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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来生再相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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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薯,你赶紧起来,别挡住大家。”

“我去,你都压着,我怎么起得来?”

牛牯把大家一个一个拉开,三狗才得重见天日,大家有突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抓住三狗,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的。

……

打了如此大胜仗,老李头也是开心异常,说要给大家加餐,可挑出来的伙食,还是难吃的马肉,大家怨声载道。

牛牯刚好从营部回来,这次这么大的胜果,没等牛牯向老胡汇报,老胡就知道了,高兴得搂着牛牯不停地摇,那个爽劲,爽啊;开心地说:

“牛牯,你直接说,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我这里有的,马上给你,我这里没有的,我马上去想办法,给你弄到。”

搞得牛牯挺不好意思的,说:

“老胡,你当我是在和你做生意做交易啊?不要说得那么不堪好不;这样,你给我来两门克虏伯150重炮好不好?”

“我去,给你点甜头,你就狮子大开口了,我告诉你,你想得美,我们整个51师,整个74军都没有一门,你狗日个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是不是?”

老胡一边说着,一边给了牛牯一脚。

两人打趣着走进了营部的掩体,老胡拿出牛肉罐头,打开给牛牯吃,说:

“来,牛牯,让你尝点你们本家(意思牛牯也是牛)的肉,牛肉。”

“去你的老胡,你才是牛呢,这么好吃的东西,就是人肉,我也吃。”牛牯尝着“美味”的牛肉罐头,说着。

“最好是鬼子兵的肉做的。”

“鬼子兵的肉,我恨不得生吃,呵呵。”

……

牛牯现在和老胡关系很不一般了,两人本来很对胃口,又做了长达三年上下级,平日里也经常打打骂骂的,最近只是战事紧张,严肃了起来。

可这人逢喜事精神爽,两家伙一爽,就原形毕露了,又开始打打骂骂起来了。

战场上不能喝酒,就是想喝,也没有,两人就喝着水壶里的水,吃着牛肉罐头,牛牯稀罕地问老胡:

“你说,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该不会是鬼子手里抢来的,我听说鬼子有吃这种牛肉罐头。”

“这东西既不是从鬼子那里抢来的,也不是上头发的,你上海罐头厂拉来犒劳我们的,车路过我们后面的那条路,被我截了一些下来。”

“你个土匪胡子,尽干些这样的坏事。”

“我去,我不干,现在你还能端起罐头吃肉,放下筷子骂娘?你狗日的,你别吃了,我拿了喂狗去,狗吃了,还对我摇尾巴呢。”老胡过来假装要把罐头抢走。

“别,别拿走。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下次有这样的好事,也拉上我,我们一起去干。”牛牯急得语无伦次,跟墙头草一样,没有自己的立场了。

“哈哈,要得,要得。”

……

牛牯跟老胡要了一些手榴弹,还是发现手榴弹好用,还有掷弹筒的榴弹,老胡尽量优先七连的供应。

末了,牛牯突然想起了嘴里的牛肉味道,那味道,太销魂了,于是,对老胡说:

“要不,你给我些牛肉罐头呗,我带回去给兄弟们尝个鲜,他们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个味道。”

“行,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老胡爽气地拉出两箱罐头。

牛牯本来想把两箱都拉走的,想了想,还是只拉了一箱走,做人不能太那个,老胡已经算是非常豪爽了,估计那个八连九连来,连个罐头壳都不会给。

……

因此,正当大家在埋怨老李头又拿难吃的马肉来忽悠大家时候,牛牯刚好从营部回来,把一箱牛肉罐头全部打开,分到各个排去。

估计也就两三个人才能合着吃一罐,但也算是给大家犒劳了,当年汉朝霍去病大将军带兵在西域打了胜仗,他不忍心独占皇帝赏赐的美酒,又想着给大家一起享用。

可是手底下好多万将士,自然是分不到一人一口的,他索性就把这美酒,全部倒进了泉水里,与将士们共饮,因此那个地方,后人称为酒泉。

能吃一点算一点,能享受一下算享受一下,看着手底下这些既容易满足而又可爱的兄弟们,牛牯心酸得有点眼红。

想着很多的兄弟可能连下顿饭都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上,可能就牺牲在战场上了,所以,能有好吃的好用的,第一时间,牛牯都会倾囊而出。

为的是赶在兄弟们牺牲前,能享受一下,作为一个小小的连长,所能做的福利,也就这么点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胡在做七连连长时候,不贪污一个铜角子,不单单是他对物质没什么高的需求。

更多的是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天天摸爬滚打在一起的兄弟,怎么能忍心去贪污他们的血汗钱?怎么能忍心喝他们的兵血?

牛牯也是这样的人,本来以前在做挑夫头时候,也是这样的,不是自己不喜欢钱,钱这东西,谁都喜欢。

但是,钱要取之有道用之有道,不能啥钱都能拿的,啥钱都能赚的;你看这手底下的兄弟们,本来就过得那么惨,你还要去克扣他们,能下得了手吗?还有没有良心?

很多兄弟,在这么凶险的战场上,一转眼就没了,正如像2排的老斧头、狗尾巴几个,不久前就被鬼子战车的机枪给打得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死得那么惨。

如果自己之前贪过他们的钱,现在于心何忍?就是想弥补也没有机会了,所以,牛牯只要手里有好东西,基本都不会过夜,都会发给大家。

就像今天的牛肉罐头,尽管老李头在一旁心疼地怪牛牯不会当家,哪有这么挥霍的,吃了上顿,就不想下顿了。

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牛牯理解老李头的心理,没有说老李头,只是笑笑,心想,自己太亏欠兄弟们了,后悔自己在老胡那里死要面子,这牛肉罐头还拿少了。

应该当时厚着脸皮把全部的罐头都拿走的,全给兄弟们吃,再多都不心疼,再多,都会觉得给少了,人家是拿着命来的,吃你一点东西,算个屁啊。

想着这些,牛牯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感情,只得狠狠地扒拉一大口饭,在嘴巴里狠狠地嚼着,硬生生地把要溢出的眼泪给压了回去。

这狗日的战争,何日才能结束啊?要是没有这些战争,该多好啊,要是早日结束这些战争,也算是不错啊,兄弟们都能活着回家,活着到老,到死。

那该是多好啊!

……

七连里每次有人牺牲,卫生兵和尚都会做一点简单的亡灵超度,希望亡者能远离六道轮回,脱离生死苦难,到达涅盘彼岸。

入土后,和尚在晚上大家睡觉时候,他一般是打坐,然后给入土的死难者,念经,念得很轻,几乎没有人能听到。

在那个年代,大部分的人都信这个,所以和尚晚上一个人在打坐、念经等,大家都司空见惯,自己如果战死了,都希望能得到和尚的超度,在那边的世界里,能摆脱痛苦。

这些正常,只是有两点,和尚让很多人看不懂,一是不戒荤菜,和尚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有肉吃肉,从不戒口,也不多吃,吃饱了就可以了。

很多人觉得和尚不应该吃荤菜,和尚知道后只是笑笑,也不辩解,继续我行我素,有啥吃啥,也没有什么怨言,不会说伙食差了什么的。

还有一点,更让人不理解的是,和尚除了给中国士兵超度,也给日军战死者也超度,甚至是给日军伤者医治。

只是很少有日军伤者让和尚医治,主要的日军一旦有伤亡的战友,都会拼命抢回去,抢不回去的,伤者自己一般都会选择自杀,即使重伤自杀不了的,一般也做不成俘虏,因为会被中国士兵给补刀杀掉。

有一次在战斗结束后,和尚已经把七连的伤病号安顿好后,也来到战场,一起打扫战场,看到一个还有一口气的日军重伤员,立刻给予治疗。

大家都很不理解,只是当着和尚的面,不好去宰了那个狗日的鬼子,不过那个鬼子伤势太重了,和尚最后的努力也没有能救活他,就坐在旁边做了个简单的亡灵超度。

这让大伙很反感,牛牯瞪了大家几眼,让大伙走开点,别打扰和尚的事情,牛牯知道这事和尚有点不应该,但也说不上,这事是该禁止还是默许,最后还是默许,不支持也不反对,就当着自己没看见。

日军尽管装备精良战力超前,但没有一点现代军队应有的基本素质,不讲人道、无视国际战争法、侵害平民等,甚至都不如一个正常人,如同禽兽。

日军自从海上登陆以来,就四处随意乱杀中国平民,前段时间,日军刚在川沙口登陆,附近的三桥村石家宅,31名村民不分男女老少,全部被日军赶到坟场,用铁链拴在一起,然后身上浇汽油,用火活活烧死。

赵家宅农民赵志冲带着即将分娩的妻子和2个孩子逃到淬杨坟躲避,不料孩子受惊吓哭,被日军发现。几名日兵对着这手无寸铁的一家老小又是开枪、又是用刺刀戳军刀砍。

一个孩子一个被砍去头颅,另一个被拦腰砍成两段。更为残忍的是即将分娩的赵妻惨遭日军剖肚,没有来得及出世的婴儿被日军用刺刀挑出来甩来甩去作乐。

在合建村蒋家宅,十多名大人小孩被日军枪杀,8岁女孩王佩英目睹日军暴行后,受到极大惊吓,独自逃到田野里,过了几个月的野人生活。

当乡亲们找到她时,她面黄肌瘦、眼珠深陷、满头白发,所以后来被称为罗泾的白毛女。

连受国际法保护的红十字会人员,也没能逃过日本野兽的屠杀,鬼子强奸女护士,将医护人员的遗体砍成几段,惨不忍睹。

据不完全统计,日军登陆不到100天的时间里,仅罗径乡一地,就有2244无辜平民被日军杀害,占当时乡民数的80%。房屋基本彼烧光(约间),妇女被强暴者数以百计。

后来,罗径人民把农历七月十八日定为总忌日,要子孙后代永远记住日本侵略者欠下的这笔血债。

……

三狗在养伤的时候,有机会长时间接触和尚,一起聊起了这些事,还有和尚医治超度鬼子的事,本来和尚是不跟别人聊这事的,看着三狗读了书,估计能理解,就聊了起来。

“和尚,冒昧一下,恕我直言,你是连队的卫生兵,救我们自己人是正常的工作,但你,为什么还要去救敌人的伤兵?”三狗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和尚回道:“在佛祖面前,所有人,包括日军伤亡者,都是平等的,这就是众生平等的意思。”

“可是日军是始作俑者,没有他们的侵略,就不会有我们中国人的牺牲,也没有他们侵略者的死伤了。”三狗还是有点不解。

“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的所作所为,都不能改变人生来是平等的意思,我们可以鄙夷他们的行为,去反抗和阻止他们的残暴,但是,作为同是人,大家都是平等的。”

“人是生来平等的,可是,正因为日军侵略我们的存在,剥夺了我们的平等,他们利用坚船利炮来侵略我们,视我们的生命如草芥,他们都不跟我们讲平等,难道要我们跟他们讲平等?”三狗很愤怒。

“正所以这样,对于日军这样残暴的人,更是要超度他们,洗涤他们的灵魂,希望他们能洗净往生的罪孽,不再有冤孽仇恨,重新开始,下次如再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做一个能给予自己和别人幸福的人。”

“下辈子及以后的事情,太远了,我们也很难管的到,就说眼前的,他们要来杀我们,我们难道就不还手吗,被他们杀吗?”

“也不是这样的,我们的正义,我们的反抗,是正常的,也是必须的,面对邪恶,佛祖也是要去灭掉它的。”

“既然要灭掉他们,那又为何要救他们?”

“因为他们手无寸铁了,没有再造孽的能力了,他们本来就是众生平等中的一员,他们作为人,是我们一样的,以前再邪恶,现在只要放下屠刀,回头也是岸。”

“那他们之前造的孽障,就难道因为他们手无寸铁,没有再造孽的能力,就能一笔勾销了吗?”

“当然是勾销不了的,因果报应,他们自然是会得到报应的,不管在现世,还是在来世,都会有报应的。”

“但我们抓住他们,杀了他们,或是对他们补刀,算不算上是对他们的报应?或是你不给他们治疗,不给他们超度,算不算上是对他们的报应?”

“阿弥陀佛!三狗,我们不能这样做,即使他们做法如畜生一样,但我们是人,不能学他们做畜生,至于报应,不需要我们去做,我们不是审判者执行者,报应他们自然会有的。如果我们也跟他们一样畜生做法,那是我们在造孽。”

“我宁愿自己做畜生,也要用畜生的方法来对待他们,因为他们的做法如畜生,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畜生了,就不是人了,我们对畜生,就不能用对人的方法去,就得用畜生的方法去对待。”

“我们是人,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做畜生,我们就不做人了,跟着一起去做畜生了;阿弥陀佛,但愿所有人都能成为人,而不是畜生。”

三狗一下子说服不了和尚,和尚也没有打算说服三狗,三狗觉得和尚不应该来战场上,或是他这个信念就不适合在战场上。于是,问他:

“你们讲究的是念善行善,那为什么来到这个到处都是行恶的战场上来?这里跟地狱一样,到处都是凶恶和残暴。”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来到这里,不单单是个人的修行,也是希望能救一人就一人,能度一人是一人。”

“那你以前练就的一身功夫,就不打算杀鬼子了?”

“我没打算杀人,我只救人。”

“那假如你受到鬼子的攻击,出现生命危险时候,你会出手吗?”

“会,因为救人,包括了救自己。”

“那你如果看到我,或是我们战友们,生命被鬼子威胁时候,你会出手吗?”

“会,也是因为救人,包括救大家。”

“那你如果为了救人,迫不得已要杀死敌人呢?算不算是杀人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救命,必要时候,是可以杀人的。”

“那你不是说没打算杀人的吗?”

“我说的没打算杀人,是不去主动杀人,但如果为了救人,被动去杀人,也是可以的。”

“那我们主动去杀敌人,也是为了挽救更多的国人的性命,也是出于救人去杀人,从这个角度去看,我们也是被动杀人的,因为我们没有到日本国家去杀人去侵略,我们只是在本国内抵御侵略者,那这个,算不算上是被动杀人?”

“从侵略和反侵略这个角度来说,你说的没有错。”

“既然没有错,既然我们都是被动杀人,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块,去被动杀人?”

“阿弥陀佛,在佛祖那里,没有侵略和反侵略,在那里,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住在哪里,都没有问题,只要在这个世界上,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我们全人类的家园。”

“那你的意思,是在认同日军侵略我们是没有错的?”

“我没有觉得是对的,而且也反对他们用这种战争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正如,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同类,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屠刀,放弃这个互相残杀呢,到最后,为的是什么?”

“你这个话,应该对侵略者说去,让他们放下屠刀,他们如果放下了,我们自然也会放下屠刀,因为是他们先举起了屠刀,要屠杀我们,我们只是反抗。”三狗明显在说气话了。

“单凭我,肯定是说服不了他们的,所以,正如此,我们改变不了大局面,我们只能尽量做好自己,比如,你们去抵御、去杀人,我去救人。”

“……”

三狗竟无言以对无法反驳,第一次,对佛家之人这么无礼、这么争锋相对,或许是内心放不下对侵略者的仇恨,对牺牲战友的愤愤不平。

只能说,两个世界观不同的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最后还是能达成共识,即使是无奈的共识,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就可以了。

或许,是和尚的最后一句话击中了三狗——我们改变不了大局面,我们只能尽量做好自己。

我们都是芸芸众生,我们都是大时代下的小人物,我们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我们既不甘心随波逐流,但我们又不得不随波逐流,因为,我们反抗命运的力量如此的无力。

……

三狗看着这么一群衣衫褴褛忍饥挨冻的兄弟们,不由得红了双眼,在作战日记里,默默写下《诗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老梁操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腰里别着个弹匣,冲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道:三狗,志光,快退回去,我来了。

要说在以前全连满员的时候,大家不同一排的人,交流的不多,尽管同是排长,三狗和老梁只是在连部开会时候,才会聚在一起,偶尔说上几句话,会一完,得要马上回到自己的排里去,布置任务,忙得不可开交。

到了最近这几天,连队和排里减员非常厉害,大家凑起来也就一排人了,排长都成班长了,所以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多,大家一闹起来,才发现都是粗人,都是对胃口的人。

于是乎,那亲热劲,跟以前自己当个小兵一样,和战友一起吃饭睡觉打屁吹牛皮,也一起并肩作战,把生命托付于他一样,感情日渐深厚起来。

现在老梁操着机枪,先就往洞口外面射出一梭子,打翻了几个冲在前头的鬼子,接着马上一个就地卧倒,架起机枪,鬼子一露头,哒哒哒,就是一个短点射过去。

毕竟是从小兵干起到排长的,老梁一手机枪打得又溜又贼,压得鬼子抬不起头了,有几个心急的鬼子,或是急于为战友报仇的鬼子,一个个被老梁给射杀在地上。

三狗和张志光退了回去,也喊老梁赶紧撤退,不要恋战,可是老梁这几天太憋屈了,自己的一排在前几天被鬼子的步兵炮,一炮就给轰掉了近半排人。

接着这几天,排里兄弟一个个牺牲掉,这些可都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兄弟啊,还有很多是跟自己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老战友老兄弟。

如今,他们几乎全死了,一个排四十来人,现在只剩他和两个今年刚入伍的兵了,要是没有三狗他们一起解闷,老梁估计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

辛苦攒了半辈子的兄弟,现在全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多活一天都很痛苦,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没有带好他们,自己指挥太无能了,没能保住他们的活命。

以前曾经雄心万丈地说,要带所有的弟兄们,活着离开这个战场,骄傲地回家,现在这个大话成了个笑话。

现在痛苦地熬着每一天,要不是为了逮个机会,多杀几个鬼子,给兄弟们报仇,自己肯定也撑不下去了。

活着,以前是多么的开心;为了活着,以前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求生欲望是多么强烈;可是现在,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现在,老梁终于逮到了一个杀敌的机会,小鬼子们,你们都冲我来吧,爷爷我要怕了躲了,我就不是你们爷爷。

老梁疯狂地和鬼子对峙着,不停地点射着,三狗叫他,都没有听见,突然,背后几声巨响,几个手雷爆炸了,原来,鬼子久攻不进,自然是会扔手雷进来的。

这正是三狗所担心的,现在担心成了现实,三狗听到手雷的响声,又单独折了回来,满洞的硝烟弥漫。

好几个手雷在爆炸,都把洞口给炸塌了,都给封了起来,看不见一丝光线;三狗凭着熟悉,摸到了老梁,一把把老梁给拽了回去。

三狗拽着拽着,发现不对劲,按道理,这个时候,老梁应该要站起来跟他一起走了,而且,个头一米八的山东大汉老梁,也不至于这么轻啊。

而老梁,惨白的脸,居然呵呵地发起笑来,冲着三狗笑道:“兄弟,别伤心,我得先走一步了。”

三狗无力地抱着老梁的上半身,无力地摇了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知道现在就是叫卫生兵和尚来,也是回天无力了。

老梁一时还死不了,忍住巨痛,求着三狗:

“三狗,给哥来一枪,让哥死得痛快一点,来,快点。”

三狗看着冒着剧痛的老梁,拔出驳壳枪,把子弹上膛,打开保险,对准了老梁的眉心,咬紧牙齿,紧闭双眼,手指头下却像有千斤的重量一样,压不下去。

“三狗,你个孬种,开枪啊,怂货,快点开枪!”老梁嘶哑着喉咙喊道。

试了几次,三狗都下不了手,最后,还是把枪给了老梁,一扭头,狠心地走开了,只听见后面老梁冲他喊了一声:

“兄弟,咱们来生再见!”

接着“啪”的一声枪响,三狗继续向前走着,不想回头,昂着头,尽量不让泪水流出来,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其实,三狗还是没听见老梁最后的一句话,不过这句话几乎没有声音发出来,是老梁说给自己听的,或者也是说给他们一排的兄弟们听的:

“兄弟们,哥哥下来陪你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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