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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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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雾,在大洋深处升腾聚集,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无声息地向海岸袭来。

李秋霞正在海滩上低头专注寻找一条牙片鱼。那条牙片鱼约有二三斤重,搁浅在一个腿肚子深的水洼里,扁扁的鱼身隐藏在沙子下,只露出两只长在一侧的鼓鼓的小眼睛观察动静。

当李秋霞戴在头上的蓄电池灯刺眼的灯光,照射到那两只胆怯而警觉的小眼睛上时,她抑制不住无声地笑了。

牙片鱼是稀缺鱼种,这几年已经很少见到了,一斤能卖到几十块钱。能抓到这条鱼,今晚就算没白来。

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鱼叉用力插下去,或许是过于紧张兴奋而用力过猛,鱼叉竟然插偏了。受了惊吓的牙片鱼猛地蹿了出去,在水洼里四下游窜,搅浑了海水后又隐藏下来。

李秋霞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手,站在原地等待海水清澈下来,继续寻找那条牙片鱼的踪迹,即将到手的猎物,岂能轻易放弃。

抓到这条牙片鱼,也不打算卖掉了,凭什么好东西都要进到别人的嘴里,也该犒劳犒劳自己和吴文斗了。

吴文斗两年没有回老家了,嘴上虽然没说,谁都心知肚明,他是为了照顾自己和燕子。今年冬天他会回去吗?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肯给个明白话,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让人心里空空荡荡没有着落。

水洼里的海水渐渐清澈下来,李秋霞屏气凝神举着鱼叉,在水洼里四下搜寻,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了。

就在这时,她感到脸上湿漉漉的,蓄电池灯光忽然间变得昏暗模糊。她浑身上下激灵灵地打着冷战,急忙抬头四下寻找海岸的方向。

已经太晚了!弥天大雾似一道密不透风的黑幕,猝不及防地把李秋霞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抬头不见星辰,四下望不见岸上的灯光,电量充足的蓄电池灯明亮的灯光,在大雾中如萤火虫一般,只能照亮脚前的地方。

她迷失了海岸。

迷失了海岸,意味着将被困在海里,如不能在涨潮前走上海岸,就将被海水所吞噬。她顿时心慌意乱,身上渗透出一层冷汗,茫无目标地在海滩上跑来跑去,依靠记忆寻找海岸的方向。

以海为生的人最怕的一是风二是雾。十年前,李秋霞嫁到这个小渔村,并不了解大海的脾气,也不清楚出海人所面临的风险。她只知道渔村的人家都富裕,吃海鲜像吃玉米饼子一样方便。

上初中时,好同学之间互相换菜吃。一个住在海边的同学,中午带的菜经常是蚬子肉炒韭菜,或是蚬子肉炒鸡蛋,那种鲜美的味道让她久久不能忘怀,就为这个她才一门心思地要嫁到海边渔村。

她如愿以偿,丈夫海生有条渔船,各种海鲜管她吃个够。海生每次出海多多少少都有所收获,每天都能见到现钱,如果不是见识了大海的变幻莫测,她会很满足很幸福。

一次海生随潮汐夜间驾船出海,天亮时还没回来。她不放心地走出家门,却见海面上笼罩着浓浓的雾。渔村的人都聚在海边,说着宽心的话互相安慰,紧张不安的情绪,在人们中间如雾气般弥漫着。

一打听,昨晚出海的渔船一艘也没回来。李秋霞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也挺着怀孕七个月的大肚子站在海岸边等候着。

一直等到中午,大雾渐渐地散去,渔船才一艘接一艘地回港。当看到站在船头浑身湿漉漉的海生,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担忧的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事后她问海生,那一夜是怎么在海里度过的。海生说遇到大雾只能抛锚等待雾散,绝不能乱闯乱撞,一旦触礁或是两船相撞就会船毁人亡。

从那以后,李秋霞在院子里竖起一根高高的木杆,挂上一只高度数的荧光灯。每当海生夜里出海,她便把院子里的灯点亮,让海生在海里也能看到家的方向。

海生告诉她,别浪费电了,海面上总是飘着一层薄雾,就算是没有雾,在远海也看不到岸上的灯光。她依旧亮着灯,只因为有盏明亮的灯,心里才会踏实。

今天白天刮了一整天的北风,临近傍晚时才减弱。天气预报是晴天,绝好的天气,今晚必退大潮。早早地做好了晚饭,端上桌,到院子里喊吴文斗进家吃饭。

吴文斗坐在院子里补网,手中的竹梭子,娴熟地在破损的网眼中穿上穿下。渔船的拖网呈扇形平铺在院子里,散发着浓重的鱼腥味。

李秋霞走下屋门前的台阶,站在吴文斗的身旁,眼望着天说:“天气越来越凉,风越刮越大,眼瞅着要上冻了,渔船出不了几次海了”

吴文斗低着头“嗯”了一声,手上的梭子没有停顿。

李秋霞接着问:“渔船上岸后,有什么打算?还回老家吗?”

吴文斗手中的梭子停滞在网眼里,回头看着李秋霞说:“看看情况再说吧。”

什么事都是看看再说,不爽快不决断,少了那么一点男人该有的果敢的气度。李秋霞也没逼他,慢性子的人,还得慢慢来。

她说:“要是不打算回老家,我想在海鲜市场摆个摊,卖冻鱼卖海蛎子,一个进货一个卖货。我以前跟海生干过,因为有阳历年和春节,这一冬的收入不比出海少多少。你要是回老家,我一个人可干不来。”

吴文斗低下头重新修补渔网,闷声说:“你让我再想想。”

“你想吧,好好想想。”李秋霞踢了吴文斗一脚,语气中带着嘲讽:“想想一个大小伙子跟一个小寡妇过日子亏不亏,想想给燕子当后爹值不值,想想是不是还能找到漂亮的大姑娘。想想‘馒头’好吃还是‘饼子’好吃,晚上睡不着觉,抱着枕头敲打着脑袋,想的明明白白的哈。”

一连串的质问,让吴文斗哑然失笑,后背抖动个不停,忍不住回了一句:“说不定有人偏偏不吃‘馒头’吃‘饼子’,看个人口味。”

李秋霞忍着笑问:“你喜欢什么口味?”

吴文斗补好最后一个网洞,站起身说:“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家那边还有父母兄弟姐妹,能不想他们吗?路途太遥远了,回趟家不容易,我得好好掂量掂量。”

总是话里有话,李秋霞懒得去细细琢磨。两个人合力把渔网卷起来,堆放到院子的一侧,站在院子里洗手洗脸,等待着燕子放学回家,一起吃晚饭。

燕子上小学二年级,放学回家跑进院子,高兴地喊:“妈妈,我写的小楷得了小红花。”

“真的呀!”李秋霞替女儿摘下书包,抚摸着女儿的头,心里头有些发酸。自从海生去世后,女儿很少这么快活过。她对吴文斗说:“还是你会教孩子。”

吴文斗抱起燕子说:“叔叔天天晚上陪你做作业,让你天天得小红花,好不好?”

“好。”燕子搂抱着吴文斗的脖子说:“叔叔,你比我爸我妈强百倍,他们从来不管我的。”

吴文斗说:“不能这样说,你爸你妈很辛苦,只是顾不上辅导你做作业。”

吴文斗抱着燕子进屋,李秋霞跟在后面,心中十分的熨帖。吴文斗喜欢燕子,燕子依赖着吴文斗,也许这会成为留下吴文斗的重要契机。

吃罢晚饭,吴文斗陪燕子做作业,教她写小楷,极有耐心。字写得也好,据他说念过高中,家里穷才出来找活路。

李秋霞坐在一旁看着,觉得自己成了局外人,她和海生都不会辅导孩子。看看时间快到七点钟,估计该退潮了,嘱咐吴文斗让燕子早些睡觉,换上赶海的旧衣裤,将蓄电池牢牢地捆在腰间,推上自行车准备出门。

吴文斗跟到院子里,担心地说:“要不别去了。天凉了,腰腿容易招寒气坐下病根,老来老去会自己找上身来。”

李秋霞借机点了一把火:“我一个人拉扯孩子,没有男人可指望,哪里顾得上寒气不寒气。”

吴文斗立在那里不言语。李秋霞心里这个恨呀,十脚踢不出一个屁来,一千锥子扎不出一滴血来,一副窝窝囊囊样还想找个黄花大姑娘,慢慢等着吧熬着吧。赌着气走出院门。

春退白秋退晚,秋风一起只在夜间退大潮。已是十月的下旬,刚走出家门的李秋霞,马上感到了阵阵寒意。海边早晚温差大,虽然没有风,海面上的寒气还是能打透衣服侵入肌骨。沿着门前的一条小路走下山坡来到海边,习惯性地回头望望小渔村。

几十户的渔村坐落在山脚下,面朝大海,呈月牙形散布着,灯火通明。自家院子里的灯光也高高地悬着亮着,这是吴文斗为她亮起的灯,让她在海里也能看到家的方向。

既然无心何必多此一举,白白地浪费电,她可不领这份情。

她只担心燕子。两年前,家庭发生变故后,燕子变得格外懂事,这也是她最不放心和最感到亏欠孩子的地方。

尤其是晚上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燕子说不害怕,可她担心害怕,在海里要时不时地抬头望望家的方向。虽说什么也望不见,对自己至少是个安慰。那时候,她不敢离家太远,只在附近的海滩上谋生。

现在好了,有吴文斗在家里照看燕子,她很放心,她可以走得更远些,人们不常去的地方才会有更多的收获。她扭亮用宽皮筋固定在头顶的灯头,骑上自行车沿着海边的小路,向西晃晃悠悠地骑行。她要去一个叫做大岗子的地方。

骑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到达目的地,潮水已经退去老远,果然会退大潮。她暗自欣喜,把自行车锁好藏好,穿上不透水的皮叉子,拿上鱼叉和网兜,像个笨重的企鹅下海了。

大岗子是一片远离海岸的沙质滩涂,与海岸边的烂泥滩涂隔着一条不深不浅的海沟,只有在退大潮时才能登上去,因此海鲜会特别的多。

因为地处偏僻海况凶险,每年都有人在这里丧命,很少有人光顾,何况是在夜间。因此,海岸边只有李秋霞一个人。

漆黑的海滩上,只有一盏孤灯在摇晃。李秋霞在烂泥滩上跋涉,烂泥极强的吸附力让她步履艰难,身体左右晃动前后摇摆,行走没多远,身上已冒出了热汗。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孤独已经习以为常,在生活的重压下,一个女人变得无所畏惧。

走出烂泥滩,趟过没膝深的海沟,脚下的滩涂变得硬实起来。她站在大岗子上,回头望望海岸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萤火般的灯光清晰可辨。

可现在,海岸在哪里,家又在哪里?

2

李秋霞跑出了一身热汗,也没找到海岸的具体方向。原本就是盲目的,如同置身于棉花垛中,触手可及的是撕不烂扯不开穿不透的软乎乎的黑暗,哪里分辨得出东西南北?

一股寒气从脚下涌遍全身,跑出来的热汗黏黏糊糊的,在不透气的皮叉子里,凝成冰凉潮湿的水汽。

她停住脚步,气喘吁吁,茫然四顾。不能再跑了,只会徒劳地消耗体力和热量。她想起海生曾经说过的如何应对大雾天气的话,站在原地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只能期望风吹雾散了。

大雾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反而越来越浓重,扑在头上脸上都是潮乎乎的,结成了小水珠顺着头发和脸颊一滴一滴地流下。忽然感到脚下海水在流动,这是开始涨潮了。

李秋霞再次惊慌和焦躁起来,扔掉装满海鲜的网兜,不辨东西南北地乱闯起来。

越跑海水越深,已经没膝了。李秋霞撞到了一排架子网上。这是当地渔民的一种固定网具,长约百八十米,每隔十几米左右插一根手腕粗、四五米高的木杆用来固定渔网,离岸边最远的有三千多米,最近的也有两千多米。

脚下始终是硬实的沙滩,说明她一直在大岗子上兜圈子。她可以确定自己离岸边很近,并没有跑进深海,只是不知道海岸的准确方向,决定不再跑了,再跑下去说不定会离岸边越来越远。

她顺着渔网往前摸,摸到了一根网杆抓住网绳爬了上去。双脚站在网绳上,一只手抱紧网杆,另一只手把蓄电池灯解下,挂在网杆的顶端,希望雾散后能有人发现。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雾散,等待退潮。

李秋霞站在网绳上抱着木杆,欲哭无泪。脚上的水泡都是自己赶的,怨不得别人。

深秋的季节,不应该有雾啊。今晚的潮水退得特别远,各种鱼虾蟹贝也特别的多,夜晚寂静的海滩上,只有李秋霞一个人在海滩上奔忙。一盏孤灯的光柱,在茫茫的海面上无规则地跳动,将黑暗切割成不同的形状。

自从和海生离婚后,她一直以赶海为生,维持自己和燕子的生活。村里人已没有人赶海,家家都有渔船,赶小海意义不大,这给她留下了足够的生存空间。

离婚前,海生有一条八马力的小渔船,经不起大风大浪,只想着将来换一条十二马力的大船。一条船上至少要有两个人,为了省钱海生不肯雇人,自己一人拔锚撒网,特别劳累辛苦。

燕子长大后,李秋霞提出和海生一起出海,为他分担一些劳累。海生坚决不同意:“上了船你会受不了的,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

李秋霞当然懂得海生的这番心意。那些和男人一起出海的女人,常年的风吹日晒,拔锚拖网,腰身粗壮不说,也显得特别的老相。海生常常说:“我可舍不得让你也变成那样。”

也就是从那时起,李秋霞不顾海生的反对开始赶海,收入虽然不太可观,积少成多也是为海生分担生活的压力。

到了冬季渔船上岸,两个人也不闲着,到镇上的菜市场摆个小摊卖冰冻的海产品。那时候,两个人一门心思,只想攒足了钱换一条大船。

那年春天,海上解冻不久,海生出海归来,打上来百十来斤的梭鱼。海生惋惜地告诉李秋霞,如果有个帮手,可以打上更多的鱼。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天意,李秋霞卖鱼归来,在村口遇见一个找活干的外地小伙子。听口音,是个南方人。

小伙子自称叫吴文斗,只身一人,连行李都没带。李秋霞把吴文斗带回家里,海生见吴文斗身材不高,精瘦单薄,不像是有力气的样子,又没有出海使船的经验,决定先试用几天。

李秋霞安排吴文斗住在下屋,为他准备了一套半成新的被褥。出了几趟海,海生很满意,吴文斗学什么都快,也有一把子力气,干活也麻利。有心留下他,又有一点让人不放心,出门打工的哪有不自带行李,不会是个逃犯吧?

偷偷跟李秋霞一说,李秋霞笑话海生人大胆小:“你这身板能破他两个,还怕他是逃犯?再说,有这样老老实实、从不东张西望的逃犯吗?面由心生,你看他的眼神,从不叽里咕噜乱转,倒有几分正直。他不是说了吗,以前打工遇到黑心老板,克扣工钱,有打手看着,他是扔了行李偷跑出来的。”

海生跟了一句:“除了个头矮点,人长得一点不含糊,相貌堂堂的,我有点害怕他。我问过他,他说住在大山里,家里穷盖不起新房娶不起媳妇。他说如果在咱这儿干好了,他想在咱这儿安个家。我怎么觉得他是冲着你来的,他很乐意听你说话,总是带着笑脸。你对他也像是家里人,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李秋霞笑得不行,人高马大的还有疑心病,不过是给吴文斗烧烧热炕洗洗衣服。她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咱对他好,他也乐意实心实意给咱干活,这叫一报还一报。”

讲好工钱,吴文斗留下来,上冻后渔船上岸他回老家,开春时再回来。

钱攒够的时候,李秋霞却突然改变了主意。不管船大船小,出海总是有风险的。前几年村里有艘大船出远海,遇到大风船毁人亡,好好的一个家一下子就散摊了。

她看中了养虾这条路,跟海生一说,海生不同意;“你心可真大。知不知道养虾投入大,风险更大。”

李秋霞说:“你没看见养虾的人家有多富裕。”

海生说:“你只看到挣钱的没看到赔钱的,一旦失败倾家荡产。”

李秋霞说:“没养怎么就知道会失败?要是养成呢?”

海生说:“我就会使船,不会养虾。”

怎么讲都讲不通,李秋霞一生气使出了女人的杀手锏,不让海生碰自己。以前海生出海回来累得倒头就睡,睡醒了不管白天黑夜瞅空就把她按倒在炕上,她也乐意顺从。

除了这个,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由她做主,海生从来都是不管不问的。可养虾毕竟不是个小事,海生很固执,两个人为此第一次产生了矛盾。

海生熬了半个月熬不住了,晚上动了粗,李秋霞连打带掐夹紧双腿抵抗着,又怕把孩子吵醒,最终还是让海生得手了。

趁着海生正在兴头上,李秋霞道出了心中的不满和委屈:“你就那么点出息。我跟着你吃苦受累的,你就不能扔掉你那破渔船干点大事,让我和孩子也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

海生闷头干着正事,嘴里嗯嗯着表示听进去了。李秋霞继续唠叨个没完,搞的海生心烦意乱兴趣全无,只好匆匆完事。

刚刚被撩拨起来的李秋霞,又表示了不满:“我才说了你几句,你就捅气冒烟的?”

海生赌气说:“都听你的行了吧。”

李秋霞自以为找到了女人对付男人最有效的办法,却不知在男人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隐患。

在李秋霞的一再坚持下,也是考虑到出海的艰辛和危险,海生咬咬牙不情愿地卖掉了渔船,又用房子作抵押从银行贷了一笔款,在海边建起一个两百多亩的养虾圈。

转过年开春,吴文斗从老家回来,改行给海生看守虾圈。

虾苗放进虾圈后,李秋霞才知道养虾并非她想象的的那么容易。虾苗投入后,便开始过上了一种不安定的生活。每天都要观察水质的好坏,虾苗的长势情况。

随着虾苗的逐渐长大,饵料的投入量也随着增加,除了资金上的捉襟见肘,心理上也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海生不分白天黑夜守在虾圈上,生怕出现一点点意外。

对虾在一夜之间突然全部死光的现象,在别的养虾人身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总算熬到放虾的那一天。当看到对虾在网里活蹦乱跳地被拖上岸,虾贩子拿着现金抢着收购的时候,李秋霞忽然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有远见有胆量。照这样干下去,用不了几年便能还清贷款,富足的好日子就不远了。

当天晚上,紧张和忙碌了一年的海生,终于可以回家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了。李秋霞用自己的身体好好地犒劳着海生,热火朝天时也不忘说几句:“你听我的对了吧?你一直守着那条破渔船,能干成什么大事?”

海生的心里忽凉忽热,如同点起一堆火,又往火上兜头浇下一盆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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