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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更隔蓬山一万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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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更隔蓬山一万重

奉九与宁铮的交涉接连失败了两次,整个人都忧郁了,她感觉订婚一事好象已无法改变。

那我的哈佛呢?难道就这么了结了么?

奉九申请美国大学的事全权交给了唐奉先,她对兄长自是极为信任,所以从没有着急催过哥哥,而是相信他会很尽心地代办此事。

这一阵子,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跟宁铮做斗争,其他事都抛在了脑后,这几天消停了,忽然想起,申请也该有结果了。

于是她直接去了丰泽书房找大哥询问申请一事是否有着落,唐奉先沉吟了一下,遗憾地一摊手:“其实前些日子,哈佛和卫斯理学院申请失败的信函就到了,但怕你难过,就一直没给你。”

奉九一听,如遭当头一棒,面白如纸,血色全无,真没想到,双保险都没有成功,这对于她的自信心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她强打精神,勉强笑道,“大哥,那回函给我看看吧,看看人家对我的申请材料有什么意见,我好改进。”

唐奉先抬手揉了揉额角,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奉九,信函我放在银行办公室了,等哪天我再去就给你带回来。”奉九看得出大哥很累,只好点头,乖巧地谢过了大哥这段时间以来为此的奔忙,转过身,耷拉着小肩膀,倒拖着大辫子,低着头走出了门。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口,唐奉先就用双手捂住了脸,半晌才放下,接着从罩在灰蓝色长衫的黑色马褂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弯腰打开书桌右边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慢慢拉开,取出一个大牛皮纸袋,掏出里面装着的两封美国来信,他依次掏出信纸,细细地看过,每一张信纸抬头,都嵌着两所美国名校校名头;而每封信的开头,都是大大的“congratulations! mrs.tang”……

他忽然颤抖着手,胡乱地把信纸塞进信封折进纸袋,“砰”地一声猛地关上抽屉,直起腰,在笔筒里捡了一枝最大号的北狼豪斗笔,蘸饱了墨,在坚韧如帛的高丽纸上,银钩铁画杀气腾腾地印下三个字——“耻 耻 耻”。

奉九求学受挫,又有不情愿的婚约在身,而几经努力也无法解除,由此一向乐天达观的天性受到了很大的压制,人也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不过,就好像万事万物都会否极泰来一样,当奉九得知父亲要资助虎头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读书时,这个消息,就像一剂强心针,一下子让蔫头耷脑的奉九兴奋起来。

她太为自己苦命的发小儿高兴了,这是比她一直打算偷偷资助虎头念大学还要好的安排。

不过,这是怎么发生的?兴奋劲儿过后,她心头的疑问也浮上来了,父亲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资助虎头念书?而这个傻虎头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的资助,反而接受了父亲的呢?这事儿明显透着蹊跷。

当然,自己是无论如何是供不起虎头去美国留学的。

现在刚过中午,父亲不可能在家。再说了,跟父亲问,只怕除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干脆跑到三婶家打探消息。

三婶正兴高采烈地替虎头收拾必备的行装,她是真心实意替自己的亲侄子高兴,说时间很是紧张,学校的秋季学期就要开学了,虎头过一星期就得出发。

三婶顺便对奉九说,如果有空,就陪虎头上街买点美国买不到又用得着的东西,她自己是完全不懂,这么重要的事,就交给见多识广的六小姐了。

奉九哭笑不得,自己不过就是去过北平和上海、扬州,怎么就算见多识广了,这方面的见识,多半是从报纸和杂纸上得来的。

不过奉九还是先回自己家给好友葛萝莉挂了电话,两人用英语叽叽呱呱讲了半天,奉九还拿纸笔把萝莉建议买的物品一一记录下来。

她放下电话,拿着纸头出门去找虎头,一进他的书房,就看到他在静静地写字,听到她的脚步声,连眼皮儿也没抬一下,好象毫不意外奉九一得到消息就会冲过来似的。

奉九也不在意,自己找了把掉了漆的圈椅坐下来,一手杵着腮,看虎头写字。

虎头一写字,只怕除了想卖钱,就是有烦心事儿,不过,去美国读书,这可是大好事儿啊,看来还是想卖钱。

奉九忽然心里百味杂陈,原本以为可以去美国读书的自己,去不成了;从未想过能上大学的虎头,居然可以去美国留学了,他们两个的人生轨迹,简直就是来了个互换。

不过看他这神色,怎么也不象多高兴似的,奉九有些拿不准了。

人都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虎头五岁就父母双亡,被三婶接到自己家抚养长大,他们俩就此相识,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几乎从未打过架,称得上是表率一般的青梅竹马。

但虎头因为身世之伤,性格上略有些喜怒无常;奉九虽自小被宠得颇有些跋扈,但遇到虎头情绪低落时,从来都是她让着他,这也是她的乖巧大气、善解人意之处。

好容易等他写完一张纸,把一枝廉价的竹杆兼毫笔在粗白瓷水丞里洗净了,轻轻甩了甩,挂在笔架上,奉九终于迫不及待地开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突然了,我父亲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不过,实在太好了,虎头,恭喜……”

奉九讪讪地住了嘴,因为虎头已经抬起头来,那静静看向她的澄澈得如同奉天的秋空般的眼眸已起了雾,是明晃晃的哀伤。

虎头的耳边又响起了唐伯父的话,一遍遍的,就好像那一次他跟着奉九去看过的唯一一部电影一样,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奉九定了亲,很快就会嫁人……你是个好孩子,有前途,不要因为家世拖累了你………”

他低声说唐伯父认为自己是可造之材,所以,想送到美国去,学成回来后,可以在唐家的建筑公司里任职,自己很感激,立刻接受了。

果真如此?奉九狐疑地望着虎头。

虎头又回想着自己鼓足勇气追问了一句:“唐伯父,那奉九呢?奉九一直都想上哈佛的。”

唐度没说话,忽然站起身走到窗前,虎头从后面看着他虽然人到中年但仍然挺直的身躯,忽然塌了一点,略显佝偻,低低的声音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这就是她的命。”

话里话外……因缘际会……虎头悚然一惊,他模模糊糊地有一种感觉——去美国留学固然是他从未敢奢望的好事,但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有一只无形的强有力的手,要把他从奉九身边,一把抓开,远远地送走……

虎头没再回应奉九的疑问,只是咬紧了牙关,那因用力而鼓起的腮帮子,让奉九看了都替他疼。

“是建筑学专业?这可是得偿所愿了。虎头,我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现在就陪你上街去,买些我们这好用的跌打损伤药,还有呢,至少做三套西装,买几双皮鞋、几条领带、皮带、几顶礼帽,要不在那种长途跨洋邮轮上一呆一个多月,那些广东侍应生和洋鬼子狗眼看人低,可能都不愿意给你服务。”

“皮鞋不用买……”虎头低低地说了声。

正在兴头上的奉九没听清,“什么?”

“我听说,皮鞋不用买。”

“为什么?”奉九纳了闷了。

“我在学校听同学说过,我们这儿的皮鞋,在欧美大学图书馆的地板上一踩,无一例外,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很讨人嫌,所以,得到当地买。”

“行啊虎头,这么小的事儿都注意到啦?那我放心了。”奉九拍拍胸脯——虽然虎头没出过远门,但在异国他乡,细心又冷静的他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伯父还派了一个人给我,陪我一起去那儿。”

奉九一听,脑子转了转,“是唐管家的侄子唐得胜吧?前几天还听大哥说,要给美国那边打理产业增加人手,这不正好,多好……”奉九的声音低了下去,是啊,多好。

奉九还是陪着虎头,坐了自家车去四平街采购衣物。他们先去了一家专门做皮箱的店铺,民国时期,因为铁路越修越多,中国人流动得也越来越频繁,大家也都养成了坐火车带行李箱的习惯。

在奉九的坚持下,他们还是买了两个结结实实的深棕色大牛皮箱,以黄铜包角,奉九说虎头此去路途实在遥远,那种便宜得多的木头和藤编箱子只怕等不到波士顿剑桥镇,就得散了架。

接着两人又到了奉九相熟的成衣铺,这是奉天最有名的成衣铺,也是媚兰家的产业,铺子极大,里面摆着很多时髦的全身穿衣镜,即使大白天店铺里也是灯火通明,窗明几净,陈设雅致,衣服式样更是全东北最时兴的,向来是奉天有钱人最爱光顾的地方;做男装也做女装,做中装也做西装。

正忙得够呛的裁缝一看是自家大小姐的密友唐家六小姐驾到,赶紧放下手里的活,殷勤地替虎头细细量身,奉九则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挑选着各色衣料,最后做了四套三件套西装,有单排双扣的、双排猎装的,还有格子纹的,适合各种场合穿,里面相配的小背心和衬衫更是做了不少,最后又加了一件大毛翻领粗呢大衣,并保证在五天之内齐活儿。

波士顿位于美国东部,与东北天气相似,气温很低,昼夜温差大,常年刮风下雪,穿暖点总是好的,奉九现在有种老母亲要送爱子出远门的心情。

奉九告诉裁缝,美国的西裤裤腿卷边,而且裤子中缝要往里掐褶子,与英国正好相反;裁缝有点吃惊,没想到唐小姐对欧美服装流行趋势如此熟稔,奉九不免谦虚地说都是看英文报纸和杂纸看来的。

虎头在这方面对奉九是言听计从,让奉九很是得意,当然,除了最后付账时虎头坚持自己出这点——唐度也没忘给出了数额不小的置装费。

奉九忽地一拍手,到底是头一回为别人包办一年四季的全套衣物,不免还是忘东忘西的,她又挑选了四条领带——斜纹、暗和素色的都有,奉九也没忘了领结,红色黑色白色各一,至于皮带袖扣礼帽什么的零碎配饰,奉九更是忙得不亦乐乎,也觉得非常过瘾,很奇怪,居然比给自己选衣服更开心。

虎头个子高,裁缝把不大合体的样衣往虎头身上套,让奉九看效果,看着虎头穿着短一截的上衣和裤子的尴尬样儿,奉九不免笑得打跌。

一星期的时间很快过去,奉九和虎头一行早早地由卫镧开车送到了车站。

奉天是东北的中心,是很多重要火车线路的源头,围绕着这一块地方,中国人和日本人、俄国人不停地争夺着所有权,写尽了中国苦难近代史的沧桑。

三婶没来送行,说自己眼窝子浅就别去丢人现眼了;三叔因为自家铺子进一批货,还在南方奔波;虎头也没有把出国读书的消息告诉要好的中学同学,毕竟,在绝大多数人连大学都读不起的现状下,告知别人自己有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更像是一种炫耀……

奉九愣愣地看着虎头从衣兜里掏出来的一卷彩带,不禁扑哧一笑,“你可真是,这不是乘船的人道别时才用的么?”

“有什么关系?今儿我还就用了。”

奉九瞧着他从小到大偶尔会露出来的混不吝的样儿,又是一笑。

互道珍重的话早已讲过,两人之间难得有片刻的沉默,一对少年男女就这么沉默地互相望着,心头的感觉也是无法言说:明明分别在即,却还是无法置信。

奉九把手里热乎乎的炒板栗递给他,“里面有个铜划片,你指甲短,用这个吧,省得你栗子吃完大拇手指头又该伤着了。”又掏出一块两针半男士瑞士宾格手表,素净的米白色圆形表盘,大方的阿拉伯数字,深褐色的牛皮表带,很符合虎头的学生身份。

这是奉九昨天特意出去一趟偷偷买的。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虎头直接拒绝。

奉九一副“早知你会如此”的样儿,也不说话,利落地把手表一翻,只见底盖上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东北虎虎头,下书两行今草,蕴秀灵动,存八分笔意,虎头自然认得,正是奉九的草书笔体:此去务珍重,努力加餐饭。

奉九不由分说地打开表带给他系在手腕上,扣好扣针,“你是学生,上课不能迟到,不知道时间怎么行?”

虎头的眼里忽现愧色,吃着唐家的,拿着唐家的,虽然他的心底一直有个模模糊糊的美梦,可梦,终是要醒的。

虎头把装着栗子的牛皮纸袋抱进怀里,好半天没说话,再一抬头,一向清亮的眼睛里已隐隐蒙上层薄薄的水雾:“九儿,从今往后……”,从今往后,我还遇得到象你对我这么好的人么?我还遇得到我想对她好的人么?

他不再说话,单手抱住了奉九。

奉九一怔,还是乖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他们从小到大不知拥抱过多少回,但没一次象现在这样,有了别的意味。

奉九举起手犹豫了片刻,还是顺势落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一下,又一下。

站台上没人在意这个。

送别的人很多,拥抱的人不少,国人已可以做到见怪不怪。

现在是民国十四年,一个新旧并存、保守与激进携手并进的奔腾的年代。

列车员已在催促着旅客上车了。

虎头强迫自己松开奉九,转身拎起一个牛皮手提箱上了火车,沉重的箱子在年轻的他的手里似乎没什么分量,刚才一直在旁边背着他们当隐形人的长随唐得胜象背后长了眼睛般,一刻也不耽误地转过身来跟奉九鞠了个躬,提着另一个行李箱紧跟在他的后面。

这个年代的火车并不会对号入座,车票也是现卖,刚刚得胜买了二等车厢的车票,介乎头等车厢和三等车厢之间:头等车厢装饰得如同西式客厅,有吧台、有台灯,有灰色大理石装饰的桌面,有各种饮料、饭食和西点;三等车厢是站票,一般都是农民和坐小买卖的人坐的,挑着扁担扛着大包,条件极其恶劣;上了车后虎头很快和得胜安顿了下来,是个靠窗顺向的两人硬座:以往大家出游,都是坐头等车厢的,奉九黯然,看来父亲虽资助了虎头的学费,但并没有给他更多余的待遇。

清俊挺拔的虎头坐在漆着清漆的原木色火车座椅上,还穿着培德男中学生的黑色中山装式样的校服,倒让人恍惚觉得像是在某一节课的课堂上。

他一旦安顿好,就站起身打开了窗,冲奉九招招手。

奉九走过去,他掰开奉九的左手,把那盘彩带的起头儿找了出来,握在手里,又把奉九的手重新握起来,“拿好了,可别给我弄掉了。”

奉九这才反应过来,“切”了一声。

火车车厢的踏板已经收起,调度员向后退了一步,吹响了尖锐的哨子,示意这一列的火车司机开车。

奉九怔怔地看着红皮火车缓缓启动,喘着气,一呼一吸,费力地跑起来。

慢慢地,火车头拖着十好几截车厢的长长的身子驶出了站台,一路拉着绵延不绝的刺耳的汽笛。

刚开始,她还能看到虎头半个身子都伸在窗外,跟她挥手道别,脸上挂着笑,看起来是开心的模样。

奉九手里盘着的彩带瞬间被带出去,在他和她之间迅速拉长的距离里顽强地维系着,随着火车加速,彩带在手里剩得越来越少,直到某一点突然绷成一条直线,再也抗拒不了这紧绷的力量,轻飘飘的彩纸猛然断裂,在秋日的冷风里无奈地飘了一会儿,就轻盈地落了下来,一半在铁轨,一半在站台。

一窗又一窗,每个火车窗后都挤满了或悲伤或兴奋或漠然的乘客的脸,渐渐地越来越快,连成模糊的一片,再过一会儿,连车尾都消失不见。

奉九没动,手里还握着断掉的那一截子彩带。

忽然间,一个现实放大着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从小到大都亲近的虎头,她做坏事时总是能机灵地打掩护的虎头,她觉得虽然结婚不好,但真要跟什么人过一辈子,如果是这个人就还不错的虎头,就这么猝然地,跟这列决然奔向南方的火车一样,永不回头地驶离了她的生活。

他会先去上海,然后从上海坐船去旧金山,再从美国西部到东部的纽约,接着辗转去波士顿,去读他理想中的大学,理想中的建筑专业,四年的时间,他可能会回国,可能不会,毕竟,他的母亲早就亡故了,父亲没多久也离开了人世,祖父母更是早就没了,命硬不详克父克母的名声是早就有了的,那么在奉天这边,只剩了一个姑姑,再也没有什么有血亲的人了。

唐家的建筑公司都设在南方,自己还能再见到他么?

卫镧刚才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眼前的一切他好像都没看到似的,这时倒是走了上来:“六小姐,回么?”

奉九如梦初醒。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剩余的彩带,又把刚被值班员捡起的彩带客气地要了回来,慢慢地盘好,盘成松松垮垮的一团,这才摇了摇头,“去昭陵。”

“……好。”今早出发前,老爷已吩咐了,六小姐今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阻拦。

奉天的秋日,本就是最美的季节。

风不大,也洁净,高大的树木原本一味罗列着各阶绿色,铜绿石绿松绿松柏绿,现在开始变了色,鸭黄藤黄乌金鹅黄柠檬黄嫣红梅红朱砂绯红酒红……就好像把服装设计师的黄红两色的所有色卡都铺在了大地上,随便你挑,随便你选,再配着只有秋天才有的群青色的蓝天,树影婆娑,松涛阵阵,落叶萧萧而下,远处四里河清波阵阵,秋景怡人。

昭陵葬着清朝开国皇帝皇太极和他的皇后博尔济吉特及其他嫔妃,属于关外三陵,也是其中规模最大、规制最高的一个,也叫北陵。

康熙乾隆道光咸丰都曾北下在此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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