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乐章（1 / 2）

在五楼尽头的倒数第二间，就是贺乐涵分到的职工公寓。

她从兜里摸出钥匙，费了半天劲才转开了陈旧的门锁，推门进了屋。

“你这住宿条件可以啊！”周言淮扛着行李，跟在贺乐涵身后感叹了一句。

“嗯，比我想象的好。”贺乐涵放下手提袋，四处打量了一下。

这间公寓大概有个四五十平，虽然面积不大，但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

而且朝南面还有个小巧的露天阳台，方便晾晒衣服。

“你们乐团还缺小号手吗？要不我也来应聘看看？”周言淮半开玩笑道。

“不缺。而且你又不差钱，何必来交响乐团折磨自己？”贺乐涵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就跪在地上拆起了行李。

“也是。”周言淮自嘲式地勾了下唇角，干脆去帮她打扫起了房间。

两人一直忙碌到快1点，才一起去交响乐团的食堂吃了个午饭。

之后周言淮便离开去帮人录吉他了。

贺乐涵独自回到公寓，又折腾了半天，才组装好了架子鼓，并在附近墙上贴好了吸音棉。

她拍拍手上的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半。

这个点即便有午睡的人，应该也都醒了。不过保险起见，她还是等4点钟再开始练鼓吧。

于是她往沙发上一瘫，刚准备闭目养个神，便听到隔壁房间响起了钢琴的声音。

那琴键沉重而又有力地敲击了几个和弦后，紧接着带来了一长串流畅而又密集的音符，仿佛激流一般，涌出了阴暗狭窄的山谷。

这是……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贺乐涵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坐起了身。

因为这首钢琴协奏曲的难度还挺大的，不仅需要高超的弹奏技巧，其中传递的情感也蛮难把握和诠释的，所以她觉得他们这养老团不太会选择这样的曲子来排练和演出吧？

贺乐涵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结果发现隔壁这钢琴弹得有点厉害啊！

不仅手上一点失误都没有，那厚重、浪漫又哀伤的情绪也掌控得非常到位，水平简直堪比她过去CD里听到的那些大师级演奏。

好家伙，这养老团也这么卧虎藏龙的吗？

贺乐涵不禁站起身，径直地走去了阳台。

没了墙壁的阻隔，她能清晰听到钢琴声是从最尽头的那间房里传出来的。

当然她同时还听到了楼上吹小号和楼下拉小提琴的声音。

看来这个时间点是可以练习乐器了。

于是贺乐涵也没多在阳台逗留，直接回客厅找出了自己的鼓棒，坐到架子鼓前练起了自己乐队的歌。

然而当她双踩到起飞，沉浸在密集的鼓点之中时，她忽然听见了两声重重的敲门声。

贺乐涵不禁手一顿，脚上的踏板也停了下来。

是有人在敲她的门吗？

贺乐涵握着鼓棒，不太确定地望向了门口。

几秒种后，安静的房间里果然又响起了两下敲门声，但声音比刚才轻了许多了。

她今天才刚搬来交响乐团，谁会来找这里她？

难道是周言淮录完吉他又折回来了？

贺乐涵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接着从鼓凳上站起身，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在看到门外男人那张有些眼熟的俊脸后，贺乐涵惊讶地张了张嘴，脱口而出道：“欸？怎么是你？”

闻言那男人凌厉的眉不由地蹙了蹙，眸光冰冷地扫了她一眼：“我们认识吗？”

“我们不是上午刚见过嘛，在那个乐团门口！你当时在车上坐着，我站在一堆行李旁。”贺乐涵笑着提醒道。

虽然这男人看上去有点高冷，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好，但毕竟是她未来的同事，她还是想尽量和他友好相处的。

况且他这都主动来拜访了，她总不能上来就甩他脸色看。

“哦，我没什么印象。”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波动，语气也淡得有些欠揍。

“……”贺乐涵不禁笑容僵了一下，但她很快掩掉了自己内心的不爽，继续态度良好地询问道，“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你太吵了。”他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啊？”贺乐涵一时间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的鼓，太吵了。”他眸光越过她的肩头，在她摆放在客厅角落的架子鼓上荡了一下。

贺乐涵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诧异道：“所以你是……我隔壁弹钢琴那个人吗？”

“嗯。”他淡淡地点了下头。

“哥们你钢琴弹得不错啊！”她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或许是哥们这两个字让他觉得有些不适，那男人的眉头又蹙紧了一点，默了几秒才不咸不淡道：“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