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慕白以为这下又要有一大推无辜的小生命呜呼哀哉了。

哪知它并没有往地上擂拳头，而是对着自己的胸膛猛捶起来。“砰砰”之声似闷鼓。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是乱七八糟的咒骂声。

慕白刚刚适应结界的声学形态，但还是十分艰难地从那怪物念经一样声音里听出些许话来：

“三十年了！老子三十年了！”

慕白看着怪物在疯狂的自残，怜悯之心顿起。此时怪物胸膛已经有黄色的液体渗出，汇聚多的地方已经开始往下淌，终于在陡峭的硬壳处，断成一滴一滴的水接二连三地往下掉。

这大概是它的血吧。这家伙虽然身高近两米，虎背熊腰，但这么流血不出几分钟就要死翘翘。

“前辈！前辈！”慕白高声焦急的说。

那怪物双手垂了下看，一脸悲凄，蓝光浮泛的双眼忽然汩汩的涌出蓝色的液体。它看到慕白不知不觉中惊疑的往后退，幽然说到：

“你看，我的眼泪已不是人类的眼泪。”

左手抹出一把黄色的液体展示在自己眼前，又说：

“我的血液也早已不是人类的血液。”

“前辈，你是说你曾经是个人？”慕白看到怪物的情绪平静下来，冒失的问。

“三十年了！”怪物仰望天空慨然叹道。结界上空自然什么都没有，除了粼粼闪闪的光潮。

“三十年了！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同类！然而我，我，我确成了一个彻头彻脑的怪物！”

慕白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三十年了！我没有死掉，也没有疯掉。我却早就疯掉了，死掉了！死得如此彻底！”

慕白听到怪物语无伦次说的有些荒唐，虽然自己心里早已明白，还是小心谨慎的说：

“前辈，这么说，您是1989年来到这儿的？”

怪物没有回答，而是脑袋往后微倾停住，好像在向远处倾听着什么。片刻，突然脸色大变，眼睛的光芒变成了红色，咔哒咔哒的迈开两步。

慕白不知道什么状况令它如此害怕，不由得也竖起耳朵倾听起来。不一会，从远处传来一阵“唰唰唰”的声音，仿佛在磨刀，又仿佛刀刮着猪皮，急促而连续传来冰冷，肃杀的感觉，令人听了身上立起鸡皮疙瘩。

那声音忽而仿佛在九霄云外，忽而又仿佛近在咫尺。

慕白已听得心里一阵烦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怪物手一挥，朝慕白喊到：

“跟我走！”

随后一个箭步往前奔跑，咔哒咔哒之声节凑加快好几拍。地上密密麻麻的小螃蟹“唰”的一声，闪出一条道路。

慕白快步跟在怪物身后，朝它们刚来那方向跑去。身后无数只螃蟹淹漫过来，细碎的沙沙声顿时弥漫整个空间。

就在这时，那“唰唰唰唰”声如风驰电挚般追来，嘈嘈切切的磨牙声似乎已经笼罩慕白他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