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原 太平洋海盆（1 / 2）
确切的说，那是一块晶石。
但它千百万年来——
这里的千百万年到底是多久呢？如果太阳系诞生的时间真的是在四十多亿以前，那这里的千百万年则要比四十多亿更久更久。
——只会呈现一个完美形状的菱形给世人。
所以，所有见过的人都只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平面形状——菱形。
在几何学里，对平行四边形是这样定义的：两组对边分别平行的四边形叫做平行四边形。菱形是这样的一种特殊的平行四边形，它的邻边相等。正方形是这样的一种特殊的菱形，它的邻边垂直。
菱形其实就是几何学里的一种比较特殊一点的形状。而且只是简单的平面形状。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当泰阳如饿狼扑食一般捧起之后，这块晶石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先是变成立体的。
原先的菱形（邻边是不垂直的）变成了立体的——一个梭子一般的东西。只有当你真正的看到它的时候，你才会真正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完美！
然后，这个立体的东西开始变形，变成了一个正方体！
泰阳已经被眼前的巨大变化震撼到。
人鱼少女小鱼更是被眼前的巨大变化弄得不知所措。当泰阳劈开眼前的乱石，那些巨大的变化，如石块整齐划一的被斩断成两块之后齐刷刷的如同军队在给首长让步一般移动开。
这本身已经让小鱼疑惑不已。
可是还没完。
泰阳像是疯了一般，竟然直接扑了上去。接着泰阳的举动同样让小鱼害怕，因为泰阳从地上不知道捧起了什么，像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的手。
接着一个很好看的晶石出现在泰阳的手上。小鱼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晶石又变了形状。变成了立方体的晶石。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泰阳像从出生下来就没有吃过东西似的把手中的立方体送进自己的嘴巴里。
接着便是光芒大甚，小鱼下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因为此时的光芒比太阳的光芒更加的刺眼。
或许我们都可以做到像清代文学家沈复小时候那般张目对日，但是绝对没有人可以在此时的强光下睁开眼睛。因为你的身体反应会下意识的保护你的眼睛闭上，而闭上的眼睛在这样的强光下就再也睁不开了。
直到这道光芒消失，小鱼才后怕的睁开了眼睛。
“泰阳！”
人鱼少女小心翼翼地喊道。
虽然眼前的这个人的样貌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是直觉告诉她，他已经很不一样了。
泰阳简单利索的说道：“走，我带你回家！”
☆
泰阳劈开眼前的那堆乱石之后，便马上有一种高中时候推开饭堂大妈死死堵住的饭堂大门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下课铃声终于响了，饭堂大妈已经没有任何堵住门不给进的道理了，饭菜就在前方，冲啊……
学生时代特别容易饿，总感觉吃不够，有人说是长身体，有人说是一整天都在用脑子思考各种奇葩问题，大脑需要消耗的能量于是就变得很大……泰阳才不管那些奇奇怪怪的说法，他就是要吃。
没错，他就是要吃。
于是，他一把抓住那个东西，然后完全没有在意它在自己的手上之后的巨大变化，直接就一口吞进了肚子里面！
狼吞虎咽这个词真的是发明得太好了。如果没有这个词，就需要用这样的一句很长的话来形容他刚才的样子：
狼吞：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进食，终于一块肉出现在狼的面前，狼根本就不思考，一口就将肉吞进了肚子里，甚至都没有感受到这块肉到底是什么味道。就连那是因为饥饿把石头幻想成肉吞进肚子的事实都没有发现。
虎咽：老虎也也是很久没有进食了。……此处省略一百字（如想知道，改天去看一下老虎是怎么“咽”东西的）。
……
泰阳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一篇文章，是谁写的来着，好像叫什么家来着，反正不是作家……那篇文章就有他关于“狼吞虎咽”这个词发明出来的一些“赞美”或者说是“赞叹”。
但他还没有回想完，身体的巨大变化便出现了。
然而对于泰阳他自己来说，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他这时只是感觉饥肠辘辘的他变得元气满满的了。
如果真要追问他在这前后的变化，他会思考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他才会说：
“其实，也就是，之前很饿很饿，然后终于吃饱了……的感觉而已。”
可是当他再一次闭上眼睛去感受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变化便不是饿了吃饱这样子简单的变化了。
他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但就是因为看到了很多东西，所以在他的心中出现了很多的疑惑。
这些许许多多的疑惑总结起来就是，我是谁，我为什么存在，我要去向何方……
☆
泰阳看到了很多年前，一只可怜的小鱼被海水巨大的吸力吸入暗无天日的巨深海沟。而有这么一群大鱼，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只什么都不懂的小鱼沉入黑暗的深海……
更让泰阳生气的是这群大鱼在这以前还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活动，他们围成一个大圈，把小鱼扔来扔去，最后扔进海洋里最为黑暗的地方……
……
之后还有很多画面。这些画面组成了一个故事。一个悲伤的故事。这个故事不吸引人，但却刺痛了泰阳的心。
因为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小时候的人鱼少女——的经历跟他的经历实在是太像了。
☆
身后那道黑漆漆的存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瘆得慌。
在刚脱离这道黑漆漆的存在的那一刻，泰阳还能够感受到它的吸力。但是对于此时的泰阳来说却不过蛛网一般。泰阳不用使出任何的力量，只要走过去便可以自然而然的将这些蜘蛛网弄断。
当然，这些吸力所产生的阻力也会像蜘蛛网那般很有韧性，便不会像面条那般一碰便会脆弱的折断。
在泰阳说要带她回家之时，人鱼少女小鱼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虽然她很想回家，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会真正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即使是遇到了泰阳。即使是泰阳展现了各种各样的特别之处。
但回家，依旧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她早已经没有了家。
她的父母在万年之久的时间里，可能早已经不存在。
她……真的可以回家吗？
泰阳看到了小鱼眼睛里的落寞，一阵触动。
家，家在哪里呢？
拥抱是最好的安慰。所以，泰阳温柔的给了小鱼一个拥抱。然后说道：“父母给我们的家已经失去了，但是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泰阳说这句话是非常咬文嚼字的。
“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与“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两句话是极其考究的。
如果说成“我们自己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那就会将他与小鱼捆绑成一个共同体。他们不但会共同去完成这件事情，而且创造的家是他们共同的——这不就成了“求婚”吗？
可是“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的家”则是将创造分开了，“我们”这个共同体也不存在了。创造家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分开的——当然可以互相帮助。而泰阳肯定会帮助小鱼的。
……
泰阳自然在说这句话之前就琢磨好了这些。
然而，这除了能让泰阳自己安心之外，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作用，或者是说效果。
因为听的人谁会去区分“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与“我们可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两句话之间的差别？
人鱼少女很开心，因为她已经将这句话当作了泰阳对她的一辈子的承诺。
此时的她真的恨不得马上回到那片广阔的海原，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然后在那片美丽的海洋里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
依偎在心爱的人的怀里，白天，漂浮在海面上，沐浴阳光，夜里，在岸边看灿烂星空里的星星……好不美丽的画面。
所以在他们脱离了海沟的范围，不再有海沟特有的向下的吸力的烦扰，看到了阳光照射进海水里折射出了很好看的光线之后，小鱼做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
人鱼少女亲了泰阳一口。
这一亲，她开心了，他却懵了。
有些事情他想说，但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不应该说。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小鱼是人鱼。没有双脚，但是脱离了海沟的巨大压力的束缚，她好像回到了天空里的天鹅。
在海水里，她的速度非常的快，美丽的尾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闪闪的很好看的光芒。再加上小鱼因为前进不断摆动的动作，虽然是重复的，但却好像一段独特的美丽的舞蹈。
此时的泰阳虽然因为刚才那个让他猝不及防的吻有些疑虑，但是在看到此情此景之后，他心中的某个纽扣松动了一些。
☆
太平洋是一片非常广阔的大海。
把太平洋当作陆地，那这块陆地的地形是极其复杂的。
如果说马里亚纳海沟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那么那些陆地与海洋交界处的大陆架便是海洋里永远看不到头的崇山峻岭。
在这些崇山峻岭之间的广阔地区，则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有高山——能看得到头，甚至可以在其头上飘过的，也有丘陵，自然也有平原……
他们刚从深不见底的峡谷爬上来，便看到了可怕的场景。
☆
泰阳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一片的鲜血在海水之中渐渐地消散。他只是闭上眼睛不到一秒钟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人鱼少女小鱼说。泰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那条龙干的，不为吃食，只为单纯的屠杀。
太……他妈的残忍了。
从那几乎看不到头的血腥场面来看，死去的人鱼数量……实在是让人不敢想象。
虽然对于自己的族群——人鱼一族心中有恨，但在人鱼少女小鱼的心中，更多的是爱。看到这样惨烈的场面，她心里无比的痛心。
泰阳闭上眼睛，希望能够追踪到那条龙的去向。
☆
漆黑的海沟底下，突然一阵巨大的涟漪传来。空旷的海水之中，突然出现两成年人鱼。都是短头发的。他们身穿很精致的衣服，从衣服的隆起可以看得出一个是肌肉壮实的男性，另一个则是丰满的女性。
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之后，女性人鱼点头，男性人鱼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东西。贝壳样式，但却不止是贝壳，这是一个预警系统的开关。
男性人鱼手上用力，捏碎了贝壳样式的东西。
与此同时，大海之中，一道无形的巨波以接近光的速度在海水之中传播。
深处大海各个地方的人鱼们，除了有岗位要坚守离不开的都朝着一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这个地方就是，马里亚纳海沟。
第一波赶来的人鱼都是在附近的。数量足足有十万以上。
但数量越多，死亡便越多。他们在看到那道火焰之后，便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那是具有极其强大的攻击力的龙吟。之后，他们全都碎成肉块。
顿时，整个大海变得猩红。
他们还是来晚了。
巨龙已冲破囚笼！
没有束缚了的巨龙，还有什么样的存在可以对付？
这在所有的人鱼的心中都没有答案。即使那位年长超过万岁的德高望重的存在都没有答案。
因为即使是在人鱼族的辉煌时代，龙一直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而人鱼族千百年来一直监守的黑渊——马里亚纳海沟——也只是传说囚禁着一头巨龙……
即使这位年长超过万岁的德高望重的存在曾经身为人鱼族的女皇，她也不知道龙是否真的存在。只知道人鱼族与巨龙之间可怕的传说……
可谁想过有一天这些传说都成了真的。
他们绝望了。人鱼族族长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年长过万的德高望重身上，但是得到的是摇头。
人鱼族族长也绝望了。
……
巨龙似乎是有意要屠尽所有人鱼。对于那些侥幸逃过他的第一波攻击的人鱼他一个都没有放过。
而在遥远广阔的大海里，还有一群人鱼在赶过来。他们都只收到前来援助的信息，便再也没有收到同伴传来的其他信息。
对于海沟附近惨烈的景象一无所知。
巨龙十分的得意。因为他已经拦截了人鱼族族长最后传来的撤退信息。
他邪恶的一笑，又是一声低沉的龙吟。在海水之中，就好像无数把锋利无比的刀，把那些无辜的人鱼切成了碎块。
速度之快，肉里的血液都还来不及流出来……
☆
“这就是一条恶龙……”泰阳已经被震惊到了，这样惨烈的景象，他只在南城被陨石击毁的时候遇见过，“你们人鱼族跟龙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还是龙本身就是这么可怕可恶的存在？”
泰阳并不是要问小鱼，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泰阳闭上眼睛，愤怒到极致的他似乎思考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很快的，整片海洋似乎都已经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看到了那条龙，也直接目睹了那群人鱼在巨龙的攻击下一瞬间便碎成血肉块的罪恶场面。
巨龙突然昂起了头，似乎发现有人在窥视他！
又是一声龙吟。
但是这次的龙吟声，音高无比。尖利刺耳。泰阳能够看到，也能够听到。自然也就听到了那道龙吟。
但之前那种在巨龙面前，好似蚂蚁一般弱小的感觉没有了。有的依旧是极致的愤怒。
巨龙似乎怕了。他转头便如一道闪电一般消失。
泰阳睁开眼睛。
“走，它朝着夏威夷方向去了。”
小鱼自然之道夏威夷方向意味着什么。那里是人鱼族的圣地。
在夏威夷岛的下面，有一座巨大的城。那里是整个人鱼族的总部。只是这座城陆地上的人不管用什么仪器探测都探测不到。
泰阳竟然知道。
来不及给人鱼少女惊讶，泰阳拉起她的手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夏威夷的方向追了出去。
人鱼少女虽然疑惑，但是她早已经对泰阳信任几乎不分你我。所以为了把速度提上去，她也不断的挥动自己的尾巴。
但尽管这样，他们的速度依旧不及巨龙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