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风雨欲来（5）（1 / 2）

穆清在穆府中倒是表现得十分沉稳，平往日没什么不同，自打她回了府中，这府中沉下来的许多杂事的掌控权也是稳当当的回了她的手中。

穆栖迟远在凉川，穆府便只能留给了穆清操持，好在她自小心思生的巧妙聪慧娴善，倒也是被她搭理的井井有条，也省去了穆栖迟身在远处还要细细挂念着这府中万千琐碎。

夜深了，穆清点了烛灯，仔仔细细端坐在案前看着账目，手持着毛笔勾勾画画，念欢在远处打了一盆清水，把巾帕轻轻放入水中润湿，拧干，再在手掌之中整整齐齐的叠的规整，他抿着嘴，吊着口气，亲手轻脚的挪步到穆清的身侧，她还在那处专心致志的看的入神。

烛火忽明忽暗，念欢瞧了半晌，觉着这穆清生的十分靓丽，一瞥一笑，一眉一目，十分传情，竟觉连脸上细小的汗毛也生的十分惹自己喜爱，想将她整个拥入怀，细细珍重，好好爱护。

他将手中握了半晌的巾帕向前递了递，穆清这才察觉，嘴角擒上笑意，对上他晶亮的眉眼，缓手接了过去。

“多谢~”

念欢抿着嘴轻声笑了笑。

她将那巾帕攥在手中细细擦拭，依稀还能感受到附着在那巾帕上湿热的水汽，穆清三下两下将手擦了个遍，可那干渍在掌心的污渍却是未曾掉落分毫。

念欢抿了抿唇，与她耳侧缓声言道：“我去再浸一遍来~”

穆清充耳不闻，只是将那巾帕重新放回了念欢的手中：“不必了。”

“残墨洗不净。”

她抬眼，念欢就还是那般稳稳当当的陪在她身侧，她便含起笑意来。

“倘若，我是说倘若，我不再是你所识所见的模样，你还会对我如此吗？”

念欢见她眸中含起泪光。

微颔首，再次抬起时眼中已是坚定一片，他咧着嘴笑起来。

“说什么傻话，你在我心中是最为珍重的~”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说罢，不等穆清反应，念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去，屋外夜风烈烈而起，穿堂的风随着他开门的动作，一股脑的冲撞进来，迎在穆清的面上，轻拂摇曳发丝。

这是念欢第一次不理会自己执意离去，穆清常常想，自己这万般执着的究竟是些什么，是爱吗，亦或是幼时所珍视的那缕肆无忌惮的偏爱，身侧的笔砚早已干涸，烛火燃了多半，忽明忽暗间，她想起念欢，念欢与自己又是如何？

她不敢继续多想下去。

半夜。

仿佛连风都早已陷落入沉沉梦乡，无波无澜，茫茫的夜里，只有一轮明月还是那般高高的垂着。

她在夜幕中禹禹独行，像是那个身着黑袍的魔鬼，在自己身侧化形，隐在暗黑的夜中将自己与之一同系上枷锁，生生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