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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朱公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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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鹤眉宇间极快地覆上极厚重的阴翳,显然对这等说法十分不满,他毕生夙愿几乎入臻境,成为他的神,毁灭他的神,亦要成为被天下人顶礼膜拜的,更伟岸的神明。

如今被说能爬到如今少不了谢必安一路抬举,他手上动作一滞,勉力笑道:“那也是主子乐意,怪不得别人。更何况,当初拱卫司中,与高鹤同期的李花谷,陈思行几位千户都是万里挑一的能辈,为何身为执金吾的主子偏偏提拔高鹤一人。”

他眉间带了几分傲气,悠悠道:“说到底,爬到如今的位置,还是高鹤自己争气罢了。”

秦章仪对镜一挑远山藏黛的娥眉,轻启朱唇:“若成大事,非你这样的狼心狗肺之辈不可。”

高鹤依旧噙着假意冷笑道:“公主过奖。”

秦章仪玉指轻拍他搭在自己肩上一双热得发烫的手,残忍开口:“你远比不上你主子。”

高鹤眸色戾气横生,却擎着温然笑意平缓道:“您和两位藩王英雄所见略同,高鹤自知比不上主子,已然倾尽所有追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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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行不轨,扒皮示众,包围京城,上任秉笔太监,桩桩件件,都是他为覆灭谢必安的所作所为,秦章仪看在眼里,面露不屑:“小打小闹罢了,比起他,你太小家子气。谢必安是秉笔太监,你高鹤也是秉笔太监,可谢必安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你高鹤,不是。”

高鹤面上戾气更浓厚一层,亦从此话中察觉不对,当即两手狠狠钳住秦章仪如花脸颊,阴恻恻道:“公主内里又打什么算盘?”

秦章仪深深望进他的眼底,亦不否认:“若非看你是个可塑之才,这些话本宫惫懒告诉你。”

“如今平度王和荥阳王从封地杀出一条血路赶赴京城是为何?还不是为了奉先殿里那个王座,一旦举事成功,他们就是九五之尊,而你,一个中常侍,我,一个女儿身,彼时又当如何?”

高鹤靠近她漠然面颊,沉了声音:“公主是说,若我们四人当真杀了谢必安,重新夺回秦国政权兵权,两位藩王断然过河拆桥,因着我俩手握戈兰军队和野战部队,二人不敢胡作非为,但在权力上,落在高鹤和公主头上的少之又少。”

秦章仪挣开他的钳制,随手拈起红木匣子前一把金凤钗,慵声道:“父皇驾崩,偌大秦国都在谢必安和他身后的四司手中,那真真才是万人之上的九千岁,而今你一心想超过他去,偏生与老七老十勾结,便是成事,那二人分权,落在你手上的定然比谢必安少之又少,你就是再耗费心力,也远远达不到你主子权倾朝野的地位。”

此话说到高鹤心缝中,纵然深知兰章公主有她的私心,左右也是顾不得了,那双野鹿似的双眸此刻迸出点点火星似的狂野:“公主意欲何为?”

秦章仪微一扯嘴角,娓娓道:“藩王区区五十万兵,加之是正统皇室血脉,除此之外,又有何等资格与你我抗衡,况且二人早年党争对立,此次夺权,谁又当登上大宝?”

高鹤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紧张,身体略微战栗,狠咬牙关道:“公主是说将二人剔除?”

秦章仪对他媚娆一笑:“除去二人,加之谢必安已死,彼时你自当登上谢必安今日的位置,而本宫,一介女儿身,左右翻不起什么浪花,而本宫所求不多,一不要兵权二不要政权,要的,不过一世安宁罢了,而今只要高大人牢牢掌控京畿道中央禁军和野战部队,本公主亦倾尽戈兰之力助你夺权,一百万戈兰军队趁瘟疫肆虐攻打东南,一百万戈兰军驻守京城,抗衡五十万藩王军队,彼时政权兵权在你我之手,那时,大秦还是大秦,咸阳宫还是咸阳宫,兰章公主还是兰章公主,不同的是,权倾朝野的不再是谢必安,而是秉笔太监,高鹤,那时你才当的一句,九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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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自己一双温热玉手覆在他手上,挚挚诚诚道:“这才算真正推翻谢必安,赶超他,毁灭他。”

高鹤兴奋到牙齿忍不住打战,他“呵呵”扭曲地笑了两声:“公主所言不虚,事不宜迟,高鹤这就与京兆尹一行人商议此事!”

说罢一撩衣袍,小小身影登时溜出凌烟阁内殿。

秦章仪自镜中见他窃窃老鼠似的离开,身子登时瘫软下去,似是失了全身力气,不禁趴倒在梳妆台前。

眸间或诡魅,或媚娆,或算计的光芒逐渐熄灭,渐渐的,只剩下自内而外的漠然,而在亘古的漠然其间,万千花蕊盛开凋敝。

她对昨夜的折腾,仍是心有余悸。

冰肌玉骨在药效下透出海棠花般的妍红,如浪狂潮不住袭来,喉间的呢喃无法控制溢出娇唇,被魏长青紧紧抱在怀中,她一双手毫无知觉地攀上他的脖颈,去扒扯他的长衫,面庞的烧红难以缓解,便贴在他冰凉的脖颈间,微微寻得少许慰藉,彼时他的呼吸那般粗重,却咬着牙关道:“公主且再忍忍。”

药效磨人,还未到太医院,她忍不住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求你了,给我吧。”

魏长青快步迈向前的脚步骤然一顿。

夜间月朗星稀,琉砖玉瓦温宁安祥,万古长街,一阵暖风遽然抚向二人通身,身子轻盈的几欲乘风归去,他喉头滚动一瞬,极力自持道:“公主可知,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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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间有熊熊烈火腾然灼人,身子被折磨的顿失力气,药效却让她不受控地痉挛抽搐,她埋在少年将军脖颈间,嘶哑着嗓子,极缓慢道:“魏长青,你是魏长青。”

魏长青眼眶一热,一咬牙,便抱着她越墙入了距此最近的慈风殿,陈美人薨逝后,这里一直废弃。

他将美人儿如世间最珍奇的宝贝般轻柔放在内间床榻之上,包成粽子似的锦被滑落,她不自觉扭紧双腿,胡乱在身上抓着,将娇嫩的脖颈和双臂以鲜红豆蔻抓出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魏长青以心疼的眸光凝神望她,手上脱衣动作不停,只剩下亵裤衬衣后,他欺身而上,环住她滚烫的身躯,喃喃道:“你知我是谁,就好了。”

说罢覆唇,贴上她细嫩肩膀,他的嘴唇冰凉,秦章仪舒服地喟叹出声,只觉即便面前是万丈深渊,自己也会义无反顾投身其中。

可当魏长青俯身上前,欲除去肚兜那一刻,心头一阵莫名袭来的抗拒却蓬勃而起。

药效愈加猛烈,似洪水猛兽扑来,而自己一丝抵挡之力都没有,可隐隐中,还是抗拒着什么,两种心潮在体内抗衡,那点子抗拒几乎瞬间被欲望的火舌吞噬殆尽,她甚至引导着他的手来解青莲肚兜上的蚕丝绑带。

魏长青双手微战,那绑带在手上绕了无数个圈,难以解开,秦章仪不由得将白皙泛光的修长玉腿搭上他的肩膀:“赶...快”

魏长青顾不得许多,褪下裤子便要上来抱她。

秦章仪看向身下,眼眸微微睁大,意识竟因此有了片刻的清明,原来……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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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微涨,只觉想吐。

魏长青扯开她的双腿,拽住脚踝拉向自己,那一刻抗拒的情绪终于占了上风,欲望被暂时压制一瞬。

她就在这一瞬中,双腿发力蹬开了他,极力滚到床榻另一边。

魏长青被不期然踢开,亦含了几分迷蒙的不解道:“公主这是做什么?”

秦章仪埋脸于身下锦被,欲望再次如浪潮袭来,体内被攻讦地几乎千疮百孔,她抽搐不止。魏长青试探地再次上来抱她,抬起她一张俏脸,却见她满面泪水,条条发丝被泪水沾在面上,虽狼狈,却也我见犹怜。

魏长青在她眼泪中愣住了,却见她紧闭双眼迷迷糊糊咕哝道:“对不起,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魏长青裸着身子楞在床榻之上,那一瞬似有冷风透过窗棂飘进,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一滚竟翻下床榻,只是腿上一软,重重栽倒在地,魏长青面上一紧,正欲扶她,她却咬咬牙摇摇晃晃站起来,再向外仓皇跑去。

嘉湖就在慈风殿后殿外,夜间湖面平静,只有夜蛙鸣叫,是一片安详之态。她缓慢而踉跄的向嘉湖湖边跑去,终于体力不支,腿间一个趔趄,距湖边三尺远之处栽倒,欲望折磨下,她咬牙,两手两脚艰难向湖边爬行,终于一个翻身,栽倒进冰凉刺骨的嘉湖之中,惊起一湖锦鲤,亦压倒片片荷花莲叶。

湖水浸润漫上她通身,灼烧之感褪去,通身只觉凉爽,被抓出血痕的肌肤在寒水刺激下,更添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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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放任自己向湖底沉去,窒息感逼近,脑中蓦地闪过多年前的绵邈时光。绿云冉冉,柳红霏霏,身材颀长的年轻执金吾与一身紫云纱的小小公主泛舟嘉湖,二人渡船藕花深处,摘莲蓬抓锦鲤,自己手拿一柄荷花,玩得满脸汗水,他从湖中打湿锦帕,将自己以修长双腿圈于怀中,细细擦拭花猫似的面庞......

呛水昏迷,她只记得魏长青跳入湖中捞上自己,又被钳着下巴灌了一碗接一碗的苦汤,灼热而抓心挠肺的感觉消失,她沉沉昏睡。

思及此处,秦章仪从梳妆台前霍然抬头,看向镜中自己煞白的面色,想起那人身染疫病,骇然之感顿时升腾起来,她生生被逼出点点泪花,在寂静无人的偌大凌烟阁,抖着玉手抚上镜中自己深感陌生的面庞,喃喃道:“原来,只有他是可以的么?”qqxδnew

她的心骗了自己。想当然魏长青以鱼水之欢的方式拯救自己,可是身体的抗拒永远骗不了人,骗不了他,更骗不了自己。

明明,沉入湖底前最后的念头是,要是谢必安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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