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镜花水月空欢喜（2 / 2）

“冰儿慢些～当心身体。”牧仍旧十分担忧她的身子，昨日还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今日又怎会如此精神抖擞？

“不如我为你跳一支舞如何？我没学过多少，可能跳不好～”胡昭梅回眸一笑，把所有的温柔全留给了他。

“如何？”牧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还没等反应过来，胡昭梅已经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稀奇古怪，可身段却十分优美，牧忍不住叫高阳晟拿出笙与竽合奏。

胡昭梅初次听到笙竽合奏，是如此天籁之音，到了此时此刻才知道，原来牧还会吹竽。

只怪相处的时间不够，相识太短，胡昭梅都还没来得及完全了解他，可再遗憾也于事无补，那些笑的幸福的，泪的伤心的，难忘的感动的，不舍的珍贵的，都即将要结束了。

即兴发挥，载歌载舞，胡昭梅舞姿轻盈，牧与高阳晟伴奏，三人欢快的合作，几乎忘我，珍惜这最后的欢愉时光……

与时间赛跑，争分夺秒，在他身边存在的每一秒都是这么的宝贵，胡昭梅不禁感叹：“如果我们只是跨越千里万里的距离就好了，即便漂洋过海，踏平坎坷，走断双腿，我也会回到你的身边，可我们相隔的是两千年的时间，无法跨越的空间……”

“何为时间？冰儿…所言何意？牧不解！”牧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眼中闪耀着万丈光芒，清澈透明。

那些脱口而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胡昭梅无法再用谎言掩盖谎言，再不忍欺骗他：“我来自两千多年以后，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了。”

“两…千…多…年，以后？为何地？若是日夜兼程需几日？”牧仿佛明白了言语之意，却又不敢相信。

胡昭梅仰起头意图忍住眼泪，可泪水从还是眼角滑落：“非山高水远，非千里万里，那是永远都无法突破的阻碍，时间～”

牧强颜欢笑，不敢面对事实，固执的说：“冰儿前往何方，牧便在何方，万水千山，誓死相随，牧哪也不去，守在入口处等冰儿归来。”

胡昭梅再也没忍住，失了声：“若有我一去不复返，答应我，好好活着，寻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忘了我。”

牧笑容渐失，再难强撑笑容，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冰儿何出此言？莫不是此一去再无归期？冰儿当真要舍弃牧？”

“对不起，你别等我了……”胡昭梅捂住脸，失声痛哭。

牧的心隐隐作痛，不忍心见她那么伤心，却也舍不得放她离开：“有道桑荫未移，然情深刻骨，舍则伤及全身，叫牧如何割舍？”

停顿许久之后，胡昭梅忽然咆哮着说：“可我找不到活着留在这里的办法，这副病态之躯已经撑不了几时，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若我不回去，那便难逃一死，你可明白？你放我独自离开吧，别等我了～”

真相道破，牧心中震惊，瞪大双眼泪水夺眶而出，疼痛瞬间刺穿左胸口，扩散至全身，这种痛感难以比拟，比沙场上皮开肉绽、身中数刀还要痛。

牧明白，她已是命在旦夕，只是一直苦苦强撑，心中再多的不舍然而却无他法，终两难全。

马车不断前行，痛苦不断蔓延，道路终有尽头，满心欢喜仍是逃不过曲终人散，马车内万籁俱寂，两人默不作声。

这一次，再难割舍也要放她离开了，沉默许久，牧才开口说：“牧唯恐冰儿归去后，无人惜之，无人宠之，无人护之，无人照料，难以心安，望…冰儿珍重。”

原以为是上苍开眼，命运垂怜，幸运的遇见了毕生挚爱，谁能怎料会是一个解不开的劫，牧望着她泪流满面，伸出手擦拭着她的泪水，说：“冰儿若能安好无恙，牧即便耗尽此生等待又何妨？”

她一笑，整个世界都是光芒四射；她一皱眉，整个世界都狂风骤雨；她一落泪，整个世界都黯淡无光。若余生将无她，牧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可任凭心中再不舍，也别无选择，欲下马车，目送她独自离开。刚准备掀开车帘，马车外一阵喧哗，一支夜郎军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