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命运之敌（1 / 2）
远方的夜幕漆黑，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旺盛的火光却将近景照得如同白昼，仿佛无数颗小型太阳交替升腾。士兵的惨叫声、载具的爆炸声、激光和炮弹的碰撞声接连发生，巨大的气浪在港口内部来回冲撞，整座威克港都摇摇欲塌。
罗斯塔曼如同一柄来自天庭的利剑，呈俯冲之势刺向黑川正雄。黑川正雄抬着头，浑身散发着暗红色的怒光。浓烟和火光构成了画面的背景，远方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他们两人形体清晰——影皇身上的怒光仍在持续暗红，甚至有些发黑。而罗斯塔曼身上的机械光泽依旧，背后的火翼如同天赐。
两人对视，仿佛命运安排的宿敌。
一声巨响，罗斯塔曼正面撞击黑川正雄！达蒙看得非常清楚——接触的一瞬间，罗斯塔曼的手准确抵住黑川正雄的喉咙，直接将其抵入地底。周围的地面瞬间塌陷，石块和灰尘溅上天空，下落的模样像极了下雨——却是石雨。
然而，石雨还未落到地面，地坑中就爆出映照天地的火光，罗斯塔曼背后的火柱像是倒刺的流星般喷射出来，瞬间融化了后方的一辆坦克。
他就像一只许久未进食的鲨鱼，钢青色的机械躯体没入地下，只有圣火般的背鳍在尘幕中若隐若现。此刻，这只鲨鱼已经扑住了猎物的咽喉，若隐若现的背鳍霎时沸腾，燃成了明赤色，赤红色的尾鳍凶猛摆荡，扫过之处融化所有。
罗斯塔曼抵着黑川正雄猛地冲刺起来，在巨大的威克港中央撕出一道数米宽的沟壑，高速的地下冲刺在两侧掀起了遮天蔽日的石浪，整块地皮都险些被掀翻。石浪落下之后，达蒙还能通过灰蒙蒙的尘幕看到沟壑底部——地狱般的灼红，像是一列底盘着火的火车刚刚贴地驶过。
达蒙一个不注意，罗斯塔曼已经推着黑川正雄冲出数百米远，一路上融化了不知多少载具——石浪在天地间展开了一道灰色的幕布，幕布下方散落着许多暗红色的坨状物体，那都是被罗斯塔曼沿路融化的载具，它们已化成了浓厚的铁水。幕布上不时出现暗淡的光点，都是远处交战的火光。
达蒙为之感到震撼——那些极为浓烈的火光，经过这片灰幕过滤却只剩暗淡。他不得不在心里重新定义“机械意志人”这个族群——在他之前的印象里，他一直以为“机械意志人”是比“极金意志人”低一等的族群。
当他的目光追上罗斯塔曼时，那边的石浪已经不再掀起——是一团金光，仿佛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非常巨大。没有任何物体能进入那团金光的内部，甚至连靠近都做不到，周围的地层、载具飞得满天，都被金色的气浪荡出很远。极耀的背景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达蒙定睛一看——那个黑点竟然是罗斯塔曼，他背后的火翼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整个人在空中来回翻转，从很远的地方飞来。达蒙看着这场景，只觉得——罗斯塔曼，就像是..被击飞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印证了达蒙的猜测——巨大的极金光团迅速收拢，在数秒之内聚合成了一个细小的光点。那光点拖着长长的金色尾翼逼近，达蒙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初见“极金意志人影皇”时那道金色的光束！
那光点猛地冲向罗斯塔曼，他在空中还没来得及调整方位，就被光点冲得一个上下颠倒。可以看出罗斯塔曼在努力调整方位来躲避影皇的攻击，但他背后的火柱总是只喷出一截就断了，始终无法保持持久的火力悬浮。
金色的光点在战火中来回穿梭，每击中一次罗斯塔曼，又跑到另一侧发起冲撞，速度之快只在灰幕中拉出几道金色的虚影。罗斯塔曼的身体在不断的冲撞中东仰西倒，但始终没有落地，他似乎在努力保持悬浮——即使火力断续。
达蒙并不知道罗斯塔曼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机械意志人的躯体就算再坚硬，也会被击穿。金光越来越快了，快到极限，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个金线织就的巨大毛球，而毛球中央，是罗斯塔曼那略显残旧的机械躯体。
终于，他撑不住了。背部的火柱再也无法刺出，似乎连意识都即将失去了。影皇见状也不再进攻了，布满天空的金色虚影迅速消解，碎成了一片片细小的光屑。
罗斯塔曼从大约四十米的高空砸在地上——讽刺的是，他恰好砸进了自己刚刚“刨”出的沟壑里，影皇也缓缓停落在地面上，看着沟壑中奄奄一息的罗斯塔曼，说道。
“罗斯塔曼，你好像变弱了。”
达蒙再次近距离地观察到黑川正雄——被罗斯塔曼抵住喉咙，在地底冲撞了数百米之后，他的极金之躯似乎并未出现损坏。而且他的表情，还是那种轻蔑和淡然。反观罗斯塔曼，完全没有了刚出场时那种怒气磅礴，此时的他躺在沟壑里，眼睛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完全一副失败者的模样。
如果说战斗已经结束的话，这场战斗才进行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极金意志人和机械意志人才进行第一轮缠斗，直接分出了胜负。显然，这个结果让达蒙失望。
就在达蒙以为罗斯塔曼输了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又在脑海中响起。
“达蒙·洛克西，还记得你的生日吗？”是罗斯塔曼在问。
达蒙看向坑里的罗斯塔曼，他还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惨状；影皇身上的金光缓慢起伏，像是呼吸，但并没有追加进攻；达蒙又抬头看看周围，世界也没有被青灰色覆盖，远方的焰羽抖动，近处的石雨还在下着，一切看起来都是正常的模样，但却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世界没有停止运转，但又似乎处在停止运转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