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骨骸 喜马拉雅山脉（2 / 2）
虽然对于梦这种东西很陌生，但人鱼族作为曾经的人类，对于梦还是有相应的记忆的。关于梦这种概念还是有一定的认识。只是长时间形成的隔断，让人鱼族没有办法吸收到人类关于梦的最新的定义。
所以现在的小鱼的状态是一种类似似懂非懂的状态。她知道梦这种东西，但是她并不知道为什么梦会让泰阳变成现在的样子。
“啊！！”
突然一种来自大脑的痛感，让泰阳忍不住尖叫了起来。这种痛感区别于之前的那种充满全身的痛，只来自于大脑。
这种痛感，一阵比一阵强烈。
人鱼族军队的吟唱依旧没有停止。这里用的已经是吟唱了，因为这只能用魔法这种超越现实存在的东西来形容他们所产生的对于泰阳的攻击力。
但此时，泰阳那来自于大脑的痛感，并不是因为人鱼族军队的攻击。而是来自于能力的觉醒。
这种觉醒是不能够通过自身来完成的，只能够借助外界的力量。但这个地方此时除了人鱼族少女小鱼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力量是能够帮助他的呢？
如果此时有一种机器能够探测到脑电波的存在，那么这台机器一定会发现，非常强烈的脑电波从泰阳脚下的那颗巨大的头颅穿向他的大脑。
泰阳的大脑开始可以控制自己的耳朵，阻断来自于人鱼族军队的声波攻击。
泰阳的能力并没有消失，而是被人鱼族军队的声波攻击彻底压制了，要不是因为他天生血脉的巨大优势，他早已经跟那头化为齑粉的巨龙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泰阳知道一些关于人鱼族与龙族的事情，于是，他开始思考——人鱼族是怎么战胜强大的龙族的？
或许，通过这支强大的军队，能够窥见一些个中缘由。
蚂蚁是如此的渺小，但是，再大再坚固的水库，只要给蚂蚁凿上一个洞，那这个水库就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在拥有巨大的躯体和强大的能力的龙族面前，人鱼一族真的显得太过渺小了。
然而，人鱼族的数量是可怕的，除了极少数拥有珍贵的血脉的人鱼家族，其他的人鱼都是可以通过像人类的“鱼苗”一样的存在来孵化降生的。而且它们的生命力是如此的顽强，以至于它们的存活率几乎达到了99%。
人鱼的孵化方式本身已经很可怕了，99%的存活率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
恢复能力的泰阳光芒万丈。当你看向他的时候，你会像看天空之中的泰阳那样，无法直视。就像后来大家给他所取的名字thSun一样：
对，就是那个泰阳。
看到这熟悉的光芒，人鱼族少女小鱼很开心。因为，那个她熟悉的泰老师回来了。但对于人鱼族军队就没有这么简单了。而对于泰阳来说，接下来，便是大开杀戒的时刻。
杀戮，随时准备降临。
……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好！
除了恢复原先的能力之外，泰阳还感受到其他的东西。是那种让人产生反击意识的东西。这种东西是存在于血液之中的。
这是一种特殊的血液，这种血液不允许任何人的轻视。就更别说赤裸裸的挑衅了。这种反击的意识有一个非常通俗的名字。这个名字就叫做，杀戮！
心随意动，剑随意走。
那把只存在于意识之中的巨剑出现在泰阳的手中。这把剑已经饥渴难耐。被泰阳握在手中的它产生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反噬之力，这种力量给泰阳一种非常强大的，想要挣脱他的手的感觉。
这把剑在人鱼族少女小鱼的眼中则是在剧烈的抖动、似挣扎、似咆哮、似怒吼。
人鱼族军队开始骚乱起来。
泰阳的巨剑已经袭来，剑气横扫千军
杀戮，正式降临。
……
在第一次看到这支军队的时候，泰阳没感觉到他们的异样。唯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竟然有如此这般的一支军队，数量巨大到无法形容，只能用“源源不断从每个角落冒出来，似乎是永远不会停止的”这样缺乏力量感的语句——来很表面的简单描述。
从巨龙化为齑粉之后，泰阳便发现了。但是为时已晚，对泰阳的攻击来得如此的迅速——好似有意为之的——以至于泰阳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
其实，从一开始，这声音就开始压制泰阳。对巨龙的攻击是佯攻。泰阳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这些，此时的泰阳自然是无法知道的。
对于非常远古的时代的龙族来说，这种攻击手段是现在的人类世界所谓的“妖法”一般的存在。它发源于龙族的声波武器，但是却变异了，被改编成了此时攻击泰阳的样子。
有一个名字很好的形容它——亡灵的吟唱。
这支军队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物。他们的身体和意识介于生死之间。生与死本身是最坚固的阻隔。能够介于生死之间，那便是拥有神一般的力量了。
……
地面上的军队是从一个平面上冲击过来，即使是被围困的情况下也不过是四面——前后左右受敌，如果再加上一个空袭，也就是五面……但是，在海水里，敌人是从所有方向来的。
就算出剑的速度再快，也终究抵挡不住这种无休无止的敢死队一般的不要命的攻击。
就算不被杀死，也会被敌人压死。唾沫多了，是真的能够淹死人的！
但泰阳终究不是一般人，亡灵人鱼军队没有能够近身泰阳。泰阳手中的巨剑，虽然无法彻底将这些军队消灭，但是这支军队也没有办法直接攻击到泰阳。
恢复能力的泰阳对于声音的攻击已经免疫。起码在他看来是这个样子的。因为他恢复能力之后，他就不再受到那依旧源源不断响起的声音的干扰——不管是耳朵能直接听到的，还是耳朵听不到的。
如果双方持续这样下去没有改变，这显然就是一场持久战了。
打持久战，拼的就是供给。谁能获得源源不断的供给，谁就能够在这场持久战中获胜。这只亡灵人鱼军队显然是拥有持续不断的供给。那泰阳呢？他有源源不断的持续战力的输出吗？
如果是真正的“泰阳”，那是有的，但此时的泰阳除了拥有一身比较厉害的能力之外，他依旧是一个人。
不管是一般人还是不是一般人，终究是——人！
对于此时的泰阳来说，持久战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么明智选择显然就是速战速决了。
如果你的眼前有一座小山丘，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于你来说，翻过这座小山丘是很容易的。
但是如果你站在小山丘上看到了一座又一座小山丘绵延到蓝天与大地之间的交界处，这个时候恰巧你被要求翻过所有的小山丘。
如果翻不过，你就会缺水断粮如同在沙漠中一样，这个时候你恰好发现这些小山丘竟然都是沙漠……那个时候，你是否会感到无比的绝望？
泰阳此时正好有这种感觉。
如果是普通人，那他一定会被脚下那没有尽头的道路给吓倒。但是如果是一个拥有像孙悟空那般翻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的能力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泰阳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泰阳手中的巨剑停了下来，但亡灵人鱼军队却并没有能够攻击进来，他们被一个由电弧组成的光球阻挡在外。
那是泰阳的灵魂光球。
就如同潮水退去一般，这由人鱼亡灵组成的军队渐渐的消失了。他们并不是像巨龙化为齑粉一般直接消失，而是渐渐的退去。就好像收到了某种指令一般。
他们确实收到了指令，这个指令就是当他们的将领死去，他们就得退去。
泰阳开启了自己的灵魂光球，但这并不能直接毁灭掉这支军队。顶多也就是一个缓兵之计。其实在后来的成长中，知道了灵魂光球的厉害之处，泰阳此时的能力也没有办法直接运用的。
泰阳在一开始开启自己的灵魂光球阻挡住亡灵人鱼的攻击的时候就是要去杀死这支军队的主帅。当时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思绪放开而去。他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要找到这支军队的弱点。他很快的就发现了如潮水涌动一般的亡灵人鱼潮中，有几个地方的人鱼是一动不动的。
当他确认了这一发现之后。心中一开始便有的想法竟然成真了。
那种条件反射似的马上从心中迸射而出的想法便是一个非常经典的成语——擒贼先擒王。
要想阻止亡灵人鱼军队的进攻，那就得把控制这些亡灵的主谋解决。
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那当这些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固定住的亡灵人鱼被消灭之后，泰阳便第一次确认了——这里有一座巨大的阵法。是这些阵法打开了通道，以至于后面所出现的人鱼军队甚至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
对于这些亡灵的最后一丝不忍，已经消失。
那把只要一想就会出现的巨剑顺着他的思绪彻底铺开。好似突然从一把变成了无数把但事实上只是因为速度够快，可以在同一时间穿梭于不同的地方。那些来不及撤退的亡灵人鱼，被泰阳残留的剑气波及，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在一般意义上，已经彻底不存在。
泰阳身上的光芒依旧还在，但视力范围内已经看不到任何别的存在。只泰阳、小鱼、海水以及脚下的这颗巨大的头颅而已。
泰阳闭上眼睛，海水的倒灌已经停止。但是那个连接印度洋孟加拉湾的洞口依然还在。此时，印度洋孟加拉湾那边，有几只鱼在洞口徘徊。
对未知的恐惧让他们不敢进入这个洞。对洞口传出来的若隐若现的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又让它们不愿意离去。
海水停止倒灌并不是因为这个巨大的空间被填满，而是因为这个空间的水面已经与海平面在同一个高度。
“泰老师，”人鱼少女小鱼有些颤抖的叫道，“那些，还是人鱼吗？”
这次的战斗，人鱼少女小鱼几乎没有参加。泰阳的攻击更多的是一种防卫，一种防线的建立。她一直是在泰阳的防线之内的。尽管她没有直接加入战斗之中，可那有着跟她很像的外形的东西依旧给她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一开始，它们可都是活着的。可是为什么后面他们全都变了样。精神上，好似发了疯。身体上，则变成了鬼……
在小鱼的心中，有着巨大的疑惑。她期待着能够从泰阳这里得到解答。
“曾经是。”泰阳说。他的语气里带着深沉的味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地狱，那么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它们显然都是从地狱来的。
泰阳想探知它们的来处和去处。但是好像有人特意建立了一层网，将他的精神牢牢地隔离了起来。他的精神就像抓着网的小孩，好奇的看着网内的世界。
小孩能够看到网内有一个用很好看的线条围起来的图案，中间有一个大圈圈，这个大圈被一条线分成两半，两半一般大小。
其中一边，有几个比他大很多但依旧是孩子的人在争抢着一个圆圆的东西。虽然在争抢着，但是他们好像很开心。
泰阳什么都看不到。除了模糊的未知的东西。
“他们的生命已经不复存在。身体却没有腐化。”泰阳缓缓地说，“他们是被制造成这个样子的。”他是根据自己的观察所掌握的东西来推断出来的。
“制造他们的人想要干嘛？”人鱼少女小鱼问道。她被吓到了。她想到了一些传说。她是被这些传说吓到的。她害怕到不敢确认。
秦始皇为什么要制造那么多兵马俑？泰阳想到了这个问题，在心里问出了这个问题。
答案，已经明确。
“想要困住些什么！”泰阳答道。
紧接着，第三个声音出现。
“没错。就是想要困住我。”
泰阳心里一惊！这声音……怎么如此特别。就好像……泰阳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小鱼。小鱼疑惑的看着他。小鱼的疑惑只是因为泰阳看向了她。小鱼……没有听到那个声音。
“想要困住什么？”小鱼看到泰阳看向自己，但是并没有继续说什么，便再一次问道。
——☆——
小鱼的问题，让泰阳再一次确认了小鱼是听不到那个声音的。正当他在思考如何回答小鱼的问题之时，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
这个声音，是直接出现在他的大脑之中似的能够让他直接读取的。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泰阳觉得这个声音很特别的原因。这个声音，在那些被有意抹去的记忆之中是很平常的。
那时，在他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可以直接跟他对话，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那个声音说道：“年轻人，你的血脉，很特别。”
这话听起来很特别。泰阳在心里说道。
小的时候有一个本家的堂奶奶，称之为“二婆”，很会说话，尤其是当你的手掌心被她看完之后，她会给你说天话地，上天文、下地理，古历史、现时政，说得你信服的不要不要的。
当时，看完泰阳的手相之后，堂奶奶“二婆”说，你这辈子肯定会做官，生命线很长，绝对能活到八十岁。说完，兀自的感叹一番之后，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特别，很特别，你的手线，很特别。
……
那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上了初中之后，学到了更多的科学知识，泰阳早已经不把堂奶奶“二婆”的话放在心上，于是也渐渐地忘记了。只是，此时此刻此地，这个声音直接将这些记忆唤醒。堂奶奶“二婆”当时说的话就好像刚刚说的那般清晰。
“你可能无法想象，我到底沉睡了多久。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暗无天日紧紧捆绑住我的囚牢里。”那个声音再一次说道：
“是你的血脉唤醒了我早已经死去的意识。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我的意识早已经随着我身体的生命技能的消失而消失……可是我的意识恢复了。但我依旧只有意识。我并没有复活……”
泰阳听到这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人类的伟大发明——电脑。那个声音所说的他大概能够理解，但是为了确认，他举了一个例子：
“就好像你的意识是存在于硬盘中的资料，硬盘被损坏了，但是有一个技术超级厉害的大神级别的人物出现了，修复了这些资料。这些资料就是你的意识，于是你的意识恢复了？”
“这个理解方法……非常到位。”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很笃定的说道。
泰阳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特别。
他其实跟大多数人一样，只想安安分分的不平凡的过个一生，从没想过经历这些“大风大浪”。然而，现实的残忍之处在于你的人生轨迹似乎是有人设计好了似的，你面对的更多的时候不是选择，而是——接受。
“我是一具即使死去也不会倒下的骨骸，不管我的头颅被如何蹂躏、怎样踩踏，我的躯体会几近永远的站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幸福状态。但这不属于我。
“我有一个朋友，失联于遥远的宇宙深处……希望你能够帮助我，找回她，哪怕是尸体，亦或是残存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