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1 / 2）

自从认识莫莉以后，沈清的心心念念就全都围绕在了莫莉身上。

对于沈清来说，生活里，最为神秘的东西莫过于女人了。他在人世间已经度过十五年，获取了人间十分丰富的伟大知识。他知道三亿年前已经灭绝的恐龙长什么样子；还知道一亿五千万公里外的太阳是什么物质形态；甚至知道看不见的分子、原子和电子有哪些物理特性。却对每天都在眼前经过的女人，知之甚少、迷团重重。

从小到大，他都刻板的跟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但他非常自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形成的那种顽固意识。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只要跟他同坐一张课桌的，是一个女生，就要在桌子中间划上一条“界线”，严禁双方越界，不止是约束行为举止，还包括语言交流。

大家都把那条线叫做“三八线”。沈清不知道为什么叫“三八线”，只知道“三八线”的规则是“以线为界，你不碰我，我不碰你，你若碰我，有你好看”。

总之，家庭以外，任何女人都不可以靠近，不可以触碰，不可以注视。为什么呢？不知道，大概女人身上有毒、有跳蚤、有传染细菌。一不小心，就会灾祸降临。

男人是脆弱的、易碎的，碰一下女人，自己就会象玻璃一样被打碎。

作为男人，要洁身自好，约束自己、管好自己，时刻对女人警惕。

但是现在，沈清一点儿都约束不住自己了，也不想再约束自己。他对女人这种东西太好奇了，太想更进一步的了解她们。不知道她们到底隐藏着与男人怎样不同的秘密，为什么会吸引男人对之浮想联翩。

他在家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差不多一扔下饭碗就跑出家门。生活中一旦有了莫莉这样的人，面对严肃的父亲和无趣的母亲，家里的生活就显得无比的乏味。

他跟秦风的交往更加密切，每次碰到一起，沈清都要跟他打听莫莉的事。好在秦风也愿意谈起莫莉，很卖弄的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沈清。

秦风说，莫莉是在城镇出生并长大的女孩，她家一共五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四，下面是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名叫小霞。

她的父亲已经过世六年，生前是镇工商所的一名退休干部。父亲生前很疼莫莉，因为莫莉在所有孩子中，最聪明争气，读书成绩最好。

莫莉一度是父亲的全部希望，父亲说，他一定要把莫莉送到大学校园里面，莫莉一定会成为“女状元”。莫家几代几辈人里，还没出过“状元”呢。

不幸父亲没能等到“春风得意”的那一天，病魔突然杀气腾腾而来，一下将父亲击倒。父亲竟然再也没能站起来，仅仅强撑了几天时间，就带着万千遗憾，含恨离世。

据说，父亲弥留之际，躺在床上一直不肯咽气合眼，非让人去学校通知莫莉，等到莫莉从学校疾跑回家，走到他床前，握住他几乎变凉的手掌，他才安然停止呼吸。

莫莉母亲没有工作，而且已经年近六旬，一家人全靠父亲的那点抚恤金节俭度日。

母亲生性慈善、温和，跟父亲一样，最宠爱莫莉，对女儿百依百顺。这不只因为莫莉优秀可爱，更因为她相较别人与众不同。最大的不同，是她带着疾病降生人世。

她的病一岁时就查出来了，是先天性心脏病，父亲就是心脏病，不到六十岁早早离世的。是否家族遗传不好说。莫莉的病况到底如何，是几级心脏病，没有人知道。这大约只有母亲和医生才掌握“天机”。

她生性活泼，爱笑爱闹，平时根本看不出她身体异常。除了脸颊略有一点泛红外，没有任何其它体征，她看上去跟正常健康的人没什么两样。

从小到大，她的病只严重发作过一次，大约就在父亲离世不久。可见父亲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当时她还是读小学，正在教室里上美术课，老师偏偏叫同学们画自己的爸爸、妈妈。莫莉拿着彩笔，才在纸上画了寥寥几笔，突然身子一软，就从座位上栽倒下去，卧在地上昏迷不醒了。她随后被紧急送往医院，为此她被迫休学了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