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读书人的脾气（2 / 2）

这个时代的文人，总有一些身存浩然之气的，礼乐崩坏之下，这样的人往往让人敬重与惋惜。

昔日芈屈氏，有心报国，无力回天，一句“鸟飞返故乡兮，狐死必首丘。”愤然投入江中，让多少民众至今无法忘怀。

程野自然比不过芈屈氏，不过眼前的这位也不是横行天下的秦军。

丫鬟小碟到底是个下人，平日里欺负欺负坊间的穷苦人，遇上像程野这般难缠的，便只能搬出高家来吓唬人。

“臭小子，贱女人，别以为打了人就能离开，我告诉你，你打本姑娘一下，本姑娘就打你十下，你打本姑娘十下，本姑娘就打你百下，我虽是个下人，却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若是知道你们打了我，定然不会置之不理。”

她敢如此说话，就是料定这二人就是不知从哪个乡下跑进城的穷书生，来这山阳县城谋个营生，又或是投靠亲戚，不过看样子显然流年不利，家族落魄，没什么背景。

她丝毫不担心出什么乱子，即便事情闹大了，也不过是打了个庶民，有什么事，小姐自然会帮自己兜着。

四个小厮在她的示意下已然将程野二人围了起来，真若动起手来，程野势单力薄，又要照顾阿姊，定然要吃亏。

“看来今天这顿拳头是免不了了。”程野自然知道自己打出那一巴掌的时候，就惹上了大麻烦，他很少意气用事，不过总是隐忍也不是他的性子，人这一辈子，总会做些冲动的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即便只是一件小事，即便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做了也就做了。

程野瞧见阿姊被打的时候，就窝了一肚子气，还能说一番大道理才动手，便是已经压住了不少火气，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他觉得，若是讲道理，就好好讲道理，若是耍无赖，那就看谁赖得过谁。

这次的突发状况完全是个意外，能否全身而退已经不重要了，大不了就是挨顿打，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还是要做。

程野猛地上前一步，冲着还在耀武扬威的丫鬟就是两巴掌，这一下再无之前的文人气质，全然一副爱咋咋地的无赖样。

他指着那丫鬟呼出一口气，“小爷忍你很久了。”

他知道自己当街动手实在有失身份，有辱斯文，没有怜香惜玉，不过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手里的拳头若是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理想抱负，说什么礼义廉耻。

丫鬟小碟陡然间又挨了两巴掌，顿时疼到眼泪流下来，她狠狠地瞪着程野，眼中要喷出火来。

“我要将你们绑了喂狗。”她语无伦次的喊道。

程野将阿姊护在身后，与四个渐渐靠近的小厮对峙着，便是此时，人群中有人喊了声：“差爷来了，差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