地，其实自己和伊尔也是。他和伊尔经常在密林中比谁的身手好，那片土地，确实给了他们太多太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