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嗯。”沈流年打量了她的脸色一下，随即点点头，南非承也点头应着，水沐晴走了出去，找了自己相熟的一个秘书，让她借了点化妆的东西，自己匆忙的化了个淡妆，脸颊打得稍微红润了一些，好在大学的时候戏剧表演，学过快速彩妆，对着镜子照了照算是满意了才走到南非承和沈流年面前。
“对了，等下沈序言可能也会到场。”沈流年说着话，水沐晴回头看着沈流年，见他头微低，水沐晴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沈氏合作的，他怎么会缺席呢。”水沐晴嘴角带着习惯性从容的微笑，随即开门走出了办公室，一行三人两辆车子，水凌风车技很好，甚至想成为专业的赛车手，但是水沐晴却一点车技都不会，她想过考驾驶证，但她的方向感，极差，家里人知道了，也不勉强她去学车了，生怕出什么事故，水沐晴坐上了沈流年的车，比起南非承，她想她应该多和沈流年单独相处一下，毕竟他们有私底下的合作。
“我想知道，如果沈序言和我结婚，他是不是等于直接拿到了你们沈氏的继承权？”水沐晴坐在副驾驶位上，扣上安全带，沈流年看了她一眼发动了车子。
“对。”伴随车子的响声，沈流年给了一个很肯定的答案，水沐晴点点头算是心里有了点谱，其实就算她不问，心里也该明白的，上一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刚娶了自己没多久，沈序言的父亲就去世了，之后沈序言就接手了公司，名正言顺的打压了沈流年，好在他手里有那么一点股份，不至于被欺压的太惨，有时候水沐晴在想，如果上一世他没有为了救自己而感到大火现场，那到最后，沈序言会不会放过他？随即她自嘲的笑了，沈序言连自己这个结发妻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他一直视为眼中钉的沈流年呢。
“那如果这次的合作案成功了，而我和你走的很近，是不是……你可以很快的拿到继承权？”水沐晴问着话，沈流年一直没有回答，直到一个红灯停车的时候，他侧头看着水沐晴。
“和我走的很近……那要看究竟是多近了。”沈流年轻声说着，眼神散发着意味深长的感觉，其实只要这次历时一年的动工合作案，顺利的完成，他的地位也就奠定了，接下来只要把这些年沈序言做过的一些事情翻出来，沈氏于他而言，就如同囊中物了，只是他自己知道……沈氏，从来只是为了保命才去争取的，他要的是母亲的尊严，自己的尊严，为了他所谓的养子身份，还有那名副其实的私生子身份，他想证明的太多了，止于沈氏……在他眼里，不过是垃圾。
“究竟能有多近啊……”水沐晴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上一世临死前的最后一幕又映入眼中，那个画面总像是电影一样，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脑海中上演，她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因为自己的头又开始抗议，开始晕眩。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为什么会帮我，虽然你说过一些理由，但是……我并不笨，那些理由，我只相信三成，你既然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在我答应和你合作的时候，就已经选择……相信你一次，不是相信你那荒唐的理由，而是相信你会站在我这边，而不是沈序言那边。”沈流年第一次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语，这么多，这种一句一句的相信，似乎是上一辈子柔情的把他抱在怀里的沈流年，那种触及到胸口的温热，就像是那滴溅在脸上温热的血，在不断的灼烧着。
这一天，和上一世的那一天一样，是个万事皆宜的日子，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在今天动工动土，虽然有些凉意，但好在天气还是好的，至少太阳很足，水沐晴下了车，脑海中依然徘徊着沈流年的话语，她几乎想脱口而出一句话，为什么？是的，她想质问，扪心自问，上一世临死一直到现在，她一直不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沈流年会爱上自己？包括刚刚明明不相信自己的理由，那是已经看穿了自己荒唐的敷衍，却能在今天说出一句句相信的话语，要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从自己莫名其妙的一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接近他，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质疑吧？他是质疑过，结果相信了自己。
“小晴？小晴？怎么了？”水凌风拍着妹妹的肩膀，呼唤了几声，最后看见妹妹依然在发呆，不由的有些担心，摇晃了她的肩膀一下，见她望向自己，手探向她的额头，正常温度，她从一早就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就是有点冷。”水沐晴的手是冰凉的，因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大脑运作想事情，就像是一时间动用了别人两倍的意念一样，特别的消耗体力和意志力。
“手很冰，我去给你拿件外套，我车里有带，你坚持一下，爸说你等下在媒体露个脸就可以了。”本来公司的事情，水凌风是从来不掺合的，但今天因为担忧妹妹的身体，不得不在母亲也担忧叨念的时候，匆忙的赶了过来，结果就看见自己的妹妹在一个角落里发呆，看着南非承和沈流年在应酬迎接一些到来的人，进入临时的接待点，想来也是看出妹妹不舒服，让她到一旁休息了。
“嗯。”水沐晴点点头，看着哥哥一边走向车子停泊的方向，一边回头看着自己，用力的摇摇头把该放下的事情放下，但偏偏事与愿违，看到了一个今天她最不想看到的人，沈序言，自己依稀记得，那天昏睡……是见了沈序言之后的事情，那天的事情一定和他有关。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沈序言走了过来，声音从身后传来，水沐晴比了一下眼睛，掩饰住眼底的无奈转过身，扬起微笑看着沈序言，那天……他一身白色西装，自己一身白色婚纱，他们携手走进礼堂，那天当着牧师的面前，他们说出我愿意，为彼此戴上婚戒，那天牵手的温度，她到现在依然记得，只是记得而已。
“有些着凉了，我哥哥刚好去给我拿衣服了。”水沐晴看向水凌风离开的方向，眼睛示意了一下，沈序言微笑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里盛满了柔情，水沐晴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睛移开了视线，望向他身后的沈流年和南非承，他们礼貌的迎接每一个过来恭喜的人，每一个走走场面说几句话，便入了内堂，媒体在一旁照相，满目红色……竟然……竟然和那天晚上的新房那么相像的红色，让水沐晴移不开眼睛。
“恭喜你，刚入公司一个月就接了这么大的合作案，不愧是海外归来的高材生。”沈序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的却是和人握手的沈流年，谈笑风生的南非承，面上依旧笑着，只是眼里的笑意掺杂了一些其他的情绪，转过头对着水沐晴伸出手说着恭喜。
中国的握手礼仪，内涵颇有深意，一般男女之间要握手，除非女方先主动，不然男士一般不会主动伸手，但是沈序言和水沐晴知道，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若是不伸手等下要握上的就是南非承和自己那个所谓弟弟的手了。
“谢谢。”水沐晴伸出微凉的手，握了上去，搭了一下指尖匆忙的松开，短瞬的凉意停留在沈序言的手掌间，他眉头微微皱着看着水沐晴的手。
“你的手很冰，应该多穿一些。”沈序言真挚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水沐晴注意力还在那大红色上面，突然听到他这样一句话愣了一下，那天……他拉着她的手为她戴上戒指，附在她唇角亲吻拥抱的时候，又一个轻吻落在耳廓，他轻声说，沐晴你的手有些冰，我应该让你多穿一些的，那样的场合，那样的柔情，她感动落泪，而现在……
“怎么了？”水沐晴直直的后退了一步，手扶着额头，太阳穴隐隐作痛，后脑晕眩感传来，刚好水凌风回来，从背后扶住了她的身子，看着她眉头纠结的样子，脸色苍白的连那一抹粉红都掩盖不住，沈序言面对水凌风凛冽的目光愣了一下，再看看水沐晴不好的神色，刚刚明明还聊着天，一下子怎么会这样？
“哥，没事，可能着凉了，有些头晕，你扶我去里面坐一会吧。”水沐晴摆摆手没有去看沈序言，她知道……这或许是她的心结，没有人记得那段记忆，纵是他们都是那个荒唐故事中的一员，他们经历了痛苦挣扎，记得的只有自己，这是心魔，明明早说过该忘记的，却发现越是接触……越是忘记不得。
“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流年，顶得住的，多休息下，晚上还要应酬宴会呢。”看着身上披着外套，被搀扶进来的水沐晴，南非承和沈流年对视了一眼，南非承上前说着话，看着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粉嫩的嘴唇几乎也变得毫无血色，有些担忧的说着话。
“这……”水沐晴抬头咬了一下嘴唇，看着几人关心的目光，随即点点头，往远处看了看，招来一旁忙活的助手，叮嘱了一些事情，转头才被水凌风搀扶着走出去。
“哥，给爸打电话告诉他一声吧，我睡一下。”刚上车，水沐晴就有些支持不住，那种体力透支的疲惫，别人是身体劳动疲累，她只是动一下记忆……就已经变成了这样，会不会终有一天她会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回忆？那现在的她还要不要……继续接近沈序言，水沐晴心里叹息一口气，她知道，这是躲避不了的，为了公司，为了家人，为了沈流年……她已经沾染上了沈序言，根本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