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石台（2 / 2）
“哭不是也没用，又解决不了问题。”她从来都知道，哭是没用的。转而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跟我打电话，我听见的。”
“是你刚好在附近吗？”
“也不算，在电视台，距离不远。”
“”电视台啊？杜壹原本噎在嗓子口的感激之情、救命之恩、当牛做马、结草衔环——瞬间打了个折。
可能因为最近廖晴的事情的影响，狗血剧情还生了一点，比如他跟“盛情难却”的老同学、美女播音女主持深夜幽会，顺手救了自己结发妻子之类的、感天动地的、狗血故事。
宋铭呈环视了一圈，周边看上去鸟不拉屎的，“怎么来这里了？”
“”杜壹满脑子的狗血暂停了下，“我今天来跟那个赵科研对接工作。”
“赵科研？”宋铭呈挑眉看她。
“嗯，怎么了？”他知道赵科研？还能完整叫出他的名字？他们——是有过合作么？
宋铭呈呵的一笑，“没怎么，”随手将胸前因为别针松开即将脱落的胸针拿掉，捻在了手里，随口似的问：“怎么对接到这么晚？”
那声呵笑听得杜壹头皮一麻，跟她背着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她跟赵科研是相过亲的事情，如果宋铭呈知道认识他，那就怪不得是那个表情了。当时还刚好被他撞见过，在科技馆的摄影展那里，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男人惯有占有欲和自尊心，足以。
撇开这个不谈，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这种人，没品没体面抠抠索索不说，还瞎讲究，事儿精，问这问那的，问题一堆，钱虽然不多，可倒是难应付的不行，要不是杜凯明缺钱缺疯了，非要挣他这仨瓜俩枣，我才不会搭理他。”
杜壹连忙撇清。
她不想他误会别的什么。
况且她对赵科研，原本就没什么。
宋铭呈轻嗤，“那谁有品有体面不抠抠索索，不瞎讲究？”
“当然、是你了。”杜壹说着手下撕开一枚创可贴，往他锁骨上摁，也不知道自己这低调巧妙的彩虹屁，吹的怎么样？应该不虚伪吧？
其实杜壹此刻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情，就算对他省了结草衔环，可那些夸他的话，都是真心的。如果他想听，她愿意蹲在这里，夸到天亮。
“下不为例，以后如果没开车，走夜路了提前报备，我来接你。”
“嗯。”
“还有，不准多管闲事。”
“没有，你不信我？真不是我管闲事。”
“信你，我是说以后。多注意一点。”
“嗯。”
杜壹将擦伤口的纸巾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丢，看到他刚刚跟人打架拿的那根棍子，此刻安安静静的被丢在路边。
“这棍子，你从电视台带过来的？”
“下车时候路边顺手拿的。”
“哦。我还奇怪——电视台采访时候怎么用的到棍子。”她口气闷闷，话说的有点没条理。
“”宋铭呈有点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想到用棍子，还是什么？”她这是跟电视台绕不过去还是跟棍子绕不过去？
“棍子。”棍子棍子，“我是想，你之前有打过架吗？你用棍子打架看上去还挺顺手的。”
“”宋铭呈呵的嗤笑，“不是顺手不顺手的问题，是打过打不过的问题。”
“”
“难不成你想丧夫继承遗产？”
“不想。”杜壹拉过他的手，擦他手上的伤口，她不想说，她绕不过去的，其实是电视台，是美女主持人，是他的老同学。跟棍子才没关系。
手上的伤浅，简单处理了下。
之后宋铭呈起身往车边走，“走了。”
杜壹跟上，“我来开车。”
宋铭呈直接越过驾驶位往后去了，杜壹再次走近车子方才看见车头位置凹下去一个坑，碰掉了一块漆。
这是——
杜壹上车，先是看了眼后视镜里坐在后边的宋铭呈：“你车头那怎么弄的？”
“蹭石蹲上了。”
“”凹下去那么一大块，车漆掉了那么多，那是撞吧？他竟然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是蹭？“什么时候撞的？送去修修吧，你要是忙，你给我说4s店地址，我过去。”
“刚刚撞的，你要是真没事干，想修也可以。”
“”她印象中，宋铭呈开车慢条斯理，很稳的。“那刚好明后天休息。”
“嗯。”
“我手机应该是掉到前面的路上了。”杜壹启动车子。
“过去找找。”
杜壹将车子开到前面的巷子口，然后推开车门下去，沿着路边看。
这地方真的垃圾，路灯都是少的。
她走了两步，就听见前面不远处的手机铃声，还有莹莹的屏幕亮光。连忙走过去，确实是她的手机在那躺着，来电是宋铭呈打给她的。上面写着“某某”。她拾起挂断，转脸往后看，宋铭呈坐在车里的后座上靠着，就那样，额尖挂着伤，头发也有点乱，远远的跟她对视，仿佛一眼万年的样子。
她轻咬了下唇瓣，然后松开，清了清嗓子，合理怀疑自己在妄想。
杜壹开车回家，两人简单弄了点东西吃。
宋铭呈坐在客厅的沙发翻杂志，回到卧室发现杜壹早早的就睡着了。
他翻身上床。
杜壹发癔症般的抓住他的衣袖，喃喃低语，颤着音，泛着哭腔：“救我！”
宋铭呈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轻声：“我不是救你去了么？”
“救我——”她仿佛有着执念，又重复了一遍。
“不怕啊。”宋铭呈将人捞近抱着吻在额头，“还说没吓到，哭没用，你这跟吓哭有什么区别？嘴硬！”
第二天清晨一早，杜壹生物钟战胜闹钟，朦朦胧胧转醒。今天是星期六，她昨晚睡得时候还特意把闹钟关了，就是不想醒这么早，结果还是醒了。
她的微小动静让旁边的男人动了动身，搭在腰间和胸前的流氓之手收了收紧。
杜壹脑袋一炸，她衣服呢？睡、衣、呢、？
瞌睡全没了，她不记得昨晚他们——那什么啊？
“宋铭呈，是你把我衣服脱的么？”她声音很小，宋铭呈还闭眼睡着。
“不是。”闭着眼的男人说话了，带着清晨睡意未满的哑嗓。
“”杜壹眨了眨眼，舔了下唇，因为被人给逮了个现形而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昨晚你做梦跟人打架，自己脱的，拦都拦不住。”闭着眼的男人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
“”自己脱的？杜壹看着他，想探究他话里的真实性。好像有点扯。
不过宋铭呈说的话其实不假，她真的是自己脱得，一晚上就他睡前听到的那两声呓语可怜巴巴的，之后跟有人撑腰了似的，恨不得把他给踢下床。
杜壹拿开他的大掌，旁边摸了摸衣服，然后套上。
心里想着，起还是不起，摸过手机看时间，才六点多，也太早了。手机屏幕裂了，蜿蜒着一条跟蜈蚣似的，她今天得抽时间去换个屏幕，还有宋铭呈的那辆迈巴赫也需要去4s店一趟，今天有事干了。
翻开手机，微信工作小群里方大钟发了一条信息：【请问，我是被孤立了吗？】
没人回他。
杜壹禁不住暗笑。
他真的是活该！
“四只小妖精。”宋铭呈悠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念她们的群名称。
杜壹蹭的将手机扣了回去。
“不是我起的。”
“那下面那个‘爱嫌弃人的宋某某’——也不是你起的？”
“”
“手机给我。”宋铭呈伸手。
“不给。”
宋铭呈挠了她一下腰，她痒的往床边退，“不行。”
接着宋铭呈直接扣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而易举的拿到了手机，接着将人松开。
杜壹顺势去夺。
宋铭呈躲，“我就改一下备注。”他拿着手机戳了几下屏幕，然后打了几个字上去，然后手机被背后贴过来的杜壹夺走。
接着就看到他改的两个字：【铭呈】。
就这？
她还以为，会是别的。
有情调的。
“我就想在你这里有个名字，不过分吧？”还宋某某？杜一一，我是不配有名字吗？宋铭呈口气颇为委屈，凑近，“还有，我怎么就嫌弃人了？”他承认自己眼高于顶，鲜少有人能入的了眼，可对她，好像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
“你就是爱嫌弃人。”杜壹翻身背对过他。然后发现公司群里有同事发了条视频链接，群里一连接着好几个说着“我没了”“我人没了”，什么东西？怎么就人没了。
再一看标题：【软科中心宋铭呈宋科长关于网络安全方面的一些分析和见解】
这是宋铭呈在电视台的采访？
杜壹清了清嗓子，准备翻身下床去卫生间里偷偷看。
胳膊却是被后边一拽，撞进了宋铭呈怀里，“我怎么嫌弃人了？”
“就、你当时不是总驳回我方案么，”杜壹看过他一眼，为了脱身，胡编乱造，“我现在想想，那应该不是嫌弃人，那应该说是严格，负责任。我就是一直忘了改了。”态度诚恳。
“是么？”宋铭呈似笑非笑的，明显不怎么信，锁骨上面的伤红辣辣的刺眼，他把创可贴给揭了。
杜壹内心泛起一丝愧疚，转手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她之前用的消毒药水，拧开，用棉签蘸了些，然后过去给他消毒。丝毫帮衬不了他什么，还总能添麻烦，他当年的话，有时候想想，好像也没错。虽然他为了家里父母的催促，暂时忽略掉这一切，妥协娶了她，但时间一长，谁又能说的准呢？“你会不会觉得，你遇上我，有点倒霉？”她想起了昨天赵科研的那番话，他这样的“一时”新鲜，又会持续多久呢？
“嗯，倒霉。”宋铭呈闷声一笑，跟很乐意倒这个霉似的，拉过人涂药的手扯过压着唇亲，杜壹推着人，她没刷牙，这样可是很不卫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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