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萼贵妃往事(1 / 2)
平度王嘴角噙着混不吝的笑意,闻言当真起身,用剑柄撩开绣着百色寿字的锦帘,向内略微探了探头。只见如豆微光映照下,榻上鸡皮鹤发的老人含笑,安祥睡去。
那昏暗烛光忽得迸溅出微弱烛泪,继而,熄灭。
朱公公霎时被掩在黑暗中,暗夜将他笼罩裹挟,再也窥不得半分轮廓,人死灯灭。
平度王嗤笑一声,转过身对秦章仪道:“他倒落了个善终。”
秦章仪不理会,只站起身道:“继续派兵追赶荥阳王,起驾回宫。”
咸阳宫似一座死城,冲天气焰腾着血腥的残忍红光,尸体遍布皇城,冤魂化身无数罪孽盘踞皇城,与三百年间重重罪孽,深埋皇城富贵堂皇的琉砖玉瓦和雄伟壮观的巍峨宫宇中,亟待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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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鹤换了一身与谢必安衣袍无异的蟹青色五福官服,赶来凌烟阁述职,却见秦章仪坐于外间首位,扫视他通身后不屑地一扯嘴角,施施然问一句:“抓到了?”
高鹤自顾自坐于下首侧位,拈起汝窑既白色茶盏呷了口茶,噙着热切的笑意道:“并未。藩王与京中不少官员联系密切,此处怕有内鬼助他逃出京城。”
“微臣此番是说,咱们与平度王暗中谋合将荥阳王三十万大军屠戮殆尽赶出咸阳,分一杯羹的人少了一位,权力进一步集中,看来,未来的大秦君主,非十皇子莫属了。”
秦章仪哼笑一声:“若杀了他,难保其余藩王不会造反,若是将他二十万将士屠戮殆尽,拥他为傀儡皇帝,一来,天下安稳,二来,大权尽数握在你手,这才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高鹤忽得显出几分兴奋之色:“公主可知,微臣的大内行宫发现了多大的秘密?”
秦章仪还未开口,就见他瞪大了双眸,迫不及待道:“平度王昨晚扮成换防守卫进宫,趁人不备,闪进了萼贵妃娘娘的丹青殿。”
“萼贵妃与平度王之事鲜为人知,若是拱卫司,便不能不知。”
秦章仪眸中闪现惊愕,想起多年前父皇处置萼娘娘时,自己不过九龄之岁,与执金吾谢大人在御花园打秋千玩,此事背后如何,自己竟一概不知。
只沉声问道:“此话怎讲?”
她话音未落,高鹤便倒豆子似的喋喋不休起来:“萼贵妃娘娘是长鸮进贡的藩妃,深受先帝爷宠爱,偏生萼贵妃见到还是十皇子的平度王行走内殿,月朗风清,于是情根深种,再难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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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内宫一心一意帮十皇子在先帝爷面前进言拉拢朝臣,为权残害忠良,罔顾人伦。终于在太子党派告密揭发后事发,牵扯五皇子金陵之事,于是十皇子被贬至平度封地。”
秦章仪不禁震惊,亦暗自腹诽真不愧是血浓于水的至亲父子,对女子的眼光倒是一致,十皇兄对萼贵妃娘娘念念不忘,二皇兄对陈美人情根深种,还真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她掩下眸间惊色,幽幽接道:“彼时与长鸮关系紧张,加之为了保全皇室颜面,父皇并未处死萼娘娘,只是将她幽闭深宫,此生不得出。”
高鹤端着肩呷口茶,笑道:“当年,此事的呈案便是身为拱卫司千户的高鹤亲手交给主子,而在此事不久,主子就出宰金陵查办五皇子兴风作浪一事,六年后才重归京城。”
秦章仪心口刺痛一瞬,只无意识抬了抬云鬓间的桃花簪,幽凉道:“高大人意思是,以萼娘娘要挟平度王,使他失势?”
高鹤眸光奇异而晶亮,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秦章仪嗤之以鼻:“他是为了攻进咸阳屠杀十二万布衣百姓的龙子,怎会为一女人甘心情愿放弃权势,你未免过于天真!”
即便是谢必安这样的宦官,说用自己换国土,还不是说换就换了。
高鹤直直睨着美人儿一张无情动人的面庞,笑道:“那公主且看着吧。”
秦章仪终是深皱眉头,极厌恶不豫的冷语道:“能别学谢必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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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白的让人恶心。”
他近日的言谈举止,几乎与谢必安一模一样。大到拈茶杯的寸劲,行走的分寸和日常穿着,小到一颦一笑,一个眸色,如出一辙。
节骨眼处像得过分,显出几分恐惧诡异,更令人作呕。
高鹤挑挑眉梢,依旧笑问道:“公主不喜欢吗?”
秦章仪立即道:“”不喜欢,厌恶至极。”
高鹤以灼灼目光睨着她,缓缓问道:“是不喜欢主子,还是不喜欢高鹤?”
秦章仪只觉他在说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连一个不屑的眼神都懒怠抛出,转身进了内殿,只留下一句:“增调丹青殿防守,盯紧平度王,你我能否成事,在此一举。”
高鹤掩了眸间神色,拱手深深下拜,称是。
秦昭帝八月初十,上弦月高悬咸阳宫外,皎洁温柔的月光以众生平等的姿态撒下光辉,几只夜枭咕咕夜啼,携着荷花清香的微风阵阵吹来,丹青殿外间一尊二三人高,金环饶身的杨柳观音以永恒的慈祥悲悯目光,俯视众生。
月光撒在金身之上,似佛光乍现,更见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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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闻声救苦的菩萨静然注目之下,一对男女相拥而吻。
萼贵妃擎着缅茄菩提的佛珠,两手成拳抵在平度王胸口,得了空挡当即挣扎着喘息道:“十皇子自重,本宫是昭帝遗妃!”
平度王空出一手扣着她后脑勺,咬着牙关:“萼娘娘装什么,六年前,您对儿臣,可是...欲罢不能。”
说罢压唇而上,如狼似虎地啃咬她。
萼贵妃心头蓦地发紧,手上菩提佛珠串的丝线被扯断,被盘的光滑顺亮的缅笳子在二人衣襟紧密贴合处散落,滴滴答答惊跳滚落,散落一地,在悠长复悠长的深宫,突兀而令人心神俱裂。
萼贵妃别开脸躲他滚烫的薄唇,不敢看他的脸:“你且走罢,你我缘分已尽,此生本不该再见面。”
平度王一滞,停下动作,对她苍白面庞喷吐热气:“娘娘当真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