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窥壁听（1 / 1）

也不知道何立和孙均是不是真的有事商议，只是他俩前脚出了门，绿珠姑娘就来了，竹云看了她的手语后，面色苍白的告诉我，秦桧要见我。 我不敢耽搁，随着绿珠走了，出院前，我回头深深看了竹云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在府里走这么远，原本只能待在何立的院子里，或者去下人院。我一路暗记着路，可三拐两拐，我就全乱了，偌大的相府，像个灰败的迷宫。 绕过最后一个弯，进了最后一扇门，我看到眼前的二层小楼，在楼下也看到了何立和孙均等人。 何立见绿珠带我过来，原本他拿着扇子指指点点，同孙均说着什么，却顿了一下，遂复如往常。孙均也微微一怔。 我看绿珠比划了一阵，何立译给我。 “她说，让你去了发簪与耳坠。” 我摘下东西，正不知交给谁，何立接了过去，绿珠过来搜身，我想着，也好，不是何立，让我还能在众人面前，留些颜面。与何立错身经过时，我听见他低声道：“别怕。” 我随绿珠上了楼，趁着绿珠开门时，我在台上下意识地向下望，看到一袭绿影。 进了门，我看到那个熟悉的屏风，和后面的人。 “你就是秦府送给何立的婢女？” 秦桧不如我所想的那般阴鸷，反而，勾着背，斜靠在椅子上，有些懒散的，说话间还有几声咳嗽，听起来倒有点虚弱，与其说他是蠹国害民的奸佞，倒像是一位弱不胜衣的文人。 “回宰相，正是奴婢。” “听闻…你颇得何立青眼？” “奴婢不敢，何大人垂怜罢了。” “唔…是个懂事的…可怎么今日惹得何立动了怒？” “没侍奉好大人，奴婢知罪。” “嗯，何立为相府总管，是本相的肱骨之臣，他左右侍奉之人，自要衷心，你可衷心？” 绿珠为我开了门，我出来扶着墙，看了眼天上的日头，真好，我还能看见这灼眼的日光。我扶着扶手一步步缓缓下来，何立盯着我，用扇子指了指院子大门。 “竹云在门外，你先回去。” 何立刚说完，楼上的门又开了，绿珠出来打着手语，是秦桧让何立上去。 我拿起自己的发簪和耳坠，握在手中，往外走去。竹云满脸不安的等着，叫我出来，迎了过来。 “姑娘，可算出来了，你走后，我去找到何大人，不曾想大人先你一步来到宰相大人这…” “别说话，赶紧同我回去，走快些。” 竹云见我一脸惨白，额角渗汗，感觉到我的指尖冰的骇人。赶紧搀扶着快步离去，我强撑到院子，就倒了下去。 “小小婢女言行无状，可是冲撞了大人？”何立弯低了身子，行了个揖礼。 “无事，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竟让何总管动了怒？” “不敢劳烦大人，小人定会严加管教，施以责罚。” “不必了，金人向本相献了一剂良药，已给她试了，责罚就免了。只是这药还没有汉名，何总管文采斐然，取一个？” “不知药效为何？症状又是如何？” “初饮此药会眼不能识，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如坠冰窟，意识全无。但性命无虞，只是日后难免会偶有此感，折磨人罢了。” “回大人，不若称之为，蛇眠。” “何总管果然文惊采绝绝啊！” 何立退了出去，在楼下和孙均交待了些话，步伐稳健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