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张章 塞满的心（2 / 2）
“妻主……”男子双眼好似一个可以将人吸入的无底深渊，声音带上了一些暗哑。
“我在”黎水玉望着男子的双眼，身下动作不停却不失温柔克制。
感受着女子带给自己的快感，黎青叶呻『吟』喘息着，只觉得心里在没有遗憾。
如果以前他所受过的一切苦难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他也只想感谢老天。
“真好……”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捧起女子的脸颊深吻起来。
黎水玉迎合上去，动作也越发大胆起来。
男女交缠在一起的声音时不时地从门缝窗缝中溢出，路过门口的仆人脸皆是羞红了……
等到两个人从沐浴的房间中出来，黎青叶吩咐准备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我端去热热吧。”黎青叶红着脸，端着饭菜离去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一号就匆匆忙忙地从院门口进入。
“主子，陛下急招，大殿下突然溺亡了。”
黎水玉被惊了一下。
“什么，老大溺亡了？!”
“去看看。”黎水玉皱着眉对一号吩咐道。
偏殿的庭院中央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盘小点心，其他的菜被青叶端去热了。
黎水玉拿了一块栗子糕放入口中，只觉得如同嚼蜡，食不知味。。
到迄今为止，是朝廷命令赈灾的第十三天，也是上一世大皇女死期不远的时候，这样的关头，老大居然突然死了。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她对老大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曾经有些隐隐的敌对，但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
但是更重要的是，她心里隐隐恐惧无法改变自己和亲人惨死的命运。
感觉好像命运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明明让她重新来过，却只是让她把经历过的悲伤重新经历一遍。
黎水玉一时之间只觉得头脑昏涨得厉害，手脚有一些发凉。
“主子？”
少顷，一号出现在黎水玉的身后提醒一般的唤了一声。
黎水玉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外走过去，又想起什么对着身后的一号说道：“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就好了，等青叶过来后让他不要等我了，吃完东西就先去休息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号站在院子中，目送着心事重重的黎水玉离去。
逐渐入秋之后，天气渐渐转凉了，黎水玉的头发还是湿的，走在路上，身上不免感到有些许凉意。
黎水玉见身边经过的宫人皆是行『色』匆匆。
猜想着，是因为老大的死，宫里在准备一些事宜了。
等到了大皇女的寝殿时，里面已经跪满了人，里里外外围满了侍女和侍从，再靠里面就是大皇女的贴身的侍从和夫侍们了。
寝殿是起居的地方，但是真正睡觉的寝室只占了其中一部分。
黎水玉进入寝室之中，绕过屏风便看见黎元熙一脸铁青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怎么会好端端溺死在御花园的池子里。”黎元熙坐在床边沉声呵斥道，她的身边躺着面『色』苍白早已没了气息的大皇女。
“小的不知。”几个精瘦的青衣女子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说道。
她们是宫里的侍卫，平时负责巡逻和安保，大皇女出事时，就是她们负责巡逻地御花园。
“母皇。”黎水玉唤了一声，走到黎元熙的身边。
看得出来，她母皇确实生气了。
虽然老大是她母皇醉酒的结果，生父也只是她母皇的贴身侍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是她母皇第一个孩子，她还是非常在意的。
“水玉你来啦。”黎元熙朝黎水玉招了招手示意她再过去一点。
黎水玉见状也就听话地又靠过去一点了。
她对老大没什么感情，但是她母皇不同，那是她的亲骨肉，她的心里还是很在意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所有父母心中的痛。
黎元熙『摸』着黎水玉的头发，似乎这样就可以缓解自己心中的悲痛。
“水玉，我是亏欠老大的。”黎元熙谈了一口气，好像一下子老了四五岁。
“她的父亲很早的就走了，从很小就没什么人照顾她，但是他从小就很乖很懂事，从来不会制造麻烦，我自从登临帝位以来也没有再去怎么关心她，我有愧于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黎水玉只是静静的听着黎元熙恍若自语的倾诉，并没有接话，心中确实有些思绪万千，也生出来一些矛盾的感情。
不可否认，母皇很爱她，也深爱着她的父君。
但是她并不认为黎元熙是个一心一意的好女人好母亲，她还左拥右抱着其他的男人，甚至有的男人她只见过一面，就放在了深宫之中，有的孩子，她甚至都没有过问过。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女人三夫四侍天经地义，但她认为，那不过是她们在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
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父君黯然神伤的眼神，展逸是爱着她的母皇的，但同时也被伤害着……
如今她的母皇再为老大的死勃然大怒着，但是这份创伤带来的痛疼又能延续多久呢？
也许哪一天就会遗忘了……
黎水玉的心中既替黎元熙感到悲哀，又替大皇女感到悲哀。
陆陆续续的一间宽敞的卧室中站满了人，其中有大皇女的夫侍，也有她的孩子，大的已经三岁左右了，小的还在襁褓中。
然后还有其他的皇女皇子也陆陆续续到了，见过的，眼熟的，没见过的……
黎水玉静静地站在黎元熙的身边冷眼旁观这。
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悲伤之『色』的，有的也是无比虚假的，只有老大的那些男人悲戚之『色』稍微真一点，其中有大部分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自己吧……
毕竟老大死了，他们从此都要守活寡了，没有位份的在这深宫里谁都能踩两脚。
黎水桑来的比较晚，几乎是最后一个进门的。
在黎水桑进门的时候黎水玉特别关注了一下，如她所料，黎水桑带着难得的伤心之『色』，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庞倒有两份男子的怜弱感。
似乎是察觉到黎水玉的视线，黎水桑反望向了过去。
虽然表情没变，但黎水玉莫名觉得黎水桑周身给人的感觉阴冷了很多。
似乎是想验正她的想法，黎水桑身边跪着的一个少年美侍打了一个哆嗦。
黎水玉一脸平静的将脸转过去，不做任何回应。
一个每天想着如何整死她的人，她并不想多望一眼，眼睛疼。→_→
床边跪着的一众男子，有的是一脸悲戚，有的甚至开始小声的抽泣了。
黎元熙似乎也杂『乱』的声音弄得有些烦躁，便对着地上一众男子呵斥起来。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老大出事的时候你们到哪里去了？!伺候老大走完最后一段路吧，把她收拾干净体面些。”
说完最后一句话，黎元熙叹了一口气，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论悲伤会停留多久，但此时此刻是无比真诚的。
“母皇。”黎水玉见状关切地轻唤一声。
即便她母皇不是个好母亲，但对老大还是有感情的，心痛也是真的。
黎元熙摆了摆手，说道：“我无事。”
“嗯。”
黎水玉重新站到她的身后不再多话，看着那些人忙里忙外。
等到黎水玉回到自己宫里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黎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