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玉石俱焚（2 / 2）

人群里又冲出几个男人，几个人把达蒙架起来使他动弹不得，胖女人疯狂地折磨着他，手段残忍至极。地垒里的白炽灯忽明忽暗发出呲呲声，青光照在这些人的脸上，阴森恐怖。人群里的父母都捂住了自己小孩的眼睛，以免此情此景给他们留下童年阴影。

达蒙终于失去意识，停止了挣扎。那串钥匙卡在他的喉管深处，无法取出。二十一年后的今天，他终于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儿，即使是以这种方式。

入口处一声巨响。

一辆猎豹坦克冲破铁门开了进来，车上的士兵鸣枪警示。刚才暴乱的人一下子都老实了，蹲在地上。只有那个胖女人好像不服气似的大喊大叫。

“你们不能抓我，那是我的女儿。是那个畜生抢了我的女儿！”

两个士兵拖着她肥硕的身躯拉走了她。几个后勤部队的医护人员从坦克车上跳了下来，对达蒙采取急救措施。外面三辆猎豹坦克就驻扎在不远处，八十万英国士兵严正以待。

后勤部队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地垒控制部的门，只见那个女孩奄奄一息地伏在案台上。他们用担架抬出了欧阳，开始了撤离工作。

“直升机！直升机！”一个平民大喊着指向远方的天空，敌军来得还不算太晚。

“暂停撤离，准备迎战！”

几十万支步枪同时开火，无数的弹道交错而上，子弹撞在银翼直升机的外壳上溅起星点火光，却无法对它造成有效打击。四架直升机完全无视枪弹，盘旋着降低高度。各自托出六挺火神机枪，枪管极速地旋转，弹雨倾泻而下，扫射之处鲜血飞溅。青黑色的枪管很快被持续高温加热到赤红色，弹壳不断退入机匣，从抛壳窗里崩射。空中部队对地面部队形成了明显的压制，指挥官见势不妙，大喊道。

“猎豹坦克准备！”

不等指挥官下令，猎豹坦克已经蓄势待发，炮管层层压缩发出金属聚合的咔咔声，原本近七米的炮管缩得只剩不到一米，炮口的直径却扩大了十倍像一块绞盘贴合在炮门上，沉缓地斜向抬升锁定目标。一如猎豹捕食前的蹲伏，正酝酿起致命的扑杀。

“放！”

炮膛里的贫铀合金穿甲弹随着整门炮台弹射而出，卷起黑金色的火焰射入直升机的机腹，巨大的后座力震得整个海岸一颤。炮弹穿透整个机身从机顶的桨毂射出，带着合金碎屑直刺云霄！爆炸的火焰波及了另一架直升机的螺旋桨，两架直升机踉跄着坠入大西洋。

双杀！大挫敌军锐气！在猎豹面前，这些银翼直升机还不如兔子坚强，而这样的猎豹还有三辆。

远方的海平面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扭曲，越来越快，扭曲似乎在逼近，非常快！猎豹还未来得及再次填弹，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扭曲撕成碎片。只见所有英军士兵痛苦地抱头捂耳，在地上滚作一团。隐约地，海洋的彼端出现四颗黑点，翻滚着巨浪。

是敌军的支援部队到了——四艘百目战舰。

百目战舰的炮羽还未收合，这无形的扭曲正是由它们发射——音杀炮！每一门音杀炮上都装载了近千枚的音弦，其同时共鸣会产生巨大的音浪冲击波，极盛之时震荡空气，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发起致命冲击，几乎无法抵挡。

遭到音浪席卷的英国部队战斗力骤减，这给收到重创的银翼直升机腾出片刻的喘息，百目战舰趁势开足马力全速推进。

海面之下一串气泡回荡，百目战舰舰底无声地排出几枚鱼雷，旋转着尾翼朝普利茅斯推进，速度并不快，却是极为致命的杀招。

海岸上的直升机与坦克鏖战正酣，鱼雷已从水下悄然而至，头部的合金钻头钻开岩壁，深入普利茅斯的地底，通过直升机视角锁定了英国部队的作战范围，准确地分布在地底各处。

轰！又一架银翼被击落，三辆猎豹坦克同时转向，将目标锁定一艘百目战舰，蓄势待发！与此同时，地底分布各处的鱼雷开始共鸣，大地产生异动。

片刻之后，鱼雷轰然爆炸掀翻了英国部队的整块作战区域，地面坍塌而下埋葬了英军的主力作战部队，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惨叫声迭起，残肢断臂流离。整片战场只剩黄沙飘扬，硝烟弥漫——英军地面部队几乎全军覆没。

仅剩的那架银翼火力更加凶猛，咆哮着吞噬地面上每一寸生机。幸存的士兵们奋力迎战，却也难敌高空死神。百目战舰船坚炮利，正全速逼近普利茅斯海港。

银翼直升机咆哮回转，枪管赤红。一名士兵手持步枪射击，纵声呐喊，用生命倾泻最后的火力，于最荣耀处献出自己的心脏！

耀眼的火光犹如救世之神。一排榴弹炮冲破烟幕斜刺而出，将那架银翼连同敌军的气焰炸成粉末。三尊炮台高傲地仰着头，炮口腾起浓重的硝烟，振开黄沙一片。沙流沉降，在烟幕中凝聚出巨大的轮廓，两条履带无情地碾过碎石，以君临之势抵达战场。

是黑鲸坦克！普利茅斯的英军大部队到了！

大部队用成倍的火力还击敌军，两军正面交战，声势磅礴掀天覆海。战争地垒的铁门没能经住炮火轰击，已是破碎不堪。平民们在大部队的保护下暂时安全。后勤部队正在地垒中积极组织救治工作，争取把伤亡降到最低。

达蒙醒了，头疼欲裂。他猛地坐了起来，第一时间用手来回试探自己的喉咙，感觉并无不适。他惊恐地翻下担架，满地寻找那串本该在自己喉咙里的钥匙。

“嘿，达蒙，别找了，在这。”一名后勤部士兵蹲在他面前，手里摇着那串钥匙。

达蒙一把夺了过来，他想问“我女儿呢？”喉咙却袭来剧痛导致他说不出任何话。那个士兵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心，指了指另一具担架。哑巴女孩正安静地躺在那里，脚踝上包扎着层层医疗纱布，达蒙这才收回惊惧，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他走到那具担架旁边，像一尊石像般坐在那里，守卫躺着的女儿。远处的胖女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低头与周围几个男人讨论些什么。

英军的支援部队源源不断从后方涌进战场，打得敌军舰队无法靠近，防守方开始占据优势。

战场某个角落。

黑川内武背靠在破碎的墙体上，抹着自己眼里的黄沙。他明白，此次夺取计划已经破产了。

“这里是普利茅斯部队，呼叫赫拉号，二号实验体逃脱，请求核弹轰击。”他对着对讲机说道，说出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这里是赫拉号，灭世炮未完成冷却，无法再次轰击。”赫拉号拒绝了他的请求。

“普利茅斯巴比坎，坐标（677，415）”黑川内武并不管那头说什么，直接报上了轰击方位。

“重复一遍，二号实验体逃脱，命令核弹轰击。”说完他就扔掉了对讲机，转身进入黄沙与战火缠绵的混沌之中。

“收到，核弹轰击倒计时200秒。”对讲机传回赫拉号的应答，坠入深海。

赫拉号的甲板上灭世炮缓缓转向，大屏幕上的红色数字开始倒数，从200到0，从生存到毁灭。黑川内武踏上台阶进入一架银翼直升机。螺旋桨旋转着扫开漫天黄沙，带起沉重的机身飞离普利茅斯。百目战舰炮火骤停，甲板上几道钢墙弹射而起，进入防御模式掉头驶离。海上的大洋洲联军呈撤退之势，陆地上的英国士兵不敢松懈，继续倾泻火力。

“澳洲佬被我们打回壳里啦。”一名英国士兵大喊着开火。

很快，英国士兵们确信这几艘战舰不再回头，欢呼着庆贺胜利。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勇猛击退了敌军，却不知敌军只是在躲避即将到来的毁天灭地。他们自以为守住了普利茅斯，却不知几分钟后这座城市就会从英国版图上抹去。

大洋洲联军最终还是采取了极端的方式——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