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梦（2 / 2）

正月十五是上元节，民间会设祠坛，祭太一神。大启皇帝喜好弘扬佛法，每年的正月十五日夜都会在在宫廷和寺院“燃灯表佛”，今年也不例外。

民间则是家家都会在屋檐上挂灯，整条朱雀大街灯火通明，并且皇帝允许士民皆可以踏月观灯，共庆上元。

皇帝每年都会领着众亲眷登楼关灯，林惊羽觉得属实没意思，今年不如亲自放一盏花灯。

林惊羽挑着耳铛，看了眼侍女说道：“等宫宴结束，咱们一块去。”

玲珑浅笑，福下身子：“奴婢谢过公主。”

晚上。

林惊羽换了身男装，今夜上元，宫中的守卫不比往常，她很轻松就出了宫门。

诗文上写道：“月色灯光满帝都，香车宝辇隘通衢。”林惊羽今夜眼前见了此景，才觉得此言不虚。

街上游人如织、车马喧阗。林惊羽的头发用头冠束起，眉间多了分英气。青色衣袍加身，上面绣着雅致竹叶花纹，姿态闲雅。腰间的玉佩莹润不俗。像是京城世家的俊俏公子哥。

林惊羽和玲珑在街上走着，玲珑看见前面一大堆人聚着，十分好奇。

她压低声音说道：“公主，你看。”

林惊羽用手轻轻敲了敲玲珑脑袋：“都说了，在外面要管我叫公子。”

“奴婢知错。”

林惊羽止住她：“不必行礼了，咱们过去瞧瞧。”

林惊羽踩着旁边商户门前的台阶，拉着玲珑挤到了人群最里面。

玲珑这才看见原来这是潇湘馆。她听宫里年长的宫女说过，潇湘馆与别处的青楼不同，里面屋宇华丽，艳丽奢华，而且是男人在服侍狎*客。据说还有不少当朝大员曾经光顾过，崇尚狎男*妓。里面守卫森严，会对客人进行筛选。

宫女还说里面的小倌倌个个都是俊美绝伦，不仅能言善道，琴棋书画也样样得心应手。

玲珑心里自然明白公主万金之身，不能来这种“下九流”的地方。

她拉着林惊羽的袖子，：“公主……公子，咱们快走吧，别在这久待了。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良久，玲珑也没等来回答，抬头发现林惊羽居然和一个卖油老翁聊上了。

林惊羽看见一个十三四的少年跪在冰天雪地里，正月的天气冷的很，怕是会跪坏了身子。她不明所以，就问旁边的人事情的原委。

“老人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翁说道：“他是潇湘馆新进的人，不守本分。不但不肯接客，反倒把客人打伤了。管事的就罚他跪在这三个时辰，不到时间不让起。小小年纪，看着也怪可怜的。不过看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被卖到这种地方。”

林惊羽心不在焉，她十四岁时和平阳侯何绍的婚约刚定下，结果就有人上奏平阳侯私下招兵买马，意图谋反。果然三日后，皇帝下令抄了家，搜出实证彻底坐实了谋反的罪名，被株连九族。

一开始，宫里也没人放在心上，以为是巧合。

可林惊羽十五岁那年，皇帝又为她定下亲事，对方是新晋状元郎郑则端。

可是皇帝下旨第二天，状元郎便暴毙在家中，死状惨烈，死因蹊跷。

从此以后，皇帝便没再给林惊羽选过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