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曲中折（9）（1 / 2）
漆芳缈那奇怪的术法结束后，却只见那漆家家主独自回到了宴席之上安抚宾客，而那漆芳缈却在眨眼之间在念欢只见消失了个干净。
当日夜里，宾客渐渐的散了场，这漆家便在没了热闹的气氛，穆清一个人拎着一坛酒坐在那院中对着月亮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念欢在远处呆呆的看了她许久，还是没有忍住，快步向前，一把抢过了穆清手中的酒坛。
念欢从来没有对她没有过这般态度，穆清不解，便抬着头看着他。
念欢便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穆清，她来没来得及脱下喜服，一身华贵的红色，衬得她身姿窈窕，微醺的醉意使她的脸颊生出两坨粉嫩嫩的红，念欢别开她清澈的眼神，咽了口口水说。
“别喝了，今天一天没喝够吗？”
穆清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看着月亮。
“你再怎么等，他也不会回来，你死心吧……”念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日他所见的事使他一时晕了头脑。
穆清听得这话，十分珍重的转过头来，略带微醺的醉意，使穆清的眼眸无论做出怎样的眼神在念欢看来都是十足十的秋波。
他垂了垂头。
“念欢，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用不着在这操心~”
念华听着她的话，是呀，他这辈子都只是她的一个仆从，一个上赶着倒贴的下人，他不该，不该对她抱有什么痴心妄想。
他缓过神来，再看向穆清的神色没了刚才的慌张。
“好了，夜深了，姑娘该回去休息了~”
随即伸出手来欲搀扶穆清起身，穆清缓了缓，未曾搭上他的手。
念欢有些尴尬，曾经他们还算得上是亲近的，现如今……
他无奈，便在她身后扯出来一丝苦笑。
他心中还是有着不该有的期待的，这本不该存在的情感，是荒唐的，他无数次想要使之覆灭，可每每见到穆清那副无所谓的神情，心中的痴念便会增加一分。
他忽的明白了，爱既然生了，又怎能凭空消失呢？
那份情感便被他一直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日渐生根，消不去，抹不掉……
穆清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戏耍了念欢后，心中会生出异样的情感，她忽的停驻脚步。
紧跟着的念欢也是猛地一顿：“穆清~”
他极少去喊她的名字，总觉得凭自己的身份他不配，可，不知怎么的便出了口。
“我没有喝醉。”穆清冷冷的道。
“嗯，我知道。”念欢回应。
他自然是知道她没有喝醉，在他的记忆里她从未醉过酒，他不能理解，饮酒便是为了短暂的消愁，若是连醉酒的权利都丧失，那人该活的多么痛苦。
过分的清醒，到底，是好是坏？
“还有，我没有在等他~”穆清说完便后悔了，可这嘴却是突然就没了把门的，一下便全吐露出来。
她搞不清，总觉得不该让念欢误会，可为什么呢？她一时说不出来，但至少说出来痛快。
穆清忽的深吸一口气，便朝着屋内走去了。
念欢听着穆清的这句：“我不是在等他~”她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她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
难不成，她是怕自己吃醋？
……
他忽的嗤笑出来，自己没什么好辩驳的，自己就是在吃醋。
可她真的在意自己吗？他不敢想，更不敢逾矩……
那日念欢在穆清的屋外守了一夜，他看着屋内的烛火不断摇曳，然后又眼见着它熄灭。
漆芳缈一夜未归。
往后在九重天念欢便再没了漆芳缈的消息，说是同天庭告了假。
再次相见便是半月之后。
漆家家主在九重天后方忽的举旗而反，后联络战家族长一同生事，而漆家的漆芳缈却摇身一变成了魔族的小魔君，率领十万魔将，一路攻下千余仙泽之地，随后顺势大摇大摆的攻上了九重天。
天族本就受天灾所困，天族能用之人全部吩咐下去赈灾，又因漆家腹背受敌，终不敌，使魔军直冲而上，盘踞九重天。
……
念欢清楚的记得，那日漆家战火纷飞，他在这场战役中无法逃避，他一路从生事的拱门厮杀，顶浑身的伤痕跑到穆清的房门，他恨担心，怕她有个好歹。
开门的瞬间，看见的却是她面如死灰，好不惊讶的表情。
他来不及震惊，他明白了原来这一切穆清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这般的无动于衷，无奈，他也只能是强撑着护送穆清一路逃离，这一路的腥风血雨，天族视漆家为叛徒，也不曾清楚魔族对他们的立场，他能去冒险，他不知道该去何处，只能竭力的护住青梧，免得她被这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战争波及，可穆清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路带着他进了魔军的阵营。
直到穆清掏出令牌的瞬间，念欢懂了，原来九重天的这一切，应也有穆清的一份，她也早就料想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她有漆芳缈的令牌。
念欢想要跟着穆清进入魔军的阵营，却被那将领拦在了门口。
他垂着头，攥紧了拳头。
他突然开始害怕，害怕，自己与漆芳缈毫无用武之处，也再也无法名正言顺的跟在穆清的身边，他知道穆清若是放弃他，也是顺理成章的。
何必留一个拖油瓶在自己身边，那漆芳缈又是个谨慎的性格。
……
他欲转身，想着若是死在抗敌的厮杀中，也算是这九重天赎罪了。
“他是我的人，放他进来~”她并没有回头。
是穆清的声音，念欢猛地抬眼，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没有想过抛弃他。
他这辈子，值了。
再无怨言……
“君上有令，说只让持牌者进入，小的……”
“我说放他进来，你听不懂人话吗。”穆清猛地回头。
念华呆呆的望着她，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泼辣模样，可他在心底明白，这才是她，强势蛮横。
那侍卫可以看出穆清眼底的怒火。
“出了事我负责~”穆清重新转回头去。
念欢跟着穆清进入了魔军阵营，他深刻的明白，自这一刻起，与九重天与整个神族天族而言，他和穆清便成了一体，是于天理不容的罪人，也是他这一辈子与穆清联系最为亲密的一次。
这一此，他便抛下修行万万年的立场，与她站在同一战线，同生同死，护她周全，再没了回头路……
待漆芳缈基本扫清了九重天的战事，漆芳缈自笃甚高，并不在意趁虚逃如茫泽神地的众人，他料定神族那些残存的精力定掀不起风浪。
待时局渐稳，他便屠尽了漆家与战家参与反叛的所有人，当然曾经的自己人也不曾例外，纷纷与茫泽之地外斩首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