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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飞沙走石》之三五垄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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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缓慢地启动了,沙柳一直挥着手,直到看不见沙万里的身影才回身坐下。心里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苍茫的荒原,两个人相伴相随形影不离,酷暑风沙中越贴越紧,短暂的分别也会让她难舍难离。

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是她熟悉的景色,黄沙漫漫肃杀荒凉,只是望不见那个围着黑围巾腰插镰刀手挥牛皮鞭子,像勇士又像强盗的矫健身影。

还是个不开窍的强盗!眼泪还没有抹干,她又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火车一路向南,天黑了还没出省。车窗外漆黑一片,火车咣当咣当地奏着单调的催眠曲,车厢内已是东倒西歪的状态。

沙柳趴在台桌上,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天亮时,睁开眼睛揉揉酸麻的胳膊,向车窗外一望,立时便被吸引住了。

眼前是另一番从没见过的景象:起伏的山峦弯弯的河,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高楼林立的城市,绿树掩映的村庄......仿佛一夜之间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听火车上报的站名,她知道已进入辽宁省境内。

火车越是向南行驶,田野的颜色越深色彩越丰富。有那么一段路正驶过两座山的中间,火车爬坡放慢了速度,可以近距离清晰地观赏两侧山坡上的景色。

坡下是成片的果林,红红的苹果挂满枝头,恰是给大山围了一条红围脖;半山腰茂密的松林绵延起伏,如一件翠绿的外套穿在少女的身上,婀娜而清新;不知名的灌木围绕在山顶,淡绿深黄嫣红的树叶交相辉映,该不是谁家顽皮的孩子把一顶五彩的帽子遗落在山尖?

沙柳如痴如醉,忘却了身在何处。离家越远,离别的思绪反而越淡。陌生的天地,向往的环境,把她的心塞得满满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该是多么的幸运。

半下午时,沙柳在辽南的一座古城下了火车。站前广场宽阔整洁,沙柳很容易便找到姑姑信中告诉她的那路车。找到空座坐下,对售票员说:“到了五垄地,你喊我一声。”

没等售票员答话,邻座的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小伙子抢先说道:“我就是五垄地的,跟我一起下车准没错。”

沙柳朝对方笑笑表示感谢。小伙子不是自来熟就是天生爱说话,磨磨唧唧地问这问那。沙柳只觉得他是热心肠,白白净净面庞俊气并不惹人讨厌,便说了实情报出了姑姑的名字。

小伙子一拍座椅,一惊一乍地说:“太巧了,你知道吗?你姑姑是我本家远房的婶子,一个村子里住着,两家走的可近乎了。你姑姑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你姑夫在乡联合厂干电焊,是技术大拿;你表哥在城里上班,出力不多挣钱不老少;他们家在咱们村那是数一数二的富裕户。你表姐就要出门子了,你是来送亲的?你可比你表姐漂亮多了。我应该比你大,你就叫我二哥好了。”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的漂亮话,像一块猪大油油腻粘人。沙柳便不爱搭理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哪有初次见面就恬着脸套近乎的?

从城里到五垄地不过五站的路程,汽车在一座桥头停下。下了车,二哥抖擞着身上皱皱巴巴的西服,晃动着腕子上的手表,朝着河岸边的一个大村落大手一挥:“到了,这就是五垄地。”

“还有条河!”沙柳惊喜地喊出声来,站在桥头痴痴地望着。

秋日斜阳照耀下的河面波光闪烁,如无数的星星在水面跳跃;黑色的燕子贴着水面上下翻飞,雪白的鸭子沿着河岸低头觅食,悠然恬静;水底一定还有鱼吧,欢快自由地嬉戏;两岸茂密的柳树林杨树林,像两条绿色的臂膀亲密地拥抱着河流,又像两道绿色的墙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边际。

姑姑家近在眼前,不用急三火四了。沙柳走下河堤,蹲在河边就着清凉的河水洗了把脸,心中一阵莫名地感伤。

河面不算太宽,算不上是条大河,水边生长着芦苇香蒲和三棱草。清清的河水平静缓慢地流淌,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以任意地挥霍享用。

岸边的柳树大都倾向河面,树头又顽强地仰起,长长的柔软的枝条轻拂着水面。粗壮的树身长满了红褐色的须根,不知生长了多少年。

这是她身临其境所见到的第一条真正的河,河的概念河的印记如画如梦地呈现在眼前,在她枯干的想象里融进了一丝清凉一片绿色。

老河套如果是这样的一条河,沙里屯的日子该不会太苦了吧?

二哥站在桥上喊:“你找不找你姑姑了?”

沙柳恋恋不舍地走上河堤,二哥把她领进一户人家,一进院子就高声喊道:“婶子,你看我把谁给你领来了。”

沙福芳从家里快步走进院子,抱住沙柳上下打量着流下了泪:“沙柳啊,你想死姑姑了。”

长久不见娘家的亲人,一时难以控制思念亲情的涌动。虽然离开沙里屯二十多年,只在爹娘去世时回去过两回,只见过沙柳小时候的模样和长大后的照片,她还是一眼认出沙柳。

沙柳给姑姑擦着眼泪,自己也是泪流满面。姑姑每年都往家里寄钱寄东西,每年都给家里写信,特别关心沙柳。沙柳早就想着来看看姑姑,今天终于站在姑姑面前,亲近之感难以言表。

一旁的二哥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婶子,我俩一上车就坐在一起,缘分吧?”

沙福芳说:“老二,谢谢你了。”

老二说:“家里要办喜事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言语一声,自家人别客气。”

沙福芳打发老二:“有事一定喊你,你先忙去吧。”

老二一步一回头,识趣地走了。

姑姑跟侄女亲热自不必说。第二天,在姑姑的安排下,表姐领着沙柳进城,先去浴池洗澡。沙柳站在流着热水的喷头下,从头到脚的每个毛孔都在感受着热水流过所带来的舒畅,这可比老河套的水干净舒服多了。

沙柳洗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洗够,表姐说一会还得逛商场。沙柳说花钱了就多洗会儿,表姐说爱洗澡过两天我再带你来,硬把沙柳拖出浴池。

表姐给沙柳买了全套新衣服新鞋,回家后从里到外换上新装,一身的清爽。沙柳站在镜子前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原来自己也是很漂亮很迷人的。

心里美美地想着:要是穿成这样回到沙里屯,沙万里的两只大眼珠子还不得掉出来?

姑姑坐在炕上,欣赏着沙柳对表姐说:“我侄女漂亮吧?”

表姐说:“沙柳性格长相都随你,你这是拐着弯地夸自己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姑姑开心的笑着。表姐又对沙柳说:“我瞅空好好教教你梳妆打扮,把你变成迷人的小妖精,你姑就更高兴的不得了了。”

从穿衣打扮到找对象以及住家过日子,沙柳从表姐那儿学到了很多新鲜的东西。表姐的婚礼更是让她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接亲的时候雇了一台大客车一台面包车,还有录像的照相的,放鞭放炮,热热闹闹。

表姐的新房是四间红砖青瓦的新瓦房,大门大窗,水泥地面白灰墙,棚上糊着花格纸,炕上铺着不起灰尘的地板革,屋里宽敞明亮;组合家具上摆放着彩色电视机,双卡录音机单放机。

姑姑家有一台黑白电视机就已让她羡慕不已,全家人都睡了她还在看,心想着沙里屯什么时候能看上电视?

整个婚礼过程中,沙柳一直陪伴在头发丝上都沾满幸福和满足的表姐的身边,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巨大的心理反差,让她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也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婚礼,却从没想过能像表姐这样的,心里不由得对自己生在沙里屯产生了些许的怨恨。

婚事办完后,姑姑留沙柳多住些日子,沙柳便留下帮姑姑收山。大田里的农作物基本上已收割完毕,姑姑家的院子里立着几个粗大的包米仓,满眼的金黄,恐怕比整个沙里屯加在一起还要多。

山上的苹果还没有采摘,沙柳兴奋而好奇地跟着姑姑上山。

秋高气爽的天气,阳光温暖透亮,风软软地吹着,空气中飘浮着花呀草呀果呀的清香气。对于鼻孔中常常灌满沙尘的沙柳来说,无异于来到另一个世界。

通往山坡的小路旁,盛开着一簇簇黄色的山菊花,一种带刺的低矮灌木丛上还结满了红红的小果子。沙柳摘了几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只是没多少果肉。

姑姑告诉她:“这是山枣,泡酒喝能治风湿。”

沙柳心想,这里的一切,包括田埂山坡上茂密的荒草,放到沙里屯那都是宝。沙万里要是能在这里放羊,不知会乐成什么样子。

山坡上的果园里,纵横相间整齐排列着上百棵苹果树,压弯枝头的苹果经过霜打已经红透了,浓郁的果香刺激着沙柳直打喷嚏。

她问姑姑总共能下多少斤苹果,姑姑说两万多斤吧。她惊诧的张大了嘴巴,她长这么大只吃过有数的几个苹果。

她爬到树上,稳稳地坐在一个树杈上,一手托着苹果另一手去摘。摘到手里看了看闻了闻,小心地放到篮子里,生怕碰着磕着。

站在树下的沙福芳问沙柳:“村口的老核桃树还挂果吗?”

沙柳说:“挂果,每家每户都能分一点。”

沙福芳暗自感慨。当年出民工修铁路时,她认识了一个铁道兵,他说他老家土地肥得流油盛产苹果,而且四季分明,不像这戈壁滩冬天冷得要命夏天又热得要死,便毅然决然地跟他来到这里结婚生子。

如果留在沙里屯,只会一辈接一辈延续着艰辛而贫穷的苦日子。

看着树上像鸟儿一样兴奋的沙柳,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疼爱地说:“没见过这么多的苹果吧?随便吃,姑姑管你够。最好是被鸟儿啄过的,又甜又脆。”

沙柳爬到树尖摘了一个被鸟儿啄过的,结了硬疤的苹果,咬上一口,果然又甜又脆,香甜的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流。

她清楚地记得上次吃苹果还是在前年,当兵的哥哥回家探亲带回来几只,那种清香甘醇的味道一直深深地印刻在记忆中。如今置身于果园之中,心中不免无限憧憬地想:能在这里生活该有多好?

采摘下来的苹果装在柳条编的果笼里,一只笼子能装六十多斤,整齐地摆在果园边。

日头偏西时,一挂牛车来到果园边,赶车的是个圆头方脸的小伙子,听姑姑和他的对话,沙柳知道他叫庄大明。

庄大明搬起果笼往车上装,沙柳也搬起一个,庄大明赶忙到沙柳手上去接:“你搬不动,我来吧。”

四目相对,四方大脸竟然微微一红。

沙柳说:“你也太小看人了。”搬起一个果笼不算太费力地装上车。

庄大明憨憨地一笑说:“还是我来吧,你歇着。”

沙福芳说:“我侄女可不是娇气的人。”

庄大明一个劲的点头:“那是,那是。”

装好了车,牛车吱吱扭扭地行走在乡间辙印深深的土路上。庄大明走在车辕旁赶车,沙福芳和沙柳跟在车后。

沙福芳告诉沙柳,家里没有养大牲口,有什么活都是请庄大明来干,年底给些工钱,大明从来不计较什么。

沙福芳问庄大明:“听说你相了一门亲,成没成啊?”

庄大明说:“黄了,人家嫌我话少老实。”

沙福芳说:“屁话,二懒汉话多,怎么不嫁给二懒汉?”

沙柳问姑姑:“谁是二懒汉?”

沙福芳说:“就是领你来家的老二。”

沙柳噗嗤一笑:“仪表堂堂的,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沙福芳看了沙柳一眼说:“二懒汉正经事不干,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可不就溜光水滑的。大明,你给沙柳讲讲二懒汉的来历。”

庄大明说:“我懒得说他。”

听语气很是瞧不起二懒汉。

沙福芳告诉沙柳,二懒汉身上有一个哥哥四个姐姐,他是家中的老小。哥哥几岁时得病死了,爹娘和姐姐们就格外娇惯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的臭毛病。

下学的头一年给队里放牛,自己往山坡上一躺睡大觉,几头牛啃光了一大片庄稼地。队长一气之下,把他送到水库工地去拉车推土,他嫌累又琢磨上了人家的推土机。

中午趁着大家都休息时,他爬上推土机瞎摆弄,不知怎么真就打着了火。推土机轰轰隆隆地往前推进,车上的二懒汉却麻了爪,不会转弯不会停车,吓得大喊大叫。

眼看着推土机冲进正有人睡觉的工棚,一连推倒了好几个,工棚里的人吓得四散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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