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暮然回首（2 / 2）

他回到了荒漠中，他的手轻轻地摸在了黑面具小姑娘的额头上。

这次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而是小声地问道：“你说妈妈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是不是因为小兔子，因为小兔子太可爱了，所以妈妈就不爱小娥和阿爹，所以才不肯回去了？”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其实云天已经看出来了，嫦娥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回不去了。

因为小娥在飞升通道花费了太长时间，再加上上了月宫之后又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能等她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几百万年以后了。

人间早已沧海桑田，就算嫦娥愿意下界，又能找到什么呢？

无非是更多的伤痛与失望罢了。

而小娥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心思，大概是因为嫦娥的选择。

她选择了隐瞒而不是坦白，自以为是在保护小娥，实际上却反而将她伤的更深。

出于自保的心理，她将矛头指向了月宫当中的玉兔。

玉兔无辜吗？

当然是无辜的，但这并不是关键。

因为伤害已经造成，小娥内心对玉兔的恶意，也因为嫦娥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而渐渐地根深蒂固，她更加坚定地认为是玉兔在搞鬼，甚至在嫦娥的阻挠下，她将这种恨意转化为食欲。

她攻击玉兔的理由不再是仇恨，而是因为食欲。

并不是因为她喜欢吃玉兔，而是因为如果她喜欢吃玉兔，那么这个理由就是无懈可击的。

我没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是想吃东西而已，吃东西有错吗？

就算后来小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这种扭曲的恨意却根本无法得到纾解，因为它已经固化了，甚至于她已经真正地喜欢上吃兔子肉了。

这并不是自我催眠级别的东西，而是在长时间形成的习惯。

云天正在思考，小黑已经举起了菜刀。

“既然没有错，那我可以吃了你吗？”

云天还没有回答，一根红色的箭矢已经射出来，而且这次没有射在菜刀上，而是小黑的肩膀上。

小红变得更强了。

小红出现了，她与原来有了很大的区别，她的面具似乎变得稀薄了，她手里的弓变成了后羿宝弓。

小娥意识内的两个菱角，似乎快要分出胜负了。

“你不配当阿爹的女儿，你忘记了你的使命，你太懦弱了，竟然将自己的错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让我很失望。”小红缓缓地走上前来，身上杀气四溢。

小黑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你凭什么指责我，忘记使命的又不是我，明明是你，是你自己太弱了。”

小红道：“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我要修正这个错误，阿爹的女儿不该是这个模样。”

“错的不是我，明明是他，是他自己不上天来找我的，是他自己说了我可以忘记使命的，我没错，错的是他，谁让他不来找我的？”

小红道：“阿爹有自己的使命，他也是身不由己。”

“我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而已，我只想妈妈和阿爹生活在一起，我的要求很简单，为什么不能实现？你装什么成熟理智，你也想要对不对？”

“我也想要，但现实就是现实。”

“所以呢？你想要怎样？”

“我要杀了你。”

“那你来呀，看我们到底是谁杀了谁。”

两人正要继续捉对厮杀，云天连忙喊了一声：“等一下！”

小红道：“你想干什么？”

小黑道：“兔子不许说话。”

“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可我刚刚听了好一会儿，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不打架的呀。”

小红道：“胡说，我们的矛盾不可调和。”

小黑也道：“对，不可调和。”

劝小孩子什么的最烦了。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首先是你，你阿爹平时吃过兔子肉吗？”

“吃过。”

“那兔子肉好吃吗？”

“好吃。”

云天又看向了黑面具：“你说你忘记了你父亲的使命了对不对？”

“对，我忘记了。”

“但是如果你发现人类受到了妖怪的残害，你会出手相救吗？”

黑面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会。”

云天摊了摊手道：“其实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都喜欢吃兔子肉，都喜欢拯救处于危难当中的人类，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呀，为什么要打架。”

红面具道：“可是她忘记了使命。”

“他不记得使命了，但她做的事情，基本上还是符合那个使命的要求的，你可以规劝她嘛，为什么非要动刀动枪呢？”

“她上次还差点把人类当成羊妖烤来吃了，你觉得她这个样子正常吗？”

云天忍不住头疼：“那她最后不是停止了吗？这叫终止犯罪，是可以原谅的。”

“真的吗？”小红和小黑异口同声地问道。

云天斩钉切铁地道：“当然！”

小红道：“那我可以暂时原谅她。”

小黑道：“胡说，明明是我放过了你。”

缓缓地，小红和小黑的身影都从云天面前消失了。

云天发现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眼前是一个雨天，透过雨幕，云天看到了一栋挺熟悉的房子。

那是白虎岭下，云天等人暂且栖身的白家的老房子。

云天缓缓地走到门前，正要敲门，门却主动从里边打开了。

小娥俏生生地站在门里：“师兄，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