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他倒来一杯咖啡,揉揉额。
今天月亮很好,没什么星光。天有水气,微微的凉。明天应该会有个好天气,而他相信言溪月至少在这几天可以开心。
是不是呢?
......
罗南匿名提高价钱,将所有照片拍下。他不明白傅云辞到底想做什么,而罗南从来不是含糊其辞的人。
暂时隐瞒着言溪月,看着她第二天一早起来朦胧的眼睛和赖床的神色。
心中这样柔,轻轻捏一下都是痛。
他打电话给一个朋友,细细讲述事情经过,忽略许多不堪回首的细节。那方人仔细的听,或者眉头皱紧。
知道这绝非好事,末了那人答应罗南,为他空出一天的时间。
罗南叫醒言溪月,将早餐放在桌上,忽然电话就响起来。
言溪月顺手接过,那头的声音嘈杂,罗南的朋友说,言溪月,我们想给罗南一个惊喜,你不要告诉他,悄悄出来,我们仔细准备。
言溪月狡黠的看看罗南,他低头喝汤,并未在意这个电话。
言溪月微笑着说好。
挂上。罗南在心里叹气。
“罗南,石天他们说今天出去玩——”言溪月搜肠刮肚想着不让罗南去的理由,罗南抬头看她,犹豫道:“可是今天我有事——”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好。”言溪月生怕错过机会,扬起满面笑容。
罗南点头,摸摸她的发,道:“那麻烦你收拾桌子,我先出去了。玩的开心点。”
“恩!”
言溪月点头的弧度流于浮夸,罗南披上外套离开。
结婚一百天,原来那些朋友都没有忘记。
言溪月开心的想像罗南会买来什么礼物,而自己又应该送什么给他。
这个人除了某些方面以外,一直有点无欲无求的样子。
什么都喜欢,什么都说好,言溪月觉得她很难掌握罗南的喜好。
收拾好桌子,收拾房间。
他们的房间还维持着典型的宿舍,有些凌乱,还有些不会及时洗干净的衣裤。
丢的到处都是,桌上还有烟灰。
言溪月心情大好,看看手表,离朋友叫他出去还有两个小时,他足够做很多事情。
平时无所谓,但这样的日子她希望可以过得十分精致。
收拾完罗南的书桌,自然看见他的电脑。
腰酸背痛起来,言溪月索性坐下。打开电脑,上网休息。
言溪月再看看时间,还有一个钟头。
随手点开一个没见过的文件夹,罗南喜欢将各种各样的游戏存在电脑里。
文件夹打开,言溪月忽然愣住。
慢慢将嘴捂住,他呆怔当场?
......
罗南倦怠的推开家门,房间里没有灯。
走进去,言溪月已经睡了。
罗南小心翼翼的脱了鞋走过去,看一看,言溪月闭着眼睛。也许石天让她玩得太累。这样也好,睡着不用想那么多奇怪的事情。
他叹气。
所幸照片已经全部拍下,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罗南将外衣脱下,给自己泡上咖啡。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早睡,咖啡对他的作用不大,但是忧虑却是伤神的。
罗南打开电脑,进同一个网站。
血液冻结,他头痛欲裂。
更多的照片出现,甚至有言溪月拍摄与生活的对比照片。
更多的人要买,更多的人竞拍。
罗南将拳头捏的死紧,骨节突出发白,心脏强烈的收缩已经不像自己的。
忽然一只手放在他肩上。
罗南惊的叫了声,回头去看,言溪月穿着睡衣,赤脚站在他身边。
目光有些悲伤,更多的是惊惶无措。
罗南旋即起身抱住她,一手关了屏幕。
言溪月怔怔的由他抱着,伸手过去重新打开屏幕。
电流声后画面出现。
大张的过去展现在面前,言溪月一直看,眼中干涩,布满血丝,却十分平静。
好像死水,波澜不惊。
“罗南,你买过一次了么?”
罗南不回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在自己怀里。
“不要看。”他的声音疲倦,却十分安抚。
言溪月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慢慢的,他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眼神依旧,他的声音稍显平铺直叙没有温度。
“没关系,罗南,我没有关系。”
罗南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锤上一拳。痛不可当没有着力。
言溪月着魔一样在她耳边一直低低念叨着:“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你不要担心。”
罗南的手收紧。这样的事情或者旁人看来有些大题小作,但当你身处其中自然明白。拥有越少的人越可怜,手里的沙子太稀有,并不奢望更多一些,却无力阻止他们继续流走。
那么到底是谁曾说,众生平等?
言溪月颤抖着北罗南抱上沙发。
罗南轻抚着她的头发,安静道:“没事了,我会去解决,睡觉吧。”
言溪月将头埋在他的臂弯里,觉得有些冷,抱紧被子裹上身。
一直蜷缩,她瑟缩着微笑道:“罗南,其实那些小时候的事情我只想让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罗南在她手臂上来回轻抚,干燥的皮肤瞬时失去水分,言溪月把自己抱得更紧。
到了后半夜,言溪月终于睡着,罗南长长叹出一口气,小心的将他的身体移开,坐回桌前点上一支烟。
他忽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无论他买上多少张,第二天肯定会有更多。他不知道是谁做这样的事情,然而既然傅云辞不承认是他,言溪月到底还会招惹什么人。
罗南抓着头发想。
傅云辞说,要他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自己身上,自己身上。
罗南不知道他自己会得罪什么除了傅云辞以外的人。
或者——他?
罗南头皮一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有可能么,有可能么?
照片继续在出,罗南不敢多问言溪月的想法。
终于在第三天,照片中出现的言溪月神情呆滞,好似i濒死。
罗南拍下那照片的一刻面色死灰,而言溪月一动不动的靠着沙发抽烟,面无表情。
那种沉默叫人揪心难过,罗南宁愿言溪月说些什么,哪怕彻底癫狂,也好过现在这样。
而问起时,言溪月唯一的回答是,我没事。
罗南觉得十分心痛却无能为力。拍卖者一直不愿说出姓名,也不愿出卖底片。罗南心中浓雾更甚,却找不到任何方法去做。
徒然看着言溪月消瘦,他只能在某些方面比如吃饭时尽量叫她多吃一点。
而言溪月恢复沉默,有时愣神,一直看着一个东西,视线却不聚焦。没有谁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礼拜后,罗南终于再次遇见那个卖照片的人。
他约他见面,那人沉默很久,竟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