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后的决断（2 / 2）

牧怒火冲天，再挥一剑，医者身首异处：“……（译：人挡我便杀人，天挡我便斩天，何为天命？我便是天命，夫人断不可有任何意外～尔等可明白？）”

见状，所有医者胆战心惊，跪地求饶。

看着眼前暴怒的牧，高阳晟感到无比陌生，如今的他暴虐成性，心狠手辣，臭名昭着，杀伐果决，不仅令敌军，更是令百姓都闻风丧胆。谁又知晓，曾几何时，他是多么单纯善良，天真无邪。而自己看着他一路过关斩将，从无权无势，举步艰难，到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最后大权在握，如日中天，渐渐违背初心，背道而驰，却无可奈何。昨日，几万夜郎军与滇军几番突围，皆被他穷追猛打的迂回围堵，片甲不留，他双手染满鲜血，犹如来自炼狱的收割者，为的只是减少一份威胁。

他满身戾气，眼中皆是无情的杀戮，高阳晟不忍更多无辜之人惨死，下跪劝阻：“……（译：还请武牧王息怒，夫人的病况已成定局，即便你杀光他们也于是无补，夫人，亦无法痊愈。）”

可高阳晟又怎能拦住牧的滔天盛怒，青铜剑一挥又倒一人：“……（译：夫人无法治愈，尔等皆要陪葬。）”

此时一医者急中生智，哆哆嗦嗦的说：“……（译：我等医术不精，能力有限，然天下之大，妙手回春的神医众多，武牧王何不带夫人寻求名医？）”

听此言，牧顿时冷静下来：“……（译：何处有名医？）”

“……（译：早年听闻秦国地域宽广，人才辈出，例如秦国都城咸阳，咸阳繁华富庶，物产丰富，定有不少名医与珍稀药物可治愈夫人所患之疾。）”医者言之凿凿，掷地有声的回道。

此言有些道理，此法未必不可行，牧半信半疑，可也别无他法，收起青铜剑，命人立即准备舒适的马车，挥袖离开。

众医者长吁一口气，着实捏了把冷汗。

躲在暗处的胡昭梅目睹了一切，难以置信。

若说昨日是因战争需斩草除根，而对敌军不留余地的赶尽杀绝，或许还能理解，战争这两个字本就残酷无情。可当胡昭梅看见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医者倒在血泊之中，心中五味杂陈，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副模样？

城外数万尸骨未寒，城内无辜之人惨死，胡昭梅并非铁石心肠，又岂会无动于衷？

现在这副羸弱的身体就是一种报应吧？胡昭梅并不害怕那数万冤魂回来索命，也不害怕被拖入无尽地狱永不超生，怕只怕他杀伐太重，背负着洗不清的罪孽，最后报应不爽，不得善终。

一切皆由胡昭梅而起，数万亡魂也皆因她而死，想要终结这一切，只有离开他吧？

为了保持时刻清醒，胡昭梅大量服用之前备好的药，只是这药副作用很大，短暂的提神之后会加速衰竭。

胡昭梅放不下若若，也难以割舍牧，可生命正悄无声息的一秒一秒流失掉，刻不容缓，无论如何都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想起初入夜郎国时，在吊脚楼之内曾许下的那个永远，当真嘲讽至极，原来，永远只有这么远～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他能淡忘一切，走出阴霾，将自己从记忆中抹掉，遇见一个更好的女子，开始新的生活，与那个女子厮守终生。可若若年纪还这么小，如果没有自己，根本无法为人生做出选择。胡昭梅心中已有决断，就算要死，也要离他远远的，在他永远都不会看见，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